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不安落到了實處,他胸口蓦地壓了塊大石頭,憋悶的厲害。
他手抖了一下,滾燙的咖啡灑了出來,灑的他手上,他卻像是不知道燙似的,渾然未覺。
他沉默了片刻,穩住心神,掀起眼皮看她,眸光筆直幽深,閃動着偏執的瘋狂,“不可能,别想了。”
他們的關系,結束隻能他說,她還沒這個資格。
“呵。”蔣琬嘲弄的扯了下嘴角,眼裏的冷意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自大,冷酷無情呢,可現在爺爺去了,她已沒有軟肋了,他再不可能拿他困住她了。
“不管你怎麽想,我是一定要結束的,今天我找你來就是想通知你。”說完她起身,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經過他時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聲音低沉冷冽,“不管你爺爺了麽?”
蔣琬頓住腳步,心髒被狠狠攥了一下,她面色蒼白了幾分,偏頭看向他。
陸景琛看着她黑漆漆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握着她手腕的手指緊了幾分。
她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我爺爺去世了。”
女人平靜冷冽的話語如同閃電一般狠狠劈在他腦海裏,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俊臉滿是震驚,“你……在開玩笑吧?”
蔣老爺子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怎麽會……
她看着他,紅了眼眶,她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可爺爺現在的骨灰就放在她住的地方,她一回家就能看到,怎麽可能是玩笑。
她不怪他,隻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她緩緩抽回手,卻被他握的更緊,他面色沉痛,心中不安到達了頂點,“什麽時候?”
她深吸口氣,壓下眼裏淚意,“差不多有一周了,放手吧陸景琛,你再也沒辦法困住我了。”
他緊閉了下眼睛,“所以那天……你給我打電話……”
“嗯,是爲了救他,隻是……你沒接。”她眸光涼涼的看着他,看着他面色漸漸蒼白如紙,漸漸爬上不敢置信的痛苦和絕望,心裏卻沒有絲毫報複的快感,隻覺得難過。
他們如何走到了這一步?
“對不起,對不起琬琬,我錯了,對不起!”陸景琛握住她的雙臂,沉沉的低下頭。
他不敢看她,他有愧于她。
“你沒做錯什麽,在我們這段關系裏你的态度一向如此,隻是我累了,想結束了,也該結束了。”
陸景琛揚起頭,紅着眼眶哀求,“可以……不結束麽?”
他長這麽大從沒這麽低三下四過,哪怕陸峰威脅他要殺了他時,他也沒說過半句服軟的話,可今天他不得不服軟,他錯了,錯的離譜,間接的害死了蔣老爺子。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蔣老爺子在蔣琬心中的位置,所以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蔣琬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她抽回了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陸景琛雙手緩緩握緊,猛然起身,可卻沒有去追,幾分鍾後又頹然坐下。
出了咖啡廳,整座繁華的城市已全然陷入黑夜。
冷風呼嘯,蔣琬裹緊身上的衣服,坐上了街邊攔的車。
回到公寓,她看着爺爺的骨灰,覺得自己該回趟運城了,給爺爺辦後事,順便了斷一些事。
翌日,她請了假,抱着骨灰坐飛機回了雲城,蔣國濤,沈翠雲這邊已經知道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了,他們雖然對老爺子沒什麽感情,但後事該辦還是得辦。
靈堂上,蔣琬披着麻戴着孝,神色麻木的迎接着前來吊唁的客人。
由于蔣家今時不同往日,來的客人也沒有很多,大多連飯都沒吃就走了,所以應酬起來并不累。
“節哀。”周澤安看着一身孝的蔣琬,眼裏閃過驚豔,假模假樣的走過來安慰。
她敷衍的應了一聲,伸手,請他上香。
上完香他又走了過來,“琬琬,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但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要保重身體的啊。”說着,他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