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正跟珠珠說話,宋尚走了進來,屁股後面還跟着一人。
溫語一看,宋滔?
宋滔長身玉立,滿臉笑容,進來就行羅圈揖:“小子給姑奶奶,大伯母,還有各位夫人小姐見禮了!”
兩個老太太看到他很高興,宋太太指着說:“祁夫人和郡主可能不知道,這是我的堂侄兒!前些日子打老家來的!年紀雖小,但能幹的很!跟尚哥兒打小就要好!”
祁夫人看着宋滔恭敬又風趣的模樣,心生好感。
宋滔連忙說:“大伯母又誇,侄兒要有五哥一半兒的本事,這輩子就不白活了!”
溫老太太對娘家侄子們印象都好,“你就别謙虛了!都聽你五哥說了,你那攤子事,做得都妥當極了!你們兄弟齊心,其力斷金!這才是宋家興旺的根本。阿尚是宋家最妥當的當家人,你跟着他好好幹!”
宋滔站在那裏頻頻點頭,一副激動得不輕的樣子。
“姑奶奶說的是!看到今天貴賓迎門,就知道宋家在五哥的帶領下,在京城站住了腳跟。這全部都是五哥的功勞!跟着五哥,好日子就在前頭呢!”
幾個婦人,就連慧端郡主,都感覺這個小夥子不錯。
溫語轉眼看看宋尚,他細長的眼睛似在笑,眯眯着,長眼毛掩飾着情緒。
跟長輩打完招呼,宋滔回到了宋尚身邊,一眼看到溫語,“溫大表妹!”他深施一禮。
“沒來得及參加表妹的婚禮,表哥真的遺憾。剛才在那邊,看到了妹夫……”他笑笑的眼睛看了一眼宋尚,又說“真是人中龍鳳。宋滔從未見過那麽俊氣的男子。竟然還是侯府公子……敬賀表妹了!”
溫語擺起了侯府夫人的端莊,十分客氣:“七表哥謬贊!表嫂可有與您一起上京?”
宋滔表情天真,但眼底有股不被人易察的精光,“她怎能與各位表妹比?到了京城恐怕就暈了!所以沒跟着來!”
“表哥說笑了!”
“文大小姐!”宋滔又跟文拾珠行禮。“您小的時候,就看着與衆不同!果然是名門遺珠啊!好在,小時候您和大表妹在竹園裏忙活的時候……在下可沒搗過亂,還跟着搬磚搬柴了呢!”他的眼睛,又溜了一下宋尚。
文拾珠點頭:“我想起來了。您沒欺負過我們!”
宋滔連連作揖:“那您可要在文大人跟前,替在下說幾句好話!以後還要請您父親,多多關照呢!”
然後,又客氣幾句,找封哥兒和溫嬌幾個說話去了。
溫語低聲說:“他什麽時候來的?”
“五六天!剛剛,還有一個人回來了,你猜是誰?”
“誰……他?”溫語猛然想起,徐家老二?
“嗯,是啊!”宋尚細眼一睜,臉上有些獰笑,“巧吧?!”
“官兒不當了?”
“不當了!說他自己不是那塊料,一個人在任上又孤單,還怕給我惹麻煩。于是……就辭官回來了!”
“呵呵,恐怕是這位找了去吧?徐娘子怎麽說?”
“生氣。但他剛到,沒功夫細問。”
“表哥不如借幾百兩銀子,讓他出去自謀個出路。看他如何應對?”
“呵呵,繞那個圈子幹什麽?他回來,就是自尋死路!”
“徐娘子和他大哥那兒,您什麽時候說?”
“逮到了再說吧!”
“您可别出了意外!搬石頭砸腳這事兒,您又不是沒幹過!”
“我知道!”宋尚不愛聽。
“這位呢?”
“他也是在自尋死路。”
文拾珠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看他們說完了,接着剛才的話題跟溫語說:“宋五哥說我爹是第一個客人,是店裏的貴賓,給了優惠價兒。爹爹長期租了一套客房。說我要再來店裏,累了可以在這裏歇歇腳!”
“你爹真疼你!”
“嗯!家裏的院子收拾得差不多了,爹和祖父,一直讓我搬過去。可我怕去了,就不好出門了!嘿嘿,磨蹭呢!阿語,我還讓他們在家裏收拾了個住處,到時,把蘭舟也接過去吧!”
“也成!那就把住的院子都給青師傅,讓她侄子也搬過去。這樣,大家就都方便了。”
“嗯,你這個主意好!”
“珠珠,你的親事,你爹怎麽說?”
“珠珠不嫁,守着爹和你!”
“你嫁了,也是守着我們呀!”轉念一想,要真是嫁了胡斐,說不得還要跟他回胡家呢!那得多長時間見不着?
果然,他是不成的!方方面面都不成!
“你爹沒說找個上門女婿?”
“說啦!可是古月說,自古都是又醜又窮,好吃懶做的,在家裏混不下去,才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呢,我可不要!”文拾珠說着,打個冷顫。
好吧……讓她爹發愁去吧!
宋滔跟着宋尚應酬了一圈兒,宋尚來了重要客人,他才有機會躲出來,徐二在角落裏等着呢。
“沒人跟着你吧?!”
徐二說:“沒有。七爺,剛看五爺的樣兒,我心裏有些不安穩。”
“放心!他做的都是大事兒,哪顧得上你?”
“倒也是!今兒真熱鬧!”
“是啊,來了不少重要的人。不過,也沒什麽。他有關系,我就沒有嗎?不妨告訴你,我也搭上了個人。人家手裏,有不少東西了!與他合作,一準兒能成!”
“您最能幹了!”
“剛才,我看到溫語和原來那個叫紅豆的了!沒想到,她們倆竟然有了這種奇遇……”
宋尚這麽多關系,比他之前設想的要難了。
“我一直懷疑,那竹鹽是她們倆弄出來的。我親眼瞧見過的,還真幫她們砍過竹子,搬過柴火呢!她們就在那兒擺弄鹽的……”
怎麽就沒繼續留意呢,真想煽自己!
“可是怎麽就到了五爺手呢!?”徐二郎問。
“他多賊啊!呵!惦記溫語好久了,也沒成!不知道怎麽把竹鹽方子騙到手了。唉,動手晚了,以這兩丫頭現在的身份,想再從她們身上搞,不現實了!隻能是收拾老五了。好了,我回去了,咱們就按商量的辦!”
晚上,宋尚回到家。徐娘子和徐大郎兩個人陰沉着臉,已經氣得不行了。徐二郎可能被訓過,梗着脖子。
等宋尚讓人來叫,他才軟軟的跟母親乞求:“娘,兒子就是想跟您和大哥在一起。在外頭,隻兒子一個人。孤單的很……您跟五爺說說好不好?”
到了宋尚面前,宋滔竟然也在。
宋尚直接說:“二郎,爲了給你謀這個官職,我搭人情,使銀子,耗費了幾個月的功夫。你即不願意,想必自己已經想好了前程。你本是自由之身,收拾東西,搬出府吧!”
徐二郎一聽,心裏有些害怕,連忙各種賠罪與哀求,還使眼色求母親和大哥。
徐娘子和徐大郎,相互看看,不說話。
徐二郎還在喋喋不休的保證,隻願意呆在宋家,幹什麽都成……說到激動處,還跪下懇求。
宋滔一直沒說話,但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裏過不去,起身扶起徐二郎,跟宋尚求情了:“五哥,二郎一直在宋家幹活,沒在外頭呆過。他娘和大哥能幹,照顧得太多,他缺乏曆練。一下子在外頭……也真是難爲他了。要不,您就原諒這一回吧!”
宋尚說:“我并未責怪他……徐師傅,那是我極爲信任之人,當初也确是爲我而死!我宋尚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自會妥當的安排他的家人。但無論怎麽安排,也要他們自己有心才是。”
徐娘子和徐大郎都感激的點頭。
宋滔:“五哥,您忘啦,弟弟小時候做事也經常出錯。您也沒少教,也沒少給機會的!”
宋尚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也罷。二郎,宋家你是回不得了。不若,我借你些銀子,你自己在外頭做些營生吧。無拘無束,幹好幹壞自己說了算。将來賺了銀子再還!”
宋滔有些意外,徐二郎一聽更惶恐了,又跪下:“五爺,您别趕我出去!”
宋尚臉一拉:“我手下不光是你一個!爲我宋尚賣命的也不單單徐家。如果人人都如你這般,我還要如何約束人?!如何做事!?”
徐娘子沉聲說:“五爺說的沒錯!五爺答應你,爲娘的都不許!”
“娘……”徐二竟然哭了。
宋滔想了想:“五哥,要不這麽着……讓他,到我手底下來吧!”
徐二郎臉上表情沒變,但眼底卻有了光彩!
宋尚定定的看着宋滔……
宋滔剛開始很鎮定,可後來,心狂跳,後背冒汗。
“七弟,他們一家人。要不然都跟着你,要不然都跟着我。再不然,就離開宋家。這是我的規矩!”
徐娘子和徐大郎憤憤的瞪着二郎,他們可不想離開宋尚。
徐二郎臉色發白了,心想:你什麽時候有這個規矩了?
宋滔勉強的笑笑:“對不住啊五哥,弟弟不知道有這個規矩,所以才冒然說話了……”
宋尚淡淡的說:“宋家産業做得大了,咱們兄弟年紀也大了。我瞧着,差不多也到了分家的時候了……”
這下,輪到宋滔臉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