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母親!”溫語從小沒了娘,不知道母女相處是什麽滋味。
此刻,終于感覺到:她有娘了。
心裏感動,眼圈微濕,膩在祁夫人身旁嬌聲嬌氣,“您怎麽什麽事都替媳婦兒想到了呀!這麽寵着,可要把媳婦兒寵成什麽也不會做的大胖子了!”
祁夫人心裏也妥帖無比:“好了大胖子,快回去吧!”
兩人往自己的院兒走,路還真不短啊!
走了好一會,溫語累得迷迷糊糊,眼睛微眯,深一腳淺一腳。
祁五怕她摔着,一手拉着她的小手,一手撫上她的肩膀。
溫語又一愣,這個人有時木頭一樣,半天都說不出幾個字,更别提好聽的了。可有時,卻又能這樣大膽無顧忌。
祁五突然問:“要不,我背你吧!?”
溫語心裏一聲哀嚎,要真能那樣就好了,趴上他後背,就能睡着了!
打個哈欠,眼睛裏都有了淚花:“您要一背,明兒整個京城就都知道了!”
祁五一笑,一用力,溫語大部分的重量都卸給了他。
剛從母親院裏出來了祁悅,在後頭瞧見了這一幕。
還真是濃情蜜意啊!
這女的……腳步都踉跄了,這是累着了吧?!心中無數淫蕩畫面。
就沖祁五娶的這個老婆,還就比自己強得多!
一股無名火沖上了頭,但想到母親剛剛所說的,停住腳,轉身向前頭書房而去。
祁五知道有人在身後,但家裏人來人往很正常,也沒在意。
兩個人回到屋裏,溫語什麽也不管,連妝都沒卸,倒頭便睡。
看着床上軟軟的一團兒,祁五心裏又有了“想法”,合計了一下,估計再鬧,她就要翻臉了。
一覺就睡到掌燈時分,溫語起來,祁五卻不在屋。
小吉屁颠的進來:“奶奶,咱們爺到前頭去了!夫人說,晚上讓咱們在自己院兒裏吃飯。明兒一早,直接回門。等回來時,再去夫人院兒裏就是。”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些日子累得我呀!”溫語一聽不用出門,大爲高興,“快給我梳頭。”
臘八上來:“奶奶,臘八給你松快松快!?”
“别了,你一松快,我就又要睡了!”
溫語身邊的大丫頭是臘八,小吉,青荷,還有一個叫小祥,是宋尚培養的人裏挑選出來的。知根知底,性情溫和,還是個多面手!
把青荷當陪嫁,是溫語事先跟她過的,說的很清楚:你也看到紅杏的結局了,不忠誠的下場就是那樣。嫁到祁家,我不會把身邊的丫頭給丈夫當妾或者通房。所以,你去了也别有這個指望。
如果忠心,踏實做事,前程也不會差。
如果不願意跟去,伺候了我這麽久,也會給你妥善安排。
但如果跟去了,卻又三心二意,紅杏便是前車之鑒!
青荷也弄不清自己是怎麽想的,但她必須跟着進祁家,于是毫不猶豫的應了。
這時,幾個人把打聽到消息告訴了溫語。
首先這個院很幹淨,兩個大丫頭都是定了親的,祁五成親後,她們就要放出去了。
張财兩口子,跟着五爺多年,管着屋裏、庫房和外頭的事兒,很忠誠。
二等丫頭好幾個,長得俏,還特别要樣兒,隻是近不了五爺的身兒。估計她們都叫什麽名字,五爺都不知道。
溫語很滿意:婆母就是自己的親娘!
……
而此刻的秦憐月,正在裹挾着丈夫,跟婆婆打擂台呢。
其實,秦憐月是個十分有心計的,之前的種種冒傻氣,隻是緣于不甘和貪心。
當丈夫說了婆婆的打算,她震驚了,又傷心了一場,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兩眼紅腫,跟丈夫如悲似切,擺了好半天。
江傳原本并沒有納妾的打算,跟心上人成親也才半年多。着什麽急呢!又沒有遇到一眼難忘的!
所以,他見妻子這麽難過,心疼了。
轉頭又去跟母親說,想再拖一拖。否則,把小妻子弄病了,離生孩子就更遠了。
但江夫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親自來了兒子屋裏,态度極好,首先對秦憐月的病體噓寒問暖。
其次,對秦憐月這個兒媳婦表示滿意。
再次,對小兩口的相處融洽表示贊賞。
最後,擺事實講道理。
說了半天就一件事:江傳的大哥無後,江傳必須承擔起延續香火的重任。這是江家頭等大事!否則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不孝之子!
而且,庶子出來,對嫡子不會有影響。
妾室是個玩意兒,對正妻也沒影響。
最後,還把自己和國公爺的事拿出來現身說法。
江傳在旁邊聽着,又感覺母親說的有道理了。他們這樣的人家兒,香火是最重要的!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他有些什麽閃失……那榮華富貴轉頭空,真就成了不孝子孫了!
所以,他的立場變了。
他一變,秦憐月根本就擺不過婆婆。
這一刻,她又深深的嘗到了後悔的滋味。
……
溫語稍吃了點晚飯,就又睡了。并堅決拒絕祁五的“打擾”。
第二天,在祁五滿是埋怨的眼神中,終于清醒過來了。
“走!回門!”她梳洗打扮好,小手一揮。
溫潛和溫楓特意請了一天假在家等。
溫嬌等姑娘們尤其興奮,又說又笑,還來回的跑,“來了來了!祖母,大姐姐回來了!”
祁五扶着溫語出現大門口,兩人衣着光鮮,滿臉幸福,溫家人都松了口氣。
行禮,認親,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原氏和溫歡的影子,恐怕除了在溫潛心裏,溫家已經四處難尋了。
男人們到前頭說話,老太太把溫語留下,細細的問着。
溫語耐心的回答完:“婆母說,過些日子二嫂生的女娃過百天,府裏要辦場宴會。到時,請咱們家過去湊熱鬧。”
“好啊!”溫老太太很高興,以後,這就是親戚了,可以多多的走動。
而且,她知道祁家這一代的長子還沒出生……
“回頭祖母跟你宋舅母商量,宋家可是有好藥的,也有好大夫。都在你表哥手裏呢!讓宋舅母派個女醫過來。你年齡小,倒不用着急懷孕,好好的調養個半年,争取一次奪男!”
溫語苦笑:“祖母,您想得太遠了!”
“一點也不遠!每家都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說出大天去,也得指望着兒子!就如同祖母,若是沒你父親和二叔,這日子可怎麽過?!”
她就如同尋常祖母一樣,絮叨着爲人媳要怎麽做。
但她說了一條,讓溫語有些意外:沒教她如何順從,如何忍氣吞聲,倒是說,自己做事穩妥,但也别讓人輕易欺負。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以後的無數次!
這氣氛,倒真是祖母在教導孫女兒了。
……
祁五在大婚,木博沒閑着,一直在外頭做事。
剛回到府裏想找五爺彙報,結果人家新人回門去了。
他站那兒想了想,是找妹妹去吃點好吃的,還是……
突然想起來,那位韋氏,這些日子可沒去看了。一會兒瞧瞧去吧!
可還餓着肚子呢,跑去府裏護衛呆的房子,問人要了些吃食,找個角落大口的吃起來。
旁邊坐個人叫張援,是祁悅的貼身護衛之一。
張援聽說過這個木博,跟着五爺才一年多。五爺很器重……
看他生冷不忌大口的吃東西,便起身倒了杯熱水遞給他。
木博也不見外,接過來,“唔”了一聲。把飯扒拉完,又喝了水。這才看張援……
“跟侯爺回來的?”
“是。我是三爺身邊兒的,張援。”
“木博。我還有事,走了。”
張援的祖父,是侯爺的副官。那年,侯爺受重傷回來,他的祖父死了。
死的時候,父親幾年月,後來得了麻痹症,腿壞了。
祖母傷心欲絕,早亡。
侯府對父親不錯,養大了他,讓他讀書寫字,在府裏做賬房。
還給他說媒成親,生下大哥大姐和他。大哥在外爲官,大姐嫁了。他從小習武,安排在三爺跟前。
這回回來,他跟父親說,想回到京城,在父親身邊。
結果父親大怒!
府裏養大父親,爲他娶妻生子,他認爲這條命就是侯府的。而自己不聽侯爺指派,就是背叛……
可是父親不知道,他也不能說……祁悅是個什麽東西!
讓我賣命,他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