當她拿着幾個人的名字問道皇後跟前的時候,皇後給她說起了大概的情況。
“雍氏一族原本就是大族,但皇上這一支并非主枝,從名字上就能看出來端倪,你給的幾個人都是祥字輩,原本他們才是主枝,名字裏都有這一輩的字,皇上這一支就沒有,據我所知皇上這一支原本就是族中最微末的一支,原本斷絕了關系,後來又重新認了回去。”
顔沐安有些明白了,“我就說大家士族的名字都是按照輩分來的,怎麽皇室就不是,大部分都是單名。”
皇後告訴,在京城的其他家也是有輩分的,不過是怕開罪了皇帝,也想要和皇帝走的近一些才開始跟着取個單名。
“老福王就是祥字輩的,福王府世子是世字輩。”
“你手裏的幾個人和老福王是一個輩分,你得先有個計劃,隻怕到了後要被那些人拿架子。”
“他們就是雍城的土皇帝,沒那麽好對付。”
顔沐安心裏有了數,“這君君臣臣的,他們一沒官職而二沒爵位,仗着的不過是和皇上是一家人,還能隻手遮天?”
“若是我可能還拿不下他們,但不是還有王爺嗎?”
“王爺會帶兵一起去。”
自從确定要去雍城後,顔沐安就已經把那些人這麽些年賺的家當劃到了自己這一邊,都已經開始計劃怎麽用了,絕對不會允許有什麽意外出現。
實在不行,她還有甯索嘛。
與此同時雍昶也在和皇帝說這個事,對于皇帝還想在宗族裏保有一個好名聲想法雍昶是不答應的,覺得他哥就是放不開,自己給自己套了枷鎖。
“咱們兄弟窮多少年了,下面哪個人不是比我們富貴?”
“京城這些宗族的人就算了,南齊建國他們也出了力氣,雍城那些算是怎麽回事?“
“我們這一支落魄的時候他們視而不見,發達了又湊上來沾光,半分力氣沒出就富貴了這麽多年,怎麽也應該享受夠了。”
“我不管,等我到了第一個就要拿他們開刀,然後是當地的官員,皇兄你想要好名聲也可以的,等我把他們都宰了你下旨來斥責我一頓,罰我一年俸祿就行。”
“要是皇兄不答應,你就給我一百萬兩,我帶走。”
他就不明白了,都什麽情況了還顧忌名聲,“不是當弟弟的說你,名聲這種東西是能幫你打仗還是能幫你生錢,爲了南齊的将來,你當個暴君昏君又怎麽了?”
“你要是怕史書把你寫的太難聽,那就把寫史書的抓過來,讓他當着你的面寫,寫的你滿意爲止。”
皇帝氣的心口疼,這個混蛋是變了啊,最近是變的越來越混球了,以前還有上下尊卑也不多言語,隻曉得悶頭幹活,這兩個月就和多吃了一副人嘴巴一樣,說他一句他有三句等着你,沒事就拿着話往他心口上戳,到底是誰教他的?
讓後世人知道他強行修改史書會怎麽說他?
“聽聽你都說的是什麽,有你這樣當弟弟的,朕含辛茹苦的養大你啊,你現在能耐了,都曉得來氣朕了,你把朕氣死算了。”
雍昶施施然坐下,告訴了他一個現實,“要是南齊沒了,你就是個千古名君也得在天聖的史書上成爲昏君,因爲你夠昏聩他們的正義之師才來解救南齊的百姓,後世人也都會這麽認爲,根本沒人在意是不是真相。”
“但隻要南齊還在,哪怕你真是個暴君,你的後代子孫也會爲你修出來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名聲,後世人也會奉爲寶典,但凡有知道真相的人敢說一句實話,都是大逆不道。”
“所以.你有什麽好在意的?”
“你的名聲自然有你的兒孫替你操心。”
皇帝
瘋了瘋了,他居然覺得好有道理。
這個混蛋什麽時候這麽能說會道的?
都被他說服了啊。
說的太多有點口渴,端起茶盞的雍昶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每天都聽王妃在心裏罵他,他覺得現在頭腦清醒多了。
王妃說的對啊,管它黑貓白貓,能抓耗子就是好貓,隻要能達成目的,手段什麽的不重要。
喝過茶又說了,“天聖的太子給我送了夜明珠,還要助我造你的反,爲了讓他放心,我表現出對你這個位置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事又讓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你說我們兄弟兩個這麽多年那是同氣連枝,結果就是朝臣都和我們反着來,要是我們幹起來了呢?”
“至少有一半的人得要支持我,爲了讓我能成功坐上你的位置,他們就會爲我出謀劃策,這個時候還不是我讓他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比我們裹一塊兒的強,我看就這麽辦吧。”
言語間雲淡風輕,說的好像小娃兒過家家一樣,皇帝有一種老父親要不中用了的感覺,隻覺得心中相當的堵,想打他。
雍昶又看了他一眼,“從今兒開始你就要表露出對我不滿,别一副我這皇位你想要就拿去的樣子。“
皇帝抓着茶杯就砸在了地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朕看你是膽大包天,還有沒有尊卑上下,是不是以爲朕不敢動你。”
雍昶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眼神,眼神很重要,要不經意的閃現殺機。”
“要複雜一點,又要向外界傳遞你依然信任我,又要偶爾透露出我對我的不滿,直到你拿走我一半兵權,還把我發配到了雍城去,如此,我此行順理成章。”
“我看就這麽辦吧,到時候兵權你自己握着,這樣你就有了我和抗衡的本錢,等我需要的時候我再來找你拿。”
“不行,你就口頭說說就是了,兵符還是我拿着,誰知道你身邊有什麽人,到時候給偷走了麻煩。”
那言語裏都是嫌棄,皇帝又砸了奏折,門外伺候的人小心的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要知道皇上可從來沒有對王爺發過脾氣,最是寵愛王爺,如今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