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戲的顔沐安有些遺憾,還以爲老平郡王會支棱起來,和老福王大戰八百回合,敗的太快了啊。
戰鬥力不行。
接下來她主要都在看大戲,不停在心裏點評,以至于坐在她身旁的雍昶隻用了半個晚上就摸清楚了宗族各家之間的恩怨,細緻到某些人的私房銀子藏在哪裏都知道。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實在是奇妙,誰能想想堂堂的宣義侯居然有收藏繡鞋的習慣,就是不知道那些繡鞋有沒有被人穿過。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當了一晚上情報組骨幹成員的顔沐安打了個哈欠,【戲看夠了,什麽時候回去?】
雍昶放下了茶杯,“可是累了,要不就回了?”
【貼心,實在是太貼心。】
顔沐安給了雍昶一個笑,“我看很多老太太都受不住了,不如就回了吧。”
雍昶起身到皇帝跟前說了兩句,皇帝宣布宴席散了,隻不過明日一早還要再來,年初一要開了宗祠祭祀。
皇帝一說散席顔沐安的世界當場就炸了,放眼望去那些人的腦門上全是彈幕,【天爺,總算是結束了,一年當中就今天最難熬。】
【今年又輸了,明年不來了。】
【這破家宴到底有什麽意思,總算是結束了,哎喲,回去都好晚了吧,明早還得來,造孽。】
【遭罪,眼睛都睜不開了,皇上總算開恩了,累死人了.】
那簡直就是聽取罵聲一片。
可見還是人心不齊,皇帝還沒能走進宗族人的心裏,不受愛戴!
皇帝留了雍昶再說兩句,主要是想知道顔沐安今天晚上都在心裏嘀咕了些什麽,雍昶都不知道要如何說起,總不能說好多人都在心裏罵他吧?
【怎麽還不走,說什麽說,兄弟兩個整天都見面,還沒說夠,要說出一朵花兒來!】
【我要生氣了!】
【耽誤我大事!】
顔沐安還着急回去和傻大姐溝通一下,忘記問問傻大姐現代這個時候是不是也過年,有沒有一家團聚,偏還耽誤時間。
她在心裏咆哮,皇帝聽到了,皺了眉,深吸一口氣,繼續忍。
“回去吧。”
再說下去怕顔氏在心裏詛咒他,大過年的不吉利。
雍昶拱手,領着顔沐安往外走,宗族的人此刻已經走的差不多,剛要上軟轎那個喜歡收藏繡鞋宣義侯夫人喊住了,還說什麽借一步說話,兩人剛到一處陰暗的地方,宣義侯忽然往顔沐安手裏塞了東西,“早就想來和王妃說說話,年前忙也不得閑,這是我們孝敬王爺的,王妃莫要推辭。”
“天色太晚不打擾王妃,我先走了。”
見她走的飛快,從陰暗處走出來的顔沐安還有些沒回過神,低頭看着手裏的一大把銀票,這是見人都上了車,臨時補票?
“她這算是行賄嗎?”
将銀票塞到了雍昶懷裏,“你自己數數,到時候記個賬就行了。”
“後面的事你看着辦,人家說孝敬你的。”
雍昶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上了馬車還真就仔細的數了銀票,“十萬兩。”
這些宗族衆人可真是有錢啊,随便一家都能拿出來幾萬十幾萬的銀子,就這樣還整日哭窮。
他和皇兄才應該去哭。
“哦。”
馬車裏,已經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顔沐安打了個哈欠,“明天早上我能不去嗎?”
“我想回郡主府。
雍昶和她商量,說可以初二陪着她回去,明日不能缺席。
如此顔沐安就不說話,馬車搖搖晃晃的,更想睡了。
人是什麽時候回府的不知道,隻曉得再睜眼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此刻的寡王已經在穿衣裳,聽到動靜扭頭看她,“醒了?”
顔沐安下意識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那身衣裳頓時松了口氣,而後又不好了,她昨天晚上衣裳都沒換就睡了,說明她也沒洗漱,沒洗腳,昨日進宮還化了妝,帶妝睡了一晚上?
難怪她覺得睡着不太舒服。
“今早要早些起,早些進宮,下午才能回來,我讓采荷進來伺候你。”
雍昶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一般,直接往外走,很快采荷就進來了,見顔沐安穿着一身皺皺巴巴的衣裳坐在床上,連忙上前,“昨日是王爺将您抱回來的,還不讓人伺候,說要驚擾到您,我們都以爲王爺會替您将衣裳都換下來。”
見顔沐安頭上沒簪子就笑道:“王爺将您頭上的首飾都取下來了。”
顔沐安在心裏謝謝她,要不然那些兇器可能要在她睡着亂翻的時候戳進她的腦子裏。
有丫頭打了熱水送來,顔沐安也不懶床,趕緊起來洗漱,直到連腳都洗了才覺得舒服了,而後重新換上衣裳和雍昶一起進宮,馬車裏的雍昶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顔沐安,昨晚真是很新奇的體驗啊,他還是第一次和女子這般親密的接觸,王妃太輕了。
顔沐安迎上她的目光,“我今日的打扮有問題嗎?”
雍昶搖頭紅了耳根,“沒。”
王妃應該知道昨晚是他将她抱回秋實院的吧,心裏就沒什麽想法嗎?
顔沐安覺得他有些奇怪,不太對勁的樣子。
睡意又來了,畢竟她醒來不是因爲睡醒,而是被憋醒的,打了個哈欠後開始打瞌睡,雍昶又在想王妃怎麽這麽能睡,昨晚還在馬車上就睡着了,一覺睡到了天方亮,現在又困了?
【寡王怕不是中邪了。】
再次進宮的顔沐安眉頭輕蹙,因爲下馬車的時候寡王居然伸手将她扶下來,之前都是自顧自己。
【難道真是看上我了?】
【發現了我樸實無華的外表和有趣的靈魂?】
目光看向走在她前面的雍昶,【你可一定要維持好自己的人設,要不然我會很尴尬。】
她沒發現,雍昶的耳根子一直都是紅的,背脊僵硬,像是在隐忍什麽。
“王妃,王妃,等等。”
昨天當衆行賄的宣義侯夫人追了上來,“妾身見過王爺,見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