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一聲驚喜的叫聲。
他心裏咯噔了一下,轉臉看……
隻見他的妻子,身邊兒還跟着他的兒女,還有……李家姑娘。
正大包小包的從旁邊的鋪子門口出來,準備上馬車。
他臉唰的白了,下意識的回答:“你怎麽在這兒?!”
小李氏沒心沒肺,高高興興的拉着孩子們過來:“您怎麽來了?妾身是聽說這鋪子有意思,就帶孩子們來逛逛的呀!”
“父親。”他兩個孩子連忙叫。
“姨父。”李家姑娘也規矩行禮。
楊向東略帶僵硬的點點頭。
偏在此時,宋伯爺的車到了!
正在偷看的溫語,真是差點笑出聲兒……
但宋伯爺在這個店“平蹚”,一身新制華服,帶着傲慢表情,目不斜視的下車,直接進店。
店裏夥計都有些怕他,也沒像招呼其他客人那般玩命!
于是,王沒見王!
小李氏正眨着眼睛看自家丈夫:“真是太巧了!老爺莫不是知道我們來,特意來堵我們的?”
楊向東卻緊張了,他不知道韋氏來了沒有,要在這兒碰上可麻煩了。同時,也擔心一會兒出迎的夥計說漏什麽。
立刻微沉了臉,“我來此,是有重要的公事談。你趕緊回去吧!讓人看到不好!”
“哦!好吧!”小李氏倒是聽話,“那我們走了啊!”
“走吧!”楊向東着急:趕緊走!
“那下回,您請我們來吃飯哪!”
“好好好,快點吧!”
“來孩子們,上車了!”
李姑娘雖然隻十三四歲,但性子比小李氏倒更成熟些,看姨父的樣子……
暗想:姨父這公事,八成很重要!
溫語盼望的火爆場景沒出現,很是失望。又見小李氏坐車而去,唉!她也太好糊弄了!
要不要去截停了車,把她引到包間兒抓包呢?
楊向東,站在門口,看着老婆的車走的沒了影兒。又磨蹭了會,最終确實:那個沒頭沒腦的女子,不會再回來了,才踏實的進店。
并嚴肅的吩咐:“我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凡是有關我的事兒,都不許透漏!”
“客官放心!小店明白!”
包間門兒一開,韋湘瑜坐在那兒看着他笑。“怎麽才來!?”
“等急了吧!?”他轉身,親自把門關上。
“沒有,剛才在旁邊轉了好一會兒,想買的東西,都還沒買呢!”
說完,韋湘瑜暗想:他會不會說我一會兒陪你過去?!
而楊向東卻說的是:“那咱們抓緊吃,吃完,你去買東西。正好,我臨時來了急事,得早些回去。”爲了加重分量,他又補充到:“若不是實在擔心你着急,今天我還真來不了了!”
“哦……”韋湘瑜笑容不變,卻有些失望。
他是即不出時間,也不出銀子呀!
……
祁有宜忙了一陣,休息兩天。
早晨到潭氏屋裏請安。隻見,除了他老婆和祁五,還有馬上就要生的祁華媳婦,其他人都在呢。
哼,崔氏連裝都不裝了,他臉就黑上了。
潭氏明白他所想:“老大,你臉别這麽拉着!你媳婦兒那,是我發的話:初一十五,過年過節的來就成了。我不挑,你也别找尋她,否則,還以爲我說一套做一套呢!”
見祁有宜還臉仍有不愉,潭氏就點了他一句:“上回咱們說的事兒,你找功夫問問。”
祁有宜才想起來,點了頭。
從老太太院子裏出來,他看到祁嘯和許明卉在磨蹭,“祁嘯,你今兒沒事?”
“這幾天都沒事。”祁嘯回來,職務沒有有分量的人幫忙,母親和崔家不管他了,父親也不問。
他也不知道打哪兒弄了個閑差,先對付着幹,想等侯爺回來。
原本最體貼他的老婆,卻沉浸在與母親和他的較勁當中……到今天,兩個人也沒和好呢。
所以,眼看得到的郁悶。
祁有宜對這個兒子,是用的時候朝前,上陣父子兵!
等回到家,祁華和小貓就成了心頭寶了。
就連去“有滋有味”吃飯,也是帶着祁華去的。當時,還有個跟他一起出去剿匪的同僚。還問:祁嘯怎麽沒來。
結果,他說祁嘯妻子懷了身孕,不放心在家陪着呢。
可這話說的……祁華的老婆還快生了呢,怎麽你能帶着出去?!
“去你母親那兒一趟吧!”他叫祁嘯。
“是。”祁嘯最近特别迷茫,其實挺想去見母親的。
但他,又感覺害怕和慌恐。
許氏一聽,不出聲兒的在後頭跟着。
剛一進祁夫人院兒,就聽到裏頭熱熱鬧鬧的。
“奴婢記得溫姑娘說是要一副綠衣仕女圖!這個是卻是米底紅花羅裙的,差的有點多吧?”
“别聽她的!畫畫她雖然有兩把刷子,但眼光比起我來,還差得遠呢!這是幅是我母親的收藏,當初大嫂可眼饞了,說她的東西随便挑,要跟我換呢……”
“咳咳!”祁有宜帶人進來了。
許氏耳朵好用,知道婆婆又要把收藏的東西給溫語了!一急,肚子疼……
轉眼看丈夫。
祁嘯也在打量着,看樣子,母親是把庫裏的藏畫拿出來了,正一副副的翻呢!
祁夫人興緻正高,滿臉是笑。最近連精神帶相貌,變化都不小。甚至衣裳,都時髦起來!顯得年青了七八歲!
見祁有宜三人進來,暗歎晦氣。
“将軍有事?”不冷不熱的說。
“嗯。”祁有祁往那兒一坐。
祁夫人吩咐丫頭,“把這個留下,其它的先收回去。”轉頭看着許氏那恨不得把一切都盯出個窟窿的模樣。
“這裏亂。許氏,你有事就先說,沒事回去歇着!”
“我……”上來就轟她啊!
祁嘯低着眼睛不說話。
祁有宜也裝聽不到。
“媳婦兒确實有事,隻是尋常見不到母親的面兒,沒機會說。但父親在此,媳婦兒的事,再往後靠靠吧!”說完,她憤憤離去。
“我問你,你那鋪子開業,請了親友去,這家裏,你卻說都不說一句。是瞧不起祁家,還是不把自己當祁家人了?”祁有宜百折不撓,又開始問罪了。
“将軍,如果請您,您去嗎?”祁夫人似笑非笑。
“……”祁有宜沒想到她這麽問,“我說的是母親!你非讓她在親友間丢面子,才好受是吧?!”
“您自己都不願意去,還管别人做什麽?就想問這個?”
“别管我願意不願意,該你做的,你得做到!我還随着别人去吃酒了,幸虧沒人問,否則,我這個老臉往哪兒放?”
“你的意思是,店裏要看你顔面,免單或者優惠?”
“你胡扯什麽?!我差那幾個銀子?”
“都不知道你跟我掰扯這些做什麽!還有什麽事兒?我忙着呢!”
“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祁嘯的事你不問,他老婆有身孕,你也不管。現在除了那個姓溫的。你誰都不放眼裏了吧!”
“你這話好奇怪。祁嘯,許氏管家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外頭有你這個當爹的……照看他的錦繡前程。我隻是個吃閑飯的,有什麽是要我來管的?再者說了,他跟許氏夫妻情深,許家家世顯赫,輔助一二,容易的很嘛!”
“母親!”祁嘯站起來,他也沒生氣,但胸膛起伏:“您這樣說話,兒子很難過的!”
這大概是第一次,他在祁氏面前表示軟弱吧!?
祁夫人心還真一軟,但又想起自己度過的那些日夜。想起溫語所說:有的人,不被南牆撞得頭破血流,是不會悔的!
“祁嘯,你難過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難過,不及母親一成呢!”
“崔氏,你跟他瞎扯什麽?”祁有宜不高興。
“我……”祁嘯不知道怎麽辦,“兒子先出去了!”
對于祁嘯的傷心,祁有宜是無感的。
他不走。
“将軍,您所有的指責,我都不接。所以,如果你沒别的說,我要出門兒了!”
祁有宜居然歎口氣:“沒想到,我們夫妻一場,走到今天。看樣子,你最近過得不錯。我呢……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一下。”
“請講。”
“小貓快十四了,也要準備說人家兒了。當初,我曾經提過,将她記在你的名下。各種原因吧,一直沒辦。現在,想舊事重提。我也不擺咱們的夫妻情分,隻說……小貓這姑娘,挺懂事兒。你性子一貫爽快,想必……”
“祁有宜,你想都沒别想!”
“崔氏!”
“我即不會把她記在我名下,也不會爲她的婚事操心半點兒。祁有宜……你說後頭的那位,若知道有天求到我頭上,當初,還會不會選擇把嘯兒奪走呢?”
“你這是什麽瘋話,母親好心好意……”
“你别演戲了好嗎?角色進入太深,連你自己是誰都忘了吧?那位,是祁有端的母親,是他的親娘……”祁夫人呵呵冷笑。
“你沒感覺奇怪?她能把你養大,帶在身邊兒。又可以把嘯兒奪走,養在身邊兒。卻單單不留自己親生的兒子,連親孫子也能放手,讓他跟着侯爺在西北喝風吃土。這是爲什麽呢!?”
祁夫人潇灑的把畫一拿,出門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