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義兄難道也看中這匹馬了?”朱自謙訝異的問,還有幾分不好意思,“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搶了懷義兄的馬,不然,這馬還是給懷義兄騎吧,我再另尋一匹……”
許懷義隻想呵呵,這綠茶的味兒還挺濃郁。
不過眼下考試要緊,他懶得跟他掰扯,免得惹出事來,連累自己也落榜,等他以後再收拾他,他對付綠茶婊,可拿手着呢。
于是,不以爲意的擺擺手,“你既看中,你騎就是,這麽多馬呢,犯不着咱們搶一匹,再說,這匹馬也就那樣,還有比它更好的呢。”
朱自謙,“……”
他爲啥搶這匹?還不是覺得許懷義會相馬,他看中的定然不錯,這才耍了點小手段,搶先一步,誰知……也就那樣?
難道他被坑了?
一時間,倒是猶豫不決起來。
而許懷義已經另選了一匹棗紅色的馬,正撫摸着馬的脖子,跟它培養感情,期望等下配合默契。
趙三友牽着馬湊過來,略壓低了聲音道,“那姓朱的小子有些不老實,眼珠子轉的太靈活,剛才滴溜溜的到處看,我還納悶他咋不去尋摸馬,敢情是不會挑選,等着撿現成的啊,真夠陰的……”
許懷義道,“怪我沒防備,慢了一步。”
趙三友瞪眼,“這咋能怪你?被賊惦記上,還得了手,那不都是賊的錯?你需要做的是把賊抓起來打一頓,讓他以後見了你躲着走。”
許懷義笑道,“趙兄言之有理,不過現在不行,還考試呢,不宜節外生枝。”
趙三友也明白這理兒,别看他長得粗犷,說話也直來直去、一根腸子通到底,但心思卻細膩的很,“那過後再找機會教訓。”
“那必須的。”許懷義可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等所有人都選好了馬,負責監考的薛師傅繃着臉,給他們講了一下考試規則,說起來,對他們的要求很簡單,隻需要順利的跑下三圈來就行,跑道上雖也設置了些障礙,但難度并不大,要知道,正式武舉時,需要在馬上拉弓射箭的,根據命中率,來評判騎術的高低,但現在,學院念在他們還沒入學正規練習,便放寬了标準。
衆人聽完,都暗暗松了口氣。
許懷義卻分心多想了一層,學院是不是在放水啊?可爲啥呢?他們這幫人都是些平民百姓,哪裏值得學院給他們開後門?
前世的職業病犯了,但凡不合理的地方,他都忍不住陰謀論一番。
不過,他也沒空多想,随着一聲令下,十三個人騎着馬,飛快的竄了出去,迅速揚起一陣塵土。
一圈,兩圈,許懷義從後面的位置,漸漸沖到了第三,就保持着這個速度,不再往前一步。
他可不想太過惹眼了,槍打出頭鳥啊。
出頭鳥是李雲亭,他一馬當先,從最開始就牢牢占據了第一的位置,還是以絕對的優勢,甩了其他人十來米的距離。
他不光速度快,騎馬的姿勢也最帥。
在他之後是趙三友,高聲喝着追趕,禦馬的功底也不差,一看便是平時常常練習,一系列動作都很娴熟。
相較他的勝負欲,許懷義發揮的很穩,看在旁人眼裏,那就是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很有幾分大将風度。
負責這次考試評判的,除了薛師傅,還有另外兩位武師傅,一位姓馬,一位姓孫,他們仨日常教的就是平民學生,對他們的入學水平都了如指掌,原本想着,隻要能順利騎下來就算通過,壓根沒敢奢望太多,畢竟對普通百姓而言,馬是奢侈品,有的考生來之前,壓根就沒騎過馬,都是拿騾子湊合的,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有驚喜。
“這批學生裏,倒是有幾個好苗子。”
“嗯,聽說上午筆試的成績就不錯,真是意外之喜了。”
“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唉,總算有點盼頭。”
“是啊,不過咱們得想法子護一下,不然,再有本事,熬不到考試,上不了考場,都是白搭。”
“過後提點他們幾句,離着那幾位遠一點,平時能忍則忍,該低調、低調,惹不起總躲得起。”
“我覺得難……”
被他們視爲好苗子的幾人,看着就不像是能忍氣吞聲的主,也對,身上沒點血性,還能是武将?
十幾匹馬陸續到達終點,毫無懸念,李雲亭第一,他利落的下馬,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沒一點高興的勁頭。
第二是趙三友,他的反應就鮮活多了,激動的喊了一嗓子,聲音如打雷一般,震耳欲聾,氣勢如虹。
監考的薛師傅忍不住喃喃道,“這是天生的将才啊。”
馬師傅搖搖頭,“此人悍勇有餘,謀慮不足,當個陣前先鋒可以,爲将領兵,怕是不能服衆。”
薛師傅道,“到時候找個軍師坐鎮就行了,打仗最重要的還是一身的膽氣和武藝,這個趙三友,如今便有這等舍我其誰的氣勢,将來再磨練一番,前途不可量。”
馬師傅沒再跟他争辯,轉而說道,“我更看好李雲亭。”
此人像一把劍,隻等開刃後,便能銳不可擋。
另一位孫師傅卻笑着道,“我跟你倆都不一樣,我倒是覺得這個叫許懷義的不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很有幾分大将風度。”
尤其是他情緒不外露,讓你猜不透他的心思。
三人私底下點評了一番後,給出了結果,所有人都順利通過。
其他人沒李雲亭、趙三友和許懷義那麽驚豔,卻也沒在考場上丢人,便是有些瑕疵失誤,也都應付過去了。
皆大歡喜。
隻朱自謙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搶了許懷義相中的馬,卻并未借到任何助力,相反,還是眼睜睜的看着許懷義出了風頭,哪怕不是第一,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許懷義騎術不差,剛才是留了餘力。
這可能是他的戰術,畢竟接下來還有兩場考試,第一場若累狠了,後面肯定要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