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看他面色蒼白無力,皺眉,他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
就算幾年前雙腿剛廢,隻能做輪椅那會他也沒露出過這種表情。
他不會……
“吉人自有天相,嫂子會沒事的。”收起心中擔憂,拍了拍他肩膀,坐在他身旁。
小半個小時後,醫生出來了,兩人忙迎了上去。
“她怎麽樣?”
“怎麽樣醫生?”
醫生給他們一個安定的眼神,“放心吧,手術很順利,術後注意休息,不要劇烈運動,基本半個月左右就恢複了。”
陸景琛長舒了口氣放下心來,忙給醫生道謝。
病房裏。
陸景琛拿着溫熱的濕毛巾細緻的給蔣琬擦臉,擦手。
做完這些他将手巾搭在床頭桌邊,目不轉睛的望着她的臉。
他黑漆漆的眸子像黑曜石,深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了她一會兒,他擡手,肅白修長的指尖輕撫她染着虛弱的豔麗眉眼。
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爲他奮不顧身過。
可他跟她開始的初衷隻不過源于一場報複,一場欺騙。
他并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丈夫。
腦海裏浮現出女孩急切向他撲來和鮮血淋漓倒在她懷裏時的模樣,陸景琛眉心皺起,清冷的俊臉浮現出一抹憂愁。
說實話,對她,他是真的有些動心了。
可再動心又怎樣,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這麽多年了,他從來都是理智大于情感的人,每次都會理智的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會在分開時給她一份豐厚的補償的。
翌日傍晚。
蔣琬醒了過來。
後腦勺悶悶的疼,她蹙眉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是大片的白,嗅着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她知道她現在在醫院。
視線漸漸清晰,出現了男人俊美的面容,他正在削蘋果,夕陽的餘晖落在她身上,将他整個輪廓渲染的分外溫柔。
蔣琬望着他,眼裏也蕩漾起柔光來。
“你醒了!”陸景琛看到她睜開了眼睛,驚喜的道。
“嗯。”蔣琬想發出聲音,但因長時間沒喝水嗓子有點啞。
“來,喝點蜂蜜水。”
陸景琛将床調高,拿着水杯遞到她唇邊。
蔣琬看着床驚了一下,再掃了眼房裏豪華的裝修,眨了眨眼睛,“這是……”
“這是VIP病房,住的能舒服點。”陸景琛給她擦着嘴道。
“那很貴吧。”蔣琬一副肉疼的表情。
“還好,這錢該花。”
蔣琬看向他,嘴角勾起溫柔笑意。
他蠻節儉的但對她一直都很大方。
“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陸景琛說着起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拿着香氣撲鼻的飯菜出了來。
他給她炖了魚湯,炖了雞,炒了份菜花,白灼了菜心,是清淡又有營養的晚飯。
他給她盛飯,夾菜,照顧的無微不至,最後蔣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神色感激的望着他,“謝謝你老公。”
“客氣什麽,這不是應該的麽?夫妻不就應該互相照顧麽。”陸景琛不以爲意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以前生病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沒有人照顧我。”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想起以前生病她一個人照顧自己的情景,蔣琬神色酸澀又落寞。
那時蔣雯雯已經回來了,放學時下起了大雨,她的傘被她搶走了,她隻好淋着雨去趕公交,最後全身濕透,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再加上趕她明天要用的設計稿工作到了半夜,沒有好好休息,病情越發嚴重,起身去衛生間直接暈倒在了地上,可沒有人發現,還是等她醒後自己強撐着爬起來去的醫院。
當時她頭痛的快要炸開了,昏昏沉沉的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去後有幾次差點暈過去,等她到了醫院輸上液時已經淩晨一點了,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電話。
“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看她傷感難過的模樣,陸景琛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手,道,
話說出來他就有些後悔了,畢竟他不可能陪她一輩子,有點沖動了。
蔣琬沒說話,依戀的擡起他的手貼在臉頰上。
她心裏溫暖,卻不敢太過期待,因爲她越和他接觸就發現自己越不了解他。
吃過晚飯。
蔣琬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陸景琛找了個護工照顧她,打了個電話出了病房。
深夜。
周澤安在酒吧裏happy,喝的迷迷糊糊的去衛生間放水,回來後就被一個白發少年捂着嘴拖進了一旁的包廂。
包廂門關上,周澤安被扔在了地上。
他惱怒的站起身,環顧四周,房間裏有五個人,隻有最中間的男人坐着椅子,他帶着黑色面具,氣場冷冽強大。
周澤安心髒瑟縮了下,不由得有些腿軟。
他不記得他得罪過這樣煞神一般的男人啊。
“你、你找我是有什麽事麽?”憤怒褪去,他冷靜了下來就隻剩下害怕了,
男人沒有說話,起身拎着棒球棒向他走來。
男人身形高大,壓迫感極強,棒球棒劃過地面的聲音更是恐怖異常,吓得周澤安渾身顫抖,差點沒尿褲子。
“你幹什麽?你别過來,殺人是犯法的!我錯了我錯了,不管我做什麽得罪了你都是無心之失,真的,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隻要你放過我,你想要什麽都行,求求不要打我……唔唔唔!”
小四聽他啰哩巴嗦的隻覺得煩,堵住他的嘴将他摁倒在地。
“慫貨。”陸景琛拎着棒球棒停在他身前,斥,随即擡手,舉起棒球棒重重揮下。
……
一周後,蔣琬出院了,陸景琛扶着她走下醫院門口的台階。
蔣琬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不用這樣啦,我隻是後腦破個口子,又不是傷了腿腳。”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你要是傷了腿腳我就背你了,怎麽可能還會讓你走路。”陸景琛固執的堅持。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秀啊。”
“就是說,吃狗糧我都吃飽了,不用吃晚飯了。”
一同來接蔣琬出院的張佳怡和劉瑩互看了一眼,鼓着腮幫子道。
這兩人不純純虐她們這兩單身汪呢麽?
回到家,陸景琛什麽都不讓蔣琬幹,隻讓她歇着,就差幫她洗澡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乖乖做隻聽話米蟲。
一個晚上。
蔣雯雯穿着周澤安給她買的霧霾藍高定連衣裙來到了希爾頓酒店。
她不相信蔣琬穿的那件是正品,她跟她想的一樣,認爲馬太太她們隻不過是不想她太過難堪幫她撒謊而已。
她嫁了個窮修車工,怎麽可能買得起高定,哼,就算他們夫妻倆不吃不喝幹到死也買不起她身上這件高定的一隻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