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眼底閃過嘲弄,表面恭維道,“真不好意思,是我糊塗了,她哪能跟你比,你們一個天一個地,根本就不應該放一起讨論。”
韓月滿意了,臉上有了笑意。
她晃了晃酒杯,淺飲了一口,剛要去應酬,卻見鄭紅直勾勾盯着門口,一副震驚又嫉恨的模樣。
她眉心微蹙,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随即,蔣琬美麗的身影便出現在她視線裏。
她穿着霧霾藍長款禮裙,款款走了進來,貴氣逼人,美不勝收。
這個死賤人!她握着酒杯的手緊了緊,恨恨的在心裏罵,又搶盡了風頭。
樓上。
陸景琛看着蔣琬穿着他親自選的禮服的效果,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
看來以後還得自己選,别人的眼光根本不行,這樣想着他鄙夷的瞥了身旁的徐特助一眼。
後者:“……”
“陸副總來了。”他提醒道。
陸景琛收回目光,低眉順眼的盯着手裏的酒杯,如血一般豔麗的液體閃動着冷冽的色澤。
“陸總能來參加我的慈善酒會真是我的榮幸。”他笑容燦爛的伸出手。
“叔叔客氣了。”陸景琛笑着回握。
兩人坐下開始聊股市和公司未來的一些發展。
陸峰餘光瞄到蔣琬,沖身旁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意會離開了。
蔣琬正跟總監,趙總幾人聊着天,蓦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裏。
她驚了一瞬,嘴角勾起,錢嘉樂穿着西裝,儒雅帥氣,他走到她身前,眼神懷念又傷感的望着她美麗的臉龐,“好久不見琬琬。”
蔣琬對他心裏是有虧欠的,壓下心中複雜情緒,嘴角勾起,“好久不見。”
其他人識趣的離開了,隻留下他們兩人在原地。
“你……最近過的挺好?”錢嘉樂貪婪的望着她的臉,笑容有幾分苦澀。
“嗯,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他垂下眼皮,撒謊,其實他一點也不好,生活一如往常,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他知道他變了,心裏空了一塊,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陸景琛瞄到他們,隻半秒左右,随即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他表面渾不在意,放在大腿上的手卻緊緊握成拳頭。
陸峰見他神色如常,垂下眼皮,眼珠子轉了轉。
“餓了吧?去吃點東西吧。”錢嘉樂知道她愛吃,主動邀請。
“好。”蔣琬早就想去了,聽他這麽一說自然欣然前往。
兩人來到餐台前,邊吃邊聊,有說有笑,氛圍不要太融洽。
陸峰看在眼裏,開口笑道,“陸總,咱們公司那位蔣設計師跟錢家小公子還挺配的嘛。”
陸景琛努力壓下心中洶湧的情緒,咬肌緊繃了一瞬,偏頭看了過去,笑着沒有說話。
他臉上幾乎沒有什麽情緒變化,但徐特助卻從漆黑幽深的眼眸看出了風雨欲來。
他一向如此,越是惱怒就越平靜,越理智。
他掀起眼皮向樓下看去,餐台前,蔣琬嘴角沾了東西,錢嘉樂貼心的幫她擦拭,兩人姿态親密的不行。
他心口一跳,垂眸,果真見陸景琛握着酒杯的手指不斷收緊,手背的青筋暴起的也越來越明顯,他忙擡手,暗中戳了戳他的肩膀。
陸景琛眸光顫了下,暗吸了口氣,握着酒杯的手緩緩放松下來。
徐特助臉上不見波瀾,心中卻震驚萬分,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冷靜克制的大少竟會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爲蔣小姐失控。
在以前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就算陸峰用他父母的遺物威脅他,他也沒妥協動搖過,而今卻……
“嘴角沾到東西了。”錢嘉樂笑意溫柔的道。
蔣琬回過神,不自在的低下頭,“謝謝。”他動作太快,她沒反應過來。
“對不起,剛剛逾越了。”他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歉意的道。
“沒事。”蔣琬笑着搖了搖頭。
兩人親密的舉動,不僅讓陸景琛醋意橫生,也讓鄭紅,韓月等人嫉恨不已。
“不要臉的騷狐狸,都結婚了還到處勾搭男人。”
“當初看臉找了個小白臉,估計她現在也後悔了,想傍個大款抱大腿了。”韓月是認識錢嘉樂,也因此更爲嫉恨。
錢嘉樂可是帝都有名的鑽石王老五,是連她都夠不到的男人,竟然拜倒在蔣琬的石榴裙下了,這讓她如何不氣,她簡直快氣死了。
賤人!真想把她那張勾三搭四,賣弄風騷的臉給毀了!
她眯了眯眼睛,拉着鄭紅過了去。
“蔣大設計師這是從哪個地攤上淘來的裙子啊,還真挺好看的。”韓月幾乎認識所有大牌的高定,從沒見過她這件,便認爲她是從地攤淘來的,冷嘲熱諷道。
“确實不錯,告訴告訴姐妹們呗,早知道地攤衣服這麽好看,我就不買大牌了,貴的要死,像蔣設計師這樣可是省下不少錢呢。”鄭紅也随聲附和道。
蔣琬不想搭理她們,低頭安靜的吃東西。
錢嘉樂看不下去了,道,“二位可能孤落寡聞了,這件衣服據我所知是法國某小衆品牌歐芙妮的高定款,而且他們家隻爲法國貴族提供衣服,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他說完,震驚的不止韓月他們,還有蔣琬。
她夾壽司的手頓住,眼裏湧現震驚,她以爲他隻随便買的,沒想到竟這麽費心思。
韓月和鄭紅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錢嘉樂看着她冷豔的側臉,扯起抹苦澀笑容,“看來他對你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蔣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确實對她很好,可這好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隻有自由而已。
酒會還沒結束她就出了來,晚風清涼吹散了她心中的煩悶。
她站在路邊等車,忽然很想爺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給過她家庭溫暖的人。
她眼眶微微泛紅,深吸口氣壓下眼底淚意。
蓦地,一輛賓利車停在她身前,她沒看清車牌,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車内,陸景琛看到她這個動作,嘴角扯起抹冷笑,跟别的男人相處時怎麽沒見她勾後退,就這麽不願意靠近他是吧?
“咔”車門打開,男人修長的大腿邁了出來,随即是俊美帥氣的臉龐。
蔣琬看到他,眼底湧現出一抹驚喜,剛要走過去,他就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到身前,近乎粗暴。
手腕被他捏疼了,她蹙眉看他,詫異的問,“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穿着我送你的裙子跟舊情人聊的挺開心啊?”一想起他們站在一起的和諧親密的畫面,陸景琛的心就像火燒一般的難受。
“我們沒有……你監視我?”蔣琬想解釋,卻突然想到他又沒去酒會,怎麽會知道這些,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陸景琛意識到自己氣頭上說漏了嘴,隻能将錯就錯,“怎麽害怕了?怕我耽誤你們舊情重燃?”
蔣琬紅了眼眶,擡手就給他一巴掌,她在他眼裏就是個輕浮下賤的女人?
臉頰火辣辣的疼,陸景琛舔了舔後槽牙,笑了,自成年以後就沒人敢打他巴掌,唯獨幾次都是她伸的手。
他真是太嬌慣她了!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
蔣琬氣的還要打他,卻被他握住了手腕,“打我?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一道雷劈在蔣琬腦海,她大腦轟鳴一聲,瞬間清醒,她看着他俊美的臉龐,心口的傷口被撕裂開來。
是的,她忘記了,無論他對她再好,在他眼裏她都隻不過是他養的一隻寵物。
可以給寵物買最漂亮昂貴的衣服,買豪華寬敞的墊子,房子,買各種進口的玩具美食,卻不允許她反抗他。
眼淚滑落下來,蔣琬嘴角嘲弄的勾起,“我怎麽可能會忘呢,對不起,我一時失了分寸。”她低下倔強的腦袋,一副屈服了的模樣。
陸景琛看她這幅模樣,心中不僅不痛快,還難受的很,比她罵他,打他還要難受。
他見不得她被欺負,受委屈,即使那個人是他。
但他又不想服軟,因爲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們是情人關系,她現在隻屬于他,自然不可以再接觸别的男人,“等你真正知道錯了,再來找我吧。”
說完他轉身上了車,“砰”的一聲甩上車門疾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