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來送東西了。
自她來京城,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多次了。
到底是國公府啊!看着堆了大半個屋子的禮品,杜六和秦憐月感歎着。
“女兒,你的好日子,到了!”
秦憐月笑笑,回了房,丫頭阿棋過來說:“姑娘,今天還是沒見着人。”
“還沒見着?他都不回家的嗎?”
“奴婢在側門,哥哥在正門,一守就一天。”阿棋暗想,都快凍死了!“祁家幾個男子,上朝的辦事的,都能看到。就是沒看到五公子。”
“廢物!”秦憐月氣哼哼的說。
“……說不定他是出去辦事了。”
“姨母呢?”
“祁夫人的車出來過兩回。”
“算了,先别去了。今兒母親見你不在,還問呢!”這事不能讓母親知道。
秦家在京城有處小宅,族人用着呢。要是從那兒往國公府嫁,有點不夠看。
所以,目前,秦家母女住的是曾祖學生的空宅子。
房子主人對她們一行特别好,安排的很舒适。
江二公子人殷勤。專程來看她,路過來看她,有時,甚至一天兩趟。
這讓秦憐月很得意。
如果沒在船上看到溫語,她就該進入這樣的日子的。
可是,她看到了……
……
下人也在跟原氏彙報。
“大姑娘去的小院兒,是租客,搬去也就一年。與周圍鄰居不熟,也從不來往。有人看到家裏男子,每日都要進出附近的墨大人府。兩個兒子在讀書。别的沒打聽着,也不敢問的太多。後來,大姑娘出來,去了家很高級的茶樓。跟不進去……”
“下去吧!再接着跟!”倒要看看這死丫頭在折騰什麽?
溫語回去時,溫老太太叫她過去。
“祖母!”
“你這丫頭啊,一天天的幹什麽去了?”
“過完年,要開大生意了!孫女兒得四處瞧瞧呀!”溫語半真半假的說。
“什麽大生意!祁夫人讓人送信兒來了,過幾天,五公子要送年貨來!”
“禮節如此吧!”溫語剛見到人,也沒多驚奇。
溫老太太看溫語一幅淡定的樣子,真是想不明白這個丫頭。要換做其它幾個,一聽這個消息,早緊張上了!
“明天,孫女兒還要出去呢!祖母想吃什麽,孫女兒給您買去!”
“什麽都不要!你也别天天出去啊!”老太太有點急了。“這兩天,家裏陸續來客人了。恐怕很多人也聽說了你的親事。到時想見見你,你卻不在。人家可不知道您是個大忙人兒,還以爲咱們家故意拿喬呢!”溫老太太抱怨着。
“是!”溫語笑着答應,但根本沒往心裏去!
……
第二天,梳洗打扮好,就又出發了。
崔嬷嬷在鋪子門口等。
溫語一下車,崔嬷嬷就迎接上來,滿臉是笑:“溫姑娘!”
“崔嬷嬷。勞您久候。”
“溫姑娘太客套了,夫人也剛到不久,在裏頭等着呢!”
“圓圓來了嗎?”
“圓圓姑娘沒來。小兔子病了……”
“啊?!怎麽了?”
“她喂的太多,兔子不知道飽,撐壞了。挪出去兩天,餓了餓就好了。”
“圓圓很着急吧?”
“可不是?!小烏龜也不吃東西了,急壞了。”兩個人說着上了二樓。
有一間客廳門開着,祁夫人坐在那兒喝茶。
“夫人!”溫語上前行禮。
祁夫人見溫語,一身淺紫,笑容明媚,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好孩子,快過來我瞧瞧!”祁夫人伸了手。
溫語湊了過來,小臉兒粉紅。
“到了京城,可還習慣?”
“很習慣的。”
“快坐下,擔心你怕冷呢!”
“屋子裏暖和。快過年了,也沒那麽冷了。”
“可不是?等打了春兒,一下就暖和了。”
“夫人還好吧?”
“我很好。隻是小五這些日子不在家,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不然我就拉他來了!”
溫語心裏話:我見着了。“男子嘛,公事最重要!”
這話讓祁夫人更是滿意:瞧瞧,這姑娘多懂事兒?
哪跟許氏似的:一天天總惦記祁嘯出去幹嘛了,怎麽時間這麽長?跟誰去的?也不帶我出門兒……纏個沒完的!
“你祖母和父親,還都好吧?”
“祖母身子硬朗,這一路到京城,比我們幾個姐妹都精神。聽說,父親公事上很順利。”
“那就好。”
“還以爲今天圓圓也來呢!珠珠一直在問她。”
“我帶圓圓出去那麽長時間,她母親可想壞了,母女倆天天黏着!”
“夫人,圓圓的事,您跟她父母說了嗎?”
崔氏臉上帶了一絲愁容:“我與圓圓她爹說了。她爹說,先不告訴她娘呢!圓圓她娘,身上有縣主名号。性子開朗,也傲氣。
她若知道了,雖然不至于怪我,但出了這麽大纰漏……心裏怎麽過得去?尤其,還逮不到元兇。”
溫語想了想,卻說:“當時,我擔心這件事傳出去于圓圓不利,就哄着她,說她是追兔子摔倒的。但圓圓不知道其中厲害。不肯認,還跟我争論。
後來,她實在喜歡小兔子,才妥協了。您,是不是跟您弟弟商量一下:萬一将來,縣主通過圓圓,或者别人知道了,會怎麽想啊?”
“這樣啊……我還真沒想過這事。因爲後來……圓圓沒再提那件事了。不過,你說的對:萬一圓圓哪天想起來,或者别人引她說出來。弟妹會誤會我們姐弟欺瞞她,可就麻煩了。”
“您再跟您弟弟商量一下,溫語說的,也不一定對。”
“好孩子,你的心思特别細。”祁夫人拍拍她的手,“這個年,溫祁兩家還不方面見面兒。我已經安排小五,去溫家送年貨。小五的外祖父,還有舅舅和舅母他們,沒少聽圓圓說起你。他們都特别想見你。過年的時候,想溫家去崔家做客吧!”
溫語有些不好意思:“祁五公子那麽出色,崔家長輩肯定喜歡的不得了。會不會嫌棄溫語呢?”
“怎麽會!?他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小五原來在外頭上學,回京城的大多數時間,也是住在崔家的。跟幾個表哥表弟一起練武,感情深厚!”
“那到時,您可要給溫語當主心骨啊!”
溫語說話,祁夫人怎麽聽都高興:“你雖然是文官家的姑娘,但性子爽利!崔家人肯定喜歡!”她越來越覺得,與秦家的親事不成,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
那個矯揉造作的秦憐月,怎麽跟眼前的姑娘比了?
勢利鬼杜六兒,到了京城,不敢到祁家來,還給崔家送禮遞貼子了呢!
讓我大嫂直接給拒了!
臉皮真是厚!
“看信上寫,你在京城置了宅子?”
“是,在方鏡胡同。夫人一會兒去瞧瞧吧?目前,是嚴珠和蘭舟,還有我請的師傅,幾個繡娘住着。嚴珠在家裏折騰飯呢,她做飯很好吃,夫人去嘗嘗?”
“好。咱們看完就去!”
“關于這鋪子的事,已經有了些想法,想請夫人聽聽。”
“好!來,我給你說說。”
“哎!”
祁夫人站起來,親手拉着溫語,指點着說起來。“這兩套鋪子,是我的嫁妝。”
“夫人娘家,好大的手筆!溫語來了一打聽,就沒不知道這兒的!”溫語看着高高的屋頂,挂着燈,敞亮的房間……
祁夫人笑的皺紋都出來了,“家裏購置的早。當時是買的地皮,自己建的,工料都用的好的。那個時候,這塊兒還沒這麽繁華,所以價格倒也還好。出門往左往右,還各有兩套,是我兄弟們的了。”
“他們都出租出去了,家裏人沒功夫做。我這兩套,那老闆做的很好,賺了不少,自己也購置了鋪子。”
祁夫人領着溫語,樓上樓下,後院,都一一細看了。
溫語很用心,暗自把青師傅的設計代入,發現多數地方都合自己心意。隻有少數,還需再調整一下……
“上回,祁夫人的手下帶着青師傅看完後。青師傅有了不少想法,都整理出來了。但溫語畢竟沒做過這麽大的事兒。而且,特别信服夫人眼光。一會兒,想請您細看看,最後拍闆呢!”
“我的眼光确實不錯……”祁夫人得意的說。
兩個人輕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