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這顯然是不夠理智的啊。
“你說什麽?”司航不敢相信地開口。
司航的反應盡落在阮星月的眼裏,但她還是鐵了心,再次說道:“我說,等初八民政局上班之後我們去把離婚證拿了吧。”
說着,阮星月自己慌亂的撇開了身子,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的狼狽。
她快速擦了擦自己眼角即将掉落的淚水,微仰着頭,靜靜等着對方的開口。
司航聞言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不行,在我的世界裏隻有喪偶沒有離異,你想離婚想都别想!”
一開始他就是這個打算,現在說什麽也不能離。
阮星月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可是你在交代家世的時候有所隐瞞,這段婚姻本就是假的。”
見司航還想再說,阮星月沉聲表示道:“當初你在我家的花費,包括彩禮,我會一筆一筆的還給你,到時候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見阮星月意已決,司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突然,腦袋裏閃過一個人名,他急忙說道:“那小城呢,他可一直都沒有騙過你什麽,你真的要爲了一件小事離婚,讓他又成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提到司城,阮星月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是的,或許她在面對司航的時候能狠下心來。
可是在對上司城的時候自己做不到,做不到不親近,也做不到遠離他。
那孩子好不容易接納自己,如果這時候離開了,無疑是給孩子心上插了狠狠一刀。
今天接受的訊息太大了,腦容量不夠了。
阮星月隻覺得自己腦袋暈的不行,她擡了擡手:“我有點不舒服,先上樓了,至于其他事,等到了初八再說吧。”
聽見她不舒服,司航肉眼可見的露出了擔心之色,雙手微握成拳:“要不我叫家庭醫生來吧?”
阮星月聞言冷笑一聲很好,這下是徹底不裝了。
想想也是,司家是高門大戶,怎麽可能會委屈自己呢。
“我嫁給你,倒是讓你受了一陣委屈吧,什麽都得自己來,沒有傭人伺候照顧。”阮星月扯了扯嘴角,嘲諷道。
司航緊抿薄唇,在她上樓之前緩緩答道:“不,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一開始他确實不習慣,可久而久之自己就習慣了。
沒有傭人的照顧,自己不需要再披着面具,可以盡情的做自己。
真正意義上感受着家庭的微暖。
阮星月聽到這話微微一頓,随即就上了樓。
看着上樓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司航頹廢的坐在了沙發上。
雙腿微微分開,雙手垂在中間,肉眼可見的疲憊。
司城一直注意着動靜,聽見砰的一聲就知道肯定有人上樓了。
這不,他立馬就下來了。
看到司航此模樣他蹙了蹙眉:“爸爸您和媽媽吵架了?”
雖然沒有得到回應,但司城還是猜到了。
看來真的吵架了,雖然沒有争吵打鬥的痕迹。
但能讓自家老爸露出這樣神色的,一定不是小事。
猜來猜去,司城也隻能猜到一件事:“媽媽知道你隐瞞身份的事了?”
司航淡淡的嗯了一聲,一直端着的他這一刻也不禁垂了垂自己的腦袋。
司城再三猶豫之後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媽媽說什麽了?”
“她要和我離婚。”司航苦笑道。
此話一出,司城瞳孔狠狠放大,盡管自己有所預料,可真的聽到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哭,而是不禁恍惚。
所以他又要成爲一個沒媽的孩子了?
“爸,我之前就提醒過你,紙包不住火,你……”說着,司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眼角的淚水無聲的落下,司城倔強的擦了擦,沒有讓司航分神來安慰自己。
事實上司航這會兒都亂糟糟的,确實沒精力照顧他。
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說什麽也不能離婚。
樓上。
電腦上放着自己喜歡的動漫,卻看不進一點。
阮星月的視線是落在屏幕上的,卻沒有聚焦,像是在發呆。
面對司航的身份變化,打了她一個猝不及防。
現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多麽愚蠢。
從嫁入司家開始,她就該有所懷疑的,畢竟疑點太多了。
爲什麽一個銷售員會住這麽大的别墅。
爲什麽每次提到見家人的時候總是敷衍了事。
包括在用錢方面,也是大方的很。
可她愣是一點也不懷疑,真不知道該說自己天真了。
盲目相信一個人,到了最後就是被耍的團團轉。
電腦發出了視頻邀請的提示音,這才将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阮星月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是自家閨蜜林韻兒彈的視頻。
這會兒的她确實需要一位軍師,而韻兒無疑是最佳人選。
于是她毫不猶豫的點下了接聽鍵,閨蜜的臉立馬出現在屏幕上。
“嗨喽嗨喽,新年好啊,姐妹,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白啊?”林韻兒活躍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打完招呼就發現阮星月的臉色很是蒼白,像受到了巨大打擊似的。
阮星月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自己要說嗎?說出來好像顯得自己有點蠢。
“星月,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林韻兒也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自家姐妹如此迷茫還是上次在得知謝玉升要把自己嫁給别人的時候。
今天這是怎麽了?
阮星月一番權衡利弊之下,還是忍不住開口:“韻兒,我……我跟你說個事,你别激動。”
林韻兒輕輕的嗯了一聲,倒是有些好奇:“你說,我聽着呢,這會兒家裏沒人。”
“在此之前我先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如果你有一天發現自己最親近的人欺騙了你你會如何?”
林韻兒唔了一聲:“那得看事情的嚴重程度了,不管是不是打着爲我好的名義,欺騙就是欺騙,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至于接受與否,也得看自個兒,自己的心是瞞不住的。”
心是瞞不住的……
阮星月卻覺得自己這一刻問自己的心隻怕也問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