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匆匆出來。
木玲神色異常,上來就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溫語大驚,趕緊讓崔家丫頭去中祁夫人說:“我有急事先去處理,回頭自行回家。”
然後,帶着臘八上車,直接回到嚴珠住的院子。
胡斐和孫英在前院兒。
“姑娘!”見她來了,孫英站起身。
溫語問:“你們沒事吧?”
孫英說:“一點輕傷。珠珠在後頭,有些受驚吓了,倒沒受傷。回來後,我直接去尋的張公子,把事情原委跟他說了。他直接帶人過去了,還帶着李江。您先進去看看嚴姑娘,回頭再說吧。”
“好!”
進了後院,青師傅也回來了,“珠珠還好,受了點驚吓。”
“珠珠!”溫語進門。
嚴珠有些蔫,一見溫語,眼圈有些紅……“阿語……”
“吓壞了吧?!有沒有受傷?”溫語坐她身邊,拉着手上下打量。
“我沒事……銀環和孫師傅都受傷了。”
“在前頭看到孫師傅了,傷不重,銀環呢?”
金環在旁邊回:“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已經上藥包好了,您放心吧。”
青師傅說:“請了大夫,開了安神藥,正熬着呢!說是喝完藥睡一覺就好了!”
“珠珠,你就在家歇兩天吧。”
“哦……你們先出去,我跟阿語說兩句話。”
大家出去了,嚴珠拉着溫語:“阿語,你說不會是因爲我要認文大人爲義父,才出的差子?在寺裏,抽了隻下簽。我從沒抽過下簽!”
溫語笑了:“傻丫頭,這個哪信得真?今天這些人,肯定是攔路搶劫的。張江青已經帶人去查了,壞人是跑不掉的。其它的,你不要多想。
關于文大人的事……他是個好人。我覺着,你在他面前,總是開心。所以才覺得認個義父是件好事。不過,倒也不急,先看看他是怎麽個主意。”
“好吧……”嚴珠疲倦的靠在溫語的肩膀上,“今天真的很害怕,怕再也見不你了呢!”
溫語心頭一酸,“不會的。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就不要出門了。”
“今天多虧來了救兵呢!聽金環說,好像是認得古月的。”
“認得古月?”溫語更疑惑了,“讓木玲陪着你好不好?我得去前頭問問他們……”
“嗯。”
“不想吃東西,就喝點粥。”
“好,你去吧。”
溫語到了前頭,“孫師傅,古月……今天,多虧你們!我這裏,先謝過了。”
孫英趕忙站起來,“這本是我的職責,當不得您謝。”
胡斐坐在那裏沒動,點了點頭。
溫語坐下,“孫師傅,你先說說吧!”
孫英把來龍去脈細細的說了一遍。
溫語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胡斐:“古月,我看你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隻是在套話,還真不知道他是誰!其實認不出胡斐來也很正常,就見過一回,她還光看楊如是了……
胡斐慢慢的把包頭的藍巾扯了下來,露出一頭白發……
溫語感覺驚奇,但還是沒反應過來。倒是孫英愣了……想到某種情景,恍然大悟,激動的說:“您可姓胡?”
“我名胡斐。”胡斐淡淡的說。
溫語這才反應過來,“胡先生?”
“也有人這樣叫!”
孫英一下子站起來,他見着名人了!“在下早聽說先生使得一手好劍,今天親眼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原本,還有些奇怪呢……怎麽您一人能拖住三個!?”
胡斐說:“今天,孫師傅明知不敵,還勇敢上前,我也很佩服。尤其,你拖住一人,咱們才最終等到救援。”
孫英被胡斐誇,紅着臉傻笑:“哪裏哪裏,還是先生的人來得及時……”
“胡先生,您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溫語疑惑着。
“胡某的過去,不知道祁五太太知道多少……”他很坦率:“妻子意外故去,我有些接受不了。犯起了糊塗,離家流落,記不清是什麽時候、又怎麽到的京城了。等再清醒時,已經跟在嚴珠姑娘身邊了。”
往事如潮水一般的閃現,溫語飛速過了一遍,然後,她突然想到:“那今天出現的人,是沖您來的?”
胡斐搖搖頭:“實話說,他們的氣息,我有點熟悉。但今天,不是沖我來的。應該是沖着嚴珠姑娘。”
孫英趕緊接話:“姑娘,胡先生說的有一定道理。”他就又把那人想把嚴珠帶走的事分析了一遍。“他們沒說話,直接是沖着馬車去的。雖然胡先生在車旁,但一開始,他們并未留意他。”
胡斐也點頭:“我動手的時候,他們并未防備,所以,能先傷了一人!而且,觀這幾個人的身手和行事風格,也不像是尋常毛賊。”
“可是嚴珠……誰能這樣對她呢?”溫語喃喃道。
最近嚴珠經曆的事,一個是在祁家遇到祁悅。
一個是要認文若輕爲義父。
“會是文家知道要認義女的事,有人不願意,然後下的手嗎?”
胡斐又搖搖頭:“這樣的人手,不是普通官員身邊的護院。不過,他們雖然不弱,但還算不得頂級的暗衛殺手……”
溫語暗想:那是祁悅?
胡斐說:“孫師傅,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祁五太太說。”
他現在的态度與之前的木讷不同了,氣勢足且不容置疑。
孫英趕緊站起來,“在下去外頭瞧瞧……”快步出去了。
胡斐接着說:“前兩年,我遇到過一次行刺。對方七八個人,其中兩位稱得上的頂級殺手。其餘幾個,跟今天的……倒像是一同訓練出來的。祁五太太可能不明白,我們這些人,會觀察,且有很深的直覺,而且,直覺很重要。如果沒錯的話……這些人,可能跟吳王府有關聯。”
“吳王府?可吳王府怎麽會害嚴珠呢?”溫語更驚奇了?
永清郡王要給溫歡報仇?會嗎?
而且真要是有什麽,也會沖我來呀!我都沒事……
“那些人是想搶走她,不是要殺她,否則……”其實,他也後怕啊,那些人要是想殺人,當時可是攔不住的!
……
城北一所不大但非常精美的宅子,永清郡王正一臉鐵青看着眼前幾人。
“沒事吧?!”
“回殿下,屬下看過,沒有纰漏。其中三個當場死了。逃出來的眼見無望,自我了斷了。那一行人也沒在原地停留,直接進了城。衙門來人時,已經有不少路人在圍觀。沒留任何線索,他們查不到什麽。”
永清郡王往後一坐,他要郁悶死了。
原本,那個叫溫歡的,對自己情意綿綿,他也動了心。跟母妃商量好,封她爲側妃。嚴珠身世太低,就弄進府爲妾。
結果,去了莊子,溫歡不知道怎麽跟金子扯一起去了,事态不可控,最後她人還死了……
吳王訓了自己一通。皇後發作了母妃……真是一團糟!
母妃讓他老老實實幹活。
他無奈,擯棄雜念,也不出去玩了,好好的忙活一陣,父王臉上才有了點笑模樣。
結果,前天,陪父王出席酒宴。有個官員喝多了,講了個笑話……說文大人,要認一個叫嚴珠的姑娘爲義女。還要在有滋有味擺席……笑話他:認個幹女兒還這麽折騰,真是個怪人!
他一聽,這不就是那個珠珠麽……
這些日子,他連後宅都沒怎麽進,微醺之下,想到那個妙人兒,一下子渾身燥熱,并上了頭。
文若輕……就是個怪人,談不上狂妄,但膽子大性子直,在皇祖父面前,也經常梗着脖子掰扯。皇祖父又氣又恨,但他抖落着賬本說話……也真拿他沒轍……
如果嚴珠被他認了義女,再想讓她進府爲妾,可就難了。
那家夥不答應……梗着脖子鬧,自己又得丢臉。
一個沒出身的漂亮丫頭罷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了來,放在這養着也不錯啊。以後,若是真想擡舉她,換個身份進王府,我的身邊人,有誰能看得着?
如果新鮮勁兒過了,不願意擡舉……那就扔在這兒呗!
打算妥當,當晚就派出人打探消息,竟然聽到嚴珠要去廟裏抽簽……
在城外啊……這真是天賜良機!于是,随意打發幾個身邊護衛去搶人。說起來,這還真是他第一次這麽幹呢!
卻沒想到,竟然遇到硬點子了。白白的損失了幾個人,還險引禍上身。
我怎麽這麽倒黴?!
“她身邊兒,不就是跟班嗎?怎麽能對付本王派去的人?!查了嗎?”
“主子……之前也打聽了,就是帶着兩丫頭,還有一個從镖局退下來的護院,一個趕車的,一個跟班……應該好對付的很哪!也不知道怎麽的……會成這樣了。沒打聽着……要不,晚上再去她家瞧瞧?”
“蠢貨!!這會兒,他們不正警惕着?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就往門上送!?”
手下人趕緊認錯。
他又罵了幾句,暗歎:看來,我真是與她們無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