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前廳的時候,廳中的氣氛很是熱烈,恭維聲不斷,作爲郡主府大管事顔存祥招呼起這些人來遊刃有餘。
見到三人進去衆人都起了身,向顔沐安見禮。
能坐在這裏的人本事都不缺,每一個都在郡主府裏收買了眼線,對顔沐安回府和顔氏一族來了的事都知曉,是以現在見了也不意外。
顔沐安走到上位轉身看着這些人,見這些人有偷偷打量,有的眼神淡然,有人面露不安,雖是極力掩飾自己的神情,但腦門上那些彈幕可是熱鬧的很。
【快過年了王妃還在郡主府,情況不妙啊。】
【顔氏的人怎麽來歸來,早前郡主可是從來不讓顔氏的人插手府中的産業,現在想插手?】
【賬目已經做的看不出問題,今年也應該能順利過了吧?】
顔沐安笑了笑,“各位管事不必多禮,都坐吧。”
管事們恭敬的坐下,爲首的一個人姓朱,就是整個的永興行的大管事,他率先開了口,“啓禀王妃,今日永興行十九管事帶着各自的賬目和盈利前來交賬。”
衆管事還和往年一樣,一齊将賬本送到她跟前,偏賬本還特别多,要用箱子裝,以前傻大姐每每覺得頭疼,就會說都是母親留下來的老人,你們辦事我很放心,不用驗看之類的話。
管事們自然是一團和樂,畢竟他們都貪的高明,賬目也不容易看出來端倪,明面上還賺了錢。
可謂是皆大歡喜。
顔沐安随手拿過一本賬冊,好似想到什麽有感而發,“母親在的時候總說你們這些管事都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又有本事也很懂得感恩,一再的讓本王妃對你們好一些。”
管事們不曉得她說這話什麽意思,隻能跟着他一起緬懷懷襄郡主。
顔沐安又笑道:“本王妃以前一直都不明白母親爲何如此的信任你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從父親和母親走後到現在,這十年時間裏你們竟沒有虧過一次錢。”
這是顔沐德發現的第一個漏洞,哪有做買賣不虧欠的,偏偏郡主府的産業就沒有,哪怕行情不好,哪怕賬面的情況比以前要差許多,愣是沒虧,就問厲不厲害吧。
聽顔沐安這麽一說,這些管事眼中都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警覺,還對在場的某些人多了一絲惱怒,話還沒說,腦門上的彈幕又熱鬧起來了,【都沒虧?這怎麽可能?】
【好哇,說好的輪流來,都在互相欺騙是吧?】
【見了鬼了,誰做買賣這麽多年不虧的,這些混蛋到底是怎麽回事?】
【果然,顔氏一族的人不來了準沒什麽好事!】
顔沐安一副很歡喜的樣子,“前幾日我堂哥說起顔氏族中虧了一大筆銀子,我說你們就沒虧過,他還不相信,非要親眼見一見不可。”
“堂哥,你可服氣了?”
顔沐德朝衆人松手,“服氣了,得閑了還請各位掌櫃不吝賜教才是。”
管事們見顔沐安沒有要發怒的意思,又猜她或許真的以爲沒有虧損是挺有本事的事,其中幾個人又放松了下來,還笑道:“也不是我們厲害,是郡主厲害,以前郡主教給我們做買賣的那些法子到現在依然好用。”
“對,郡主将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們,我們不敢松懈半分,萬不敢行差踏錯。”
“是是,郡主實乃奇女子,她的那些法子都好用極了。”
顔沐安滿意的笑了,“果然是母親選出來的人,的确是不同。”
“你們身後站着的可是你們的兒子”
永興行已經成了這些人的家族企業,都準備着讓兒子接了老子的班,最近兩年每年來盤賬都要帶着,衆管事紛紛起身,示意那些站着的人出來給顔沐安行禮。
這些人比他們的老子還差得遠,連腦門上的彈幕都好老實,好忐忑,【王妃說這話是不是曉得我爹對賬目動手腳了?】
【也就留了二十萬兩,不能被發現了吧?】
【我爹這兩年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要是被發現了可怎麽收場?】
顔沐安笑的意味深長,“都是我們長興行以後的棟梁,一定要跟着你們父親學,跟去要将他們的本事都學到手。”
大門外腳步聲快步而來,走近了才看到是福來,隻聽福來道:“禀王妃,花管事今日查賬,府中的采買故意擡高價錢收回扣,花管事要按照規矩要挑斷手筋毒啞後将其趕出去,他說他是府中老人,想求王妃饒了他一次。”
顔沐安眨了眨眼,忽然就心領神會,“告訴花管事按照王府的規矩辦就是。”
福來躬身,轉身就去了。
還站着的這些小管事們吓的有些哆嗦,【隻是收了一點回扣就挑斷手筋還要毒啞,我爹搞了幾十萬兩,被發現了要怎麽辦?】
【完了完了,這一出是不是王妃故意安排的?】
【我的預感向來很準,感覺要出事。】
顔沐安依然笑着,“你們的住處可都安排好了,稍後顔管事帶着人清點賬目銀錢,将銀錢全數入庫。”
“另外吩咐大竈上的人,各位管事辛苦前來,怎麽也要在府中吃了飯再走。”
能在郡主府用飯這是對管事們的賞賜,管事們說出去面上也有光,朱管事拱手道:“有勞王妃挂心,我們還是住在興隆客棧,過了年初七我們就啓程往回走,年後的事情繁雜,耽誤不得。”
顔沐安點了頭,“如此就辛苦各位管事,過兩日府中會給各位管事準備好年俸和分紅,并設宴,記得早點來。”
這銀子也就是左手倒右手,本來就貪了一部分,送上來的裏面還有他們的一部分,最終能留下的也就六成不到。
顔管事帶着這些人去看着清點賬目,顔沐安裝出一副對大家極爲信任的模樣,對顔沐德道:“管事們辦事我很放心,就不去湊熱鬧,堂哥想去看就去吧,記得讓管事們教你絕招。”
顔沐德笑着點頭,“那是一定的,爲兄定然虛心求教。”
朱管事見兩人說話,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心裏越發的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