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抹完臉頰,給她塗脖子,她皮膚細膩白潤,像上好的羊脂玉,長長的一道鮮紅的劃痕極爲刺眼。
陸景琛眼裏寒光浮動,指尖動作異常溫柔,生怕弄疼她。
塗完藥,他将藥膏放到一邊,靜靜地望着她。
蔣琬醒來時,已經夜半了。
她睜開眼睛掃了眼房間環境,心口咯噔一聲猛的坐了起來。
她警惕的偏頭,看到床邊男人的身影後長舒了口氣。
是陸總啊,她記起她獲救了,太好了。
她抓了把頭發,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現在一定腫成豬頭了,她伸手去摸,卻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
她驚異的低頭去看,掌心滿是綠色的膏體,還有股藥味,應該是治臉的藥膏。
她趴在床邊去照鏡子,鏡子裏她的臉腫了一圈,雖然還沒到達到豬頭的地步,但也夠吓人了。
沈翠雲是真用了力。
陸總竟然對着她這張臉給她塗藥膏,真難爲他了。
看來得請幾天假申請在家辦公了,她腦海裏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就感覺到頭頂射來兩道視線。
他愣了一下,掀起眼皮,随即,昏黃的床頭燈下,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闖進了她視線裏。
她嘴角扯起尴尬笑容,疼的她道吸了口涼氣。
陸景琛眸底閃過疼惜,柔聲道,“不想笑不用笑。”
“抱歉,吵醒你了,我就看看臉,你繼續睡吧。”
“沒什麽事,陳醫生說養幾天就好了。”
“謝謝你陸總,你又救了我一次。”蔣琬真誠感謝。
陸景琛看了眼時間,問,“她爲什麽抓你?”
蔣琬垂下眼皮,神色淡漠而嘲弄,“蔣雯雯失蹤後,她認爲是我把她藏起來了,讓我把她交出來,所以就想用這種辦法逼我開口。”
陸景琛心口湧出憐惜,他想伸手擁抱她,可剛擡到床邊位置卻又放了下。
他現在的身份又有什麽資格做這些,不适合。
“這麽多年,辛苦了。”他歎息着道。
他們的命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還是蠻相似的。
都是童年坎坷,成年後困在陰影裏,不斷的受其折磨,但他們都沒有屈服,不停的掙紮,不停的向上走,即使遍體鱗傷,踉踉跄跄,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的這句話,讓蔣琬的眼淚頓時蹦出了眼眶。
這麽多年,無論受什麽樣的傷,遭受什麽樣的苦難,她都樂觀面對,努力的撐下去,她外表看似很堅強,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隻不過把内心脆弱的一面掩藏起來了。
她也會難過,也會崩潰,也會在睡不着的深夜裏流眼淚。
她沒想到看穿她這一面的竟然是這個高高在上的資本家。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蔣琬擦了擦臉上如雨的眼淚,歉意的道。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哭吧,哭出來心裏就舒服了。”陸景琛抽出張紙巾遞給了她。
蔣琬接過紙巾捂在了臉上,痛哭了一會兒。
十分鍾左右,她平複了下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擤了下鼻子,擡頭看向他,“看來我臉上的藥膏要重新塗了。”
陸景琛看着她紅着雙眼小兔子似的可憐模樣,嘴角勾起一絲笑,“沒事,不麻煩。餓了麽?”
蔣琬摸了摸幹癟的肚子還真有些餓了,點頭,“嗯。”
“想吃什麽?”
“炸雞,啤酒……”
“不行!”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景琛給否了,“你現在的情況不适合吃這些,吃點健康的比較好。”說完,他自顧自幫她點起了菜,都是清淡營養又好吃的。
“……好吧。”蔣琬沒辦法反駁,隻能噘嘴應下。
不多時,飯菜送了來,沒有海鮮,牛羊肉這種發物,都是雞肉,排骨,蘑菇和青菜什麽的。
蔣琬盛了碗雞湯,喝了小半碗,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輕聲道,“我覺得美食有治愈功能,我這麽喜歡吃就是因爲無論多難過,把肚子填飽了好像就沒那麽難過了一樣。”
陸景琛吃了口排骨,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我也希望它能治愈我。”可是好像不太能。
能治愈他的從來不是食物,而是人,一個他求而不得的人。
“不能麽?你吃到好東西不開心麽?”
他搖了搖頭,“可能是因爲我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麽難吃的東西吧,所以沒什麽特别的感覺。”
“……”他這是在凡爾賽麽?
“挺好的,有東西能讓你開心。”
蔣琬笑眯眯的祝福,“希望陸總也能早日遇到這種東西。”
他嘴角勾起抹苦澀笑容,沒有說話。
吃完飯。
蔣琬去浴室洗漱,她原想洗澡的,但這家酒店的浴室是那種磨砂玻璃的,她沒辦法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