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多一會兒,媒人就上了門!
“……”老太爺都吃了一驚。
倒是溫楓,跑前跑後,光怕這個好侄女婿飛了。他都能幻想将來,跟在侄女婿身邊,可有多拉風?
京城坊間,不是可以平趟了?
之所以這樣快,是因爲祁四根本就沒回山莊,而是留在此地了。他庶務通的很,沒多一會兒,就安排的體面又周全。
媒人笑咪咪的說,主人家兒辦完事,還要急着回京。所以手續是鄭重又快捷的!
事已至此,越折騰越沒臉,溫老太太隻能滿面春風的應付。
重重的打賞了媒婆,痛快的交換了庚帖,就開始往下走程序了。
……
吳氏回來才得着點好消息。
原來,她安排了好久的事,終于成了:那位寡婦,在去查看産業的路上,被别人尋事兒打了一頓,臉都劃了好幾道子。
那個時候,吳氏剛好去了祁家,沒人懷疑到她頭上。
溫楓對臉壞了的人,可沒好心情應付,也不去找了。
這事兒做的可真漂亮!
剛把在祁家受的傷害平複了一下,結果就聽到老太爺回來了,還做主了溫語的親事。
而且,溫語要嫁的是祁家五郎!
溫嬌一聽,立刻暴怒了,蹦起來要去找老太太。
但吳氏知道老太太肯定更不爽!這個時候可不能招惹她。
自己身上的青還沒好呢!
好歹把溫嬌按住,她去找老太太,剛要張嘴,老太太端着茶杯,一個眼刀過來。
吳氏又吓一跳,她是真怕了婆婆,别茶杯又打了來……
老太太本來就心情不好,看她就更不順眼:沒用的東西!
冷冷的點了她幾句,意思是讓最近老實點,别幹蠢事兒!
吳氏看老太太的臉色,猜不透想法,隻得回來,又哄又吓,還如此這般的勸了半天,溫嬌才恨恨的停息下來。
溫語回到院子裏,小吉娘來回消息。
“嚴珠姑娘的院子已經租好了,離我們很近。二進院子,大小十多間房,房子院子都挺整齊。嚴珠姑娘看到廚房,還挺高興的。就是說舍不得跟您分開……”
“呵呵,讓她做些湯水,我抽空去喝。”
“嚴珠姑娘是鬧着出去置辦東西,要給您做飯呢!孫師傅找了兩個師侄女兒先來陪她住。奴婢晚上,也過去住。過些日子,再買幾個丫頭婆子,就好了。”
“不許她出去,想要什麽,你們去買就好了!買人的事,等我騰出手來再辦!跟孫師傅說,麻煩他那幾個侄女兒先照看着。一個姑娘家住着,麻煩真會多的。”
“是。再有,姑娘,青師傅委托您送的信,我那當家的去送了。嗯……”小吉娘有些爲難。
“說吧!”
“姑娘,那地兒叫雅風閣,是金陵最大的……小倌館。就是那種地方……說是,銀子和信,是送一個腿有殘疾的琴師傅。”
哦?
“那師傅戴着面紗,并不知道長什麽樣兒!”
“怎麽這麽神神秘秘的……”
“姑娘,這事兒您可得小心。别人要知道了,不得了的!尤其您要嫁到祁家,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半點兒馬虎不得。”
“嗯。他可有回信?”
“有回信,奴家拿到信,去了一趟彩鸾閣,但見不到青師傅,又不好多問。信在這兒……”
“好,先給我吧。還得去試衣裳,我找機會交給她吧。”
小吉娘又把丈夫交的賬和銀子,交付了一番。
溫語感覺小吉這一家子,用着真順手!
兩個人在屋裏說話,小院兒的氣氛,也比過去要緊張多了。
首先,後廚的就來了幾回,一會兒問姑娘想吃什麽點心,一會兒問晚上想喝什麽湯水,殷勤的很!
然後,香書娘聽到消息,後悔的槽牙都差點咬斷了。想把女兒再送回來,但身契都拿走了,哪裏還回的來?在院子門口轉悠,想着跟姑娘能偶遇一下,墊幾句話,博博同情,再把女兒送回來。
青荷沒見過祁五公子,也不知道祁家是什麽人物,但有小吉在啊。
沒傳出定親消息之前,小吉嘴嚴,什麽也沒說。
但消息傳開了,溫家上上下下的歡騰起來,小吉的得意勁兒啊,仿佛定親的是她!
想到自己将來就是侯府的一等大丫頭,說不得,皇宮都能去瞧瞧!簡直像是上了天,都開始看不起其他丫頭來。
來來回回的形容那位公子,是如何如何的出衆。别人看到他,都是如何如何的傻。
把青荷說的,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她們這些大丫頭,會陪姑娘出嫁。将來也可能被姑爺收房……如今姑娘身邊的幾個,紅杏兒不受待見,小吉太醜,香書又走了……除自己就沒别人了。
不,還有嚴珠……她不禁心裏酸溜溜的。
姑娘對嚴珠這麽好,未必沒打算着出嫁後,拿她做助益……
隻不過,不會輕易走這一步。畢竟,哪個主婦願意身邊有嚴珠那麽個妾室啊!不是自己找麻煩?
青荷一會兒想這,一會兒想那,心裏不消停。但也變得積極起來,把手裏的活,精而又精的打理着。
而紅杏兒,卻是傻了。現在,她該怎麽辦?
……
這件事,隻一會兒功夫,就傳遍了整個江州。
張夫人立馬就得消息了,早先心裏的别扭,一下倒是淡了。
自家兒子,怎麽能與祁五公子比?溫語要是自己的女兒,也得這麽選哪!溫家倒不算不體面……
于是,她去張江青屋裏。
張江青的幾個兄弟,一直在陪他。
當他知道母親提親被拒,就隻能用失魂落魄來形容了。
一天沒吃沒喝,一夜沒睡。
幾個兄弟輪番勸,他隻不說話。
見到母親來,才站起來,“母親!”情緒低落。
張夫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張江青又沉默了半晌才說:“母親,祁五公子非常出色,很配阿語。兒子,想明白了。會祝福她!兒子自己也會好好的。”
張夫人很是感動,“江青,你也很出色啊!會有你自己的好姻緣的。”
“母親,此事,先不急吧!兒子心情還未平複,此時議親,對别人也不公。兒子想,先好好做事,闖出自己的天地!”
“好兒子!母親聽你的。”
……
晚上,嚴珠不在,溫語自己睡。
已經躺下了,突然,聽到後窗,一下一下的,好像有人用石子打窗戶。
心裏一驚,想到可能是那人,于是起身,用披風把自己裹嚴了,才打開窗。
果然就是他!
夜色中的祁五,仍舊穿着黑色緊身衣褲,外面黑披風,讓臉顯得更白了。
人在那筆直的站着,好看的溫語無法形容。
看她開了窗,祁五等了一會兒,見溫語半天沒說話。
也沒客套,身體輕盈,一撐就進了屋。
他表情相當鎮定,倒像兩個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不是他趁夜色進了姑娘的閨房。
也沒有兩個人正議親,見面兒時應有的羞澀。
而是直奔主題:“你交我辦的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我有些着急,你手裏的東西,能先給我嗎?”
“……”他倒一點也不粉飾目的,這夜半更深的,還在自己閨房,也沒辦法與他計較,隻得輕聲說:“稍等!”
從梳妝台下層,摸出來那個包,輕聲說:“前面還有封信,但因涉及到胡夫人的私事,所以不方便給你。那位下毒的婦人是胡先生的親戚,嫁了胡先生的一個叫木奇的護衛。這些事情,大半是木奇查到的。你要去找的,可能就是他。他……應該比較厲害,你要注意自身安全。”
那溫和而理性的語調,讓祁五的心裏有些異樣,甜甜酸酸的,倒很是受用。
最後,他隻嗯了一聲:“我回去細看,如果無疑問,就直接去了。母親收到消息會往這兒來,繼續辦……我們的事。平日的家事,都是四哥在管,他包下了城東的悅軒客棧,你有事,可以去那裏找他。”
“好,我知道了。”
祁五默默的看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你,你沒事兒吧?”他聽到四哥說的事兒,也是心驚了好一會兒。
“嗯?哦,你是說翻車的事兒嗎?我還好。”
“我帶的人手不多,不如,讓四哥出個人給你吧?”
“目前倒還不用,我能行的。”
“知道是誰嗎?”
“大概……”
他有些不放心,感覺這樣走了很是不妥,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有些猶豫……
“放心吧,目前沒事的。大不了,我去梅園祖父那裏住……”
“那……我走了。”
“好。”
他最後看她一眼,“保重!”轉身跳窗而去。
溫語把窗戶關上,這就是自己要嫁的夫君……呵,兩個人有商有量,語氣平平,不扭捏,不害羞,怎麽像是老朋友!?
忽聽得院子裏吱呀一聲響,她屏住呼吸,想聽聽是誰……
隻聽腳步聲,有人來到她窗前,可能是看到裏面燭光未息,猶豫了一會兒,又回去了。
溫語沒開窗看,所以不知道,那是紅杏兒,她也還沒睡,隐約的聽到外頭有聲音……就出來察看。
……
第二天,張夫人就打發自己的身邊的嬷嬷來溫家道喜。
那嬷嬷笑容滿面,代表着家裏主子心中毫無芥蒂。
還好,沒把人得罪苦了……溫老太太心情好了一點點。
張江青人很好的,暖男。
祁五大直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