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悅躺在地上,看到端木的兇相,他害怕了。
臉上露出哀求之色,無聲的說:“饒命……”
這二個字一出口……徹底崩潰了。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高叫:“住手!”感覺那人距離這兒還有段距離,但那底氣,感覺就是在耳邊發出的。
端木不理,嘴角帶獰笑,拿着鐵架又往後悠了一下,看樣子是想更用力的砸。
“住手!”叫聲閃電般的已經到了跟前,但端木的手已經落下。
祁悅發出尖叫:“啊!”
“咣當”一聲,那東西砸在祁悅頭邊,地上的石闆路,碎石崩散。架子也變了型,震到一邊,嗡嗡直響,可見力度有多大了……
祁悅差點吓尿了,臉色煞白,呆呆的看着鐵架。這要是自己頭,一刹時,仿佛劫後餘生……
來人已經一把擒住了端木。
有人高喊:“皇上駕到!”
其實,最後那一下,端木也沒想真砸。今天這樣的日子,要是打死他,恐怕自己也脫不了身。
所以,故意砸偏了,吓唬他。
能聽到他尖叫、求饒,效果也湊合了。反正日子長着呢!
端木一聽皇上來了,立刻,一本正經的單腿下跪:“臣恭迎皇上……”
皇上面沉似水,漫不經心的下了車辇。
一步一步的走到眼前,看着亂七八糟的現場。地上躺着的那個,仿佛在掙紮,一時還沒起來。
“祁悅?!”一聲低叫,一個人影過去了。原來是祁侯,他跟着皇上一塊兒來的。
祁悅的臉色煞白,想起身,卻用不上力。
“别動!”祁侯有經驗,怕是折了哪裏,他臉通紅發紫,心裏突突直跳,心疼又憤怒。
皇上冷冷看着,大家都跪下了,低着頭,不敢吭聲。
祁侯喊着名字并奔過去,皇上便知道那是祁家子弟。而眼前這位……端木雖然沒披頭散發(他早有準備,綁得緊着呢!)但臉上也挨了拳,嘴角流血,連同腮幫子都腫了。雖然牙沒掉,骨頭沒斷,但形容挺吓人。
皇上彎腰,仔細的看着,“你……”
端木輝嘴一咧:“萬歲爺……是爲臣呀!”還怪親熱的。
實話說,他母親,跟皇帝還真沾着親!
皇上腦子嗡的一聲,知道這個狗東西回來了!還不要臉的往宮裏遞信兒,想來見朕。
見個球!
好不容易把他打發走了,還見?
可是他怎麽……
“端木輝?”
“皇上好眼力呀。咝……”端木輝笑容大大的,把嘴角扯到了。
皇上也不淡定了,上去就給他一腳。“你個混蛋!”
端木就勢就倒地上了,還滾了兩圈,看似是被皇上踢的,但其實他是想離皇上遠點。又重新跪好,“皇上!幾年不見,您龍馬精神,尤勝當年啊!踢得臣好痛!”他呲牙咧嘴的。
皇上有些納悶,他如今怎麽還如此無賴了?以前不都是梗着脖子叫喚的嗎?
“你這是在幹什麽?”皇上指着,祁侯已經和旁邊人把祁悅扶起來了。左邊鎖骨不吃力,怕是折了。
端木輝理直氣壯的說:“回萬歲爺,臣在收拾非議臣母親的小人!”
皇上還沒說話,祁侯說:“皇上,這是……臣孫兒祁悅。”
祁悅在祖父的護佑之下,情緒穩定,沉聲說:“皇上,臣……”
祁侯說:“皇上,他在您的壽宴上,行此不端之事,請皇上責罰!”
皇上轉頭吩咐太監:“叫老張來,看看傷成什麽樣了?”
“皇上!臣隻是皮外之傷,不礙事的!”端木輝“以爲”皇上說的是自己。
“誰說你了?!你這個混蛋!這麽多年過去,朕以爲你改了呢!卻沒想到,比過去還要張狂!來人,給朕往……”
“皇上!今天是您的好日子,可不能動怒!臣跟祁悅的打鬥,也是您的西北軍和西南軍的比試。讓皇上您瞧瞧,我們誰更勇猛。您的江山,誰更能爲您好好的鎮定、護衛!”
“你……”皇上指着他,氣的說不出話。今天若不是朕的“好日子”,就得直接拖出去砍了!
吳王有心賣好,趕緊說:“父皇,還有不少的事情等着您主持呢!此事……不如先讓大夫看看有沒有受傷。回頭您再問問原由……”
太孫也在人群中,他心情很好的欣賞着,也沒到皇上面前拍馬屁。
皇上長出口氣,是啊,賽馬,打球,比試,都到了決賽關口,也别都給耽誤了!
“也罷!先讓大夫給祁悅瞧瞧。這個混賬,就給朕跪在這兒!”皇上狠狠的瞪他一眼,走了。
端木把另條腿也放下,跪好了,大聲回答:“是!”
然後,他把嘴角的血一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祁侯,又厭惡的撇了一眼祁悅。
此刻的祁悅,渾身那叫一個疼啊。尤其是左半邊身子,根本用不上力。
祁侯也沒多說,太監找了一處附近的房子,他親自扶着孫子,進到屋裏等禦醫。
那邊兒,皇上強忍怒氣,“到哪兒了?開始吧!”
……
将側妃由嫂嫂扶着,在庭院裏暴走好幾圈兒,心頭的火氣才消下去。
她嫂嫂感覺不對,平日裏這個小姑,最是理智、爽快,凡事不愛計較。今天怎麽這麽易怒?
難道在東宮受了大委屈?
看她好多了,準備開口問問。溫語拉着文拾珠,還有張末青等幾個尋了來。
看到她們來,将娉婷笑了:“皇後娘娘說你們什麽了?”
“娘娘喜歡珠珠,不喜歡我。說我太精了!”溫語感覺委屈。
幾個人笑道:“娘娘果然慧眼!”
“咦,你們怎麽都跟李大夫人一個口風?!”
“娘娘這是誇你呢!”
溫語挽着将娉婷的胳膊,慢慢的磨蹭着往前溜達,“怎麽樣?”她低聲問。
“我去找了太子妃,讓她約束吧!”将娉婷平靜多了。
“如果真有了身孕,您還得防範一二。”
“我知道,不防範,也有不了啊?”将娉婷譏笑着說。
“太孫手裏有人,讓他安排。”
“我自保也沒什麽問題的,再者說,還有家裏父兄呢!隻是,有時挺灰心的,外頭怎麽着都不知道呢,太子的身子又這樣。結果,她卻什麽都不管,爲所欲爲!貴如皇後,又能如這般随心所欲?真是個白癡!”
“也許是,她無子,心裏失衡了。您回去,要把院子裏的人清理一下。搜搜查查,别有什麽東西!”
“我知道。不光我,你那裏也不太平。看這手筆,肯定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你更要小心!”
……
潭氏,帶着劉氏和朱氏,轉了一大圈兒。劉氏溫婉低調,朱氏明豔大方,收獲了滿滿的好感。并且,她還打消了幾個想去雲想做衣裳的人的念頭。
對于潭氏來說,眼界就止于此,所以很是得意,最近事情太順啦!
卻正在此時,有宮女請她到門口,說有人找。
潭氏到了門外,一個軍士站在那兒,上前悄聲跟她嘀咕幾句。
“你說什麽?”潭氏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