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炙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處,蔣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然很不适,但想到他的病,便強自忍耐了下來。
突然,電梯停了下來,隻是燈滅了,整個電梯徹底陷入了黑暗。
失重感讓蔣琬胃裏一陣翻滾,差點沒吐出來。
她深吸口氣,壓下難受感覺,望向陸景琛,“陸總,你沒事吧?”
“沒事?你呢?”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染上關切。
“我也沒什麽事。”胳膊撞在了扶手上,一抽一抽的疼,她蹙眉強忍着道。
她拿出手機,打開電筒,照了下陸景琛。
他被強光晃得直眨眼睛,皺眉,“幹什麽?”
“我看你怎麽樣了。”
“……我很好。你能把你的手機拿開了麽?”
“哦,好。”
蔣琬拿開手機,陸景琛緊皺的眉心舒展了開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徐特助的電話,他挂了電話,忙聯系了電梯修理人員,又打了119。
“不要擔心,他一會兒就帶人過來了。”他偏頭看向蔣琬,安慰。
“我主要是擔心你,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蔣琬神色痛苦的揉着胳膊肘道。
陸景琛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他看向她的位置,眸子裏的感情再不隐藏,洶湧的都快要溢出來了。
黑暗中,他雖然看不見她,但腦海裏卻清晰的勾勒出她的模樣,身體輪廓來。
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關心他的人,真的不多。
他本該珍惜的,可……他卻沒這個命。
他擡手,動作輕柔的去觸碰她身旁的黑暗,眉眼溫柔而哀傷。
蔣琬想将他推到電梯後邊,蓦地碰到了他的手,她吓了一跳,面色蒼白的問,“陸、陸總,剛剛……”
陸景琛淡然的道,“是我的手,我坐累了,想伸了懶腰。”
蔣琬:“……吓死我了。”還有閑心伸懶腰,看來是真沒事。
“抱歉,不知道你這麽膽小。”
“??”倒成她的錯了?呵,果然是衣冠禽獸,巧舌如簧的資本家。
不多時,外面傳開了密集的腳步聲。
蔣琬眼睛頓時亮了,“徐特助來了。”
“嗯。”
他們猜對了,電梯外還真是徐特助等人。
他帶着修理電梯的五人急忙的趕了過來。
“陸總,蔣小姐,你們還好麽?”徐特助貼在電梯門前,喊。
陸景琛:“嗯。”
蔣琬:“不用擔心,我們沒事。”她憂愁的看了眼惜字如金的某人。
陸景琛神色不變。
得到他們肯定答複,徐特助放下心來,退後幾步,讓修理工們上前。
二十多分鍾後,他們将電梯門撬了開來,因爲電梯卡在兩層樓中間,撬了十幾分鍾,終于在最上方撬出了一個隻能允許一人通過的出口。
一條繩索扔了進來,他們讓蔣琬将繩索一頭的三個接口分别固定在陸景琛輪椅上左右後三處。
她照做了,這種情況,隻能陸景琛先上去。
因爲他太重了,上面拽他的同時,她還要在下面托他。
她彎下腰固定,陸景琛看着她精緻美麗的側臉,柔聲道,“别怕,一會兒就拉你上去。”
難得聽他這麽柔聲細語,蔣琬驚異的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點頭,“我不怕。”
“開始吧。”固定好了,她仰頭喊。
上面的人和她一起用力,一點一點的将陸景琛拽了上去。
他看着她,她咬着牙,額頭,鼻尖挂滿汗珠,是特别努力的樣子。
他眼裏閃過疼惜,很想拿手帕幫她擦汗,可手指收緊了幾分,卻到底沒有動。
經過衆人齊心協力,陸景琛的輪椅終于拉了上去,他們小心翼翼的将他拽了出去。
蔣琬看着,不由得爲他捏了一把冷汗,這要是電梯突然下降了,那他不就……到時可真就是死神來了的現實版了。
還好陸景琛沒那麽倒黴,成功的出了去,随後他們又把蔣琬拉了上去。
兩人都成功出了來。
蔣琬看了眼手機,時間已臨近下班了,她蹙着眉,忙撥通了總監的電話,把自己被困電梯的事情說了。
打完電話,她轉身向樓梯口走去,準備爬樓梯上去,卻被陸景琛喚了住。
“還有事麽陸總?”她頓住腳步。
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蔣琬神色疑惑的走了過去。
蓦地,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驚了一瞬,想要抽回手,“陸總你……”
陸景琛沒放手,看着她染着血的袖子,壓下眼底的心疼,開口,“處理完傷口再走。”
她眨了眨眼睛,低頭,果真見袖子上有一道血迹,她撸上袖子看了一眼,胳膊肘的地方一道比較嚴重的擦傷闖進她的視線裏,還在往外滲着血呢。
她一直以爲胳膊肘疼,沒想到是傷口疼。
“我先去談事,回來再說。”蔣琬不以爲意的放下袖子。
陸景琛看她這幅模樣,想起她以前的經曆,更覺得心疼,皺眉,“什麽事非得現在說不可?”
“這不快下班了麽?”說完,她不等他說話,邁步進了樓道。
總監辦公室在12樓,她在9樓,就還好。
彙報完工作,下班時間也到了,即使有些恐懼乘電梯了,她也不可能選擇走着下去。
她乘電梯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進車裏,上半身探出車外給傷口消毒,擦拭。
疼痛讓她緊皺着眉心,面色蒼白了幾分。
因爲自己沒法包紮,所以她消完毒就想放下袖子,可蓦地,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蔣琬驚了一下,擡頭,便看到了陸景琛戴着面具的臉。
“陸總,你……”
她以爲他走了,沒想竟在停車場碰到了。
“我幫你包紮。”他說着打開腿上的袋子,拿出藥膏,擠在棉簽上,“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
“沒事,我忍得了。”蔣琬笑了,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疼就說出來,叫出來,這沒什麽的。”陸景琛覺得她臉上的笑有些刺眼,垂下眼皮,溫柔的将藥膏塗在她的傷口上。
蔣琬眉眼染上哀傷,看着他呵護備至的動作沒有說話。
在蔣家那些年,她習慣了當個啞巴,無論受什麽委屈,受什麽傷,她都不會抱怨,也不會哭,因爲沒人會關心她,她這樣做了隻會招來蔣國濤的打罵和沈翠雲失望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