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琪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紙張。
這是組長讓她寫的情況說明。
上官雲琪的手顫抖着,她一個字都寫不下去。
她如今依然在病房。
每天都有在檢查身體。
似乎隻要她活着,這事兒就沒完。
夏博文那個狼心狗肺的,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狗東西。
他是一點都不爲自己說話。
就連夏明都說沒有别的辦法,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想要脫身,幾乎不可能。
就算是立功,那也是将功贖罪。
夏明還勸她,說清楚了,檢讨自己的錯誤,該怎麽懲罰就怎麽懲罰。
這事也許就過去了。
想到這裏,上官雲琪眼神陰狠,将稿紙扔在了地上。
該死的宋玉暖,全都因爲她,如果不是她,怎麽可能落到這個境地。
小賤貨,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消她的心頭之恨。
可就在這時,夏博文推門進來。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紙張,眉頭皺了皺,還是沉默的将紙張撿起來。
随後放在桌子上。
他問對他怒目而視的上官雲琪:“這樣吧,我們假設一下。”
上官雲琪沒理他。
夏博文不以爲意,繼續說:“假設我和你站在一起,那麽,我們怎麽去對抗?”
上官雲琪嘴唇動了動。
“夏新東能準确的說出當年所有的細節,即便我幫你狡辯,可是,他被上官恒給關起來,你這個怎麽解釋?”
“我是誰啊,我如今即便是有點能力,可我能一手遮天?”
“還有,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去惹小暖,那孩子不簡單,别小瞧了她。”
“别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落到萬劫不複的境地,那時候後悔也晚了。”
“上官雲琪,你自诩愛孩子,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爲和負隅頑抗都是在害他們。”
“後天出發,東西都準備好了,我來接你。”
夏博文說完這些之後,歎了一口氣,随後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病房。
上官雲琪咬牙切齒。
可心底裏卻冰涼一片。
夏博文甚至都沒問她的身體如何,這是不管她的死活了。
是啊,自己要是死了,最開心的應該是夏博文和那個小賤人了。
不能死,她得好好的活着。
而此時的夏博文在大門口遇到了在這裏等他的弟弟夏三娃。
沒多長時間,夏三娃竟然瘦了很多。
夏博文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問他:“你找我有事?”
他現在很忙。
忙着做兩手準備。
工作組本來早該出發,可是研究院的院長老呂也要随行。
還有北都第一制藥總廠的馬廠長。
他煩躁不安,耗盡心神。
可還要堅持下去。
他要是倒了,這個家也徹底完了。
如今第一手準備是認打認罰,好好的認錯,争取得到夏新東和小暖的原諒。
如果不行,才是第二手準備。
可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也不想去走的一條路。
所以,看到了夏三娃也是不耐煩。
夏三娃拉着夏博文就去了僻靜的地方,哭喪着臉和夏博文說:“二哥,我可咋辦呢?”
夏博文揉了揉額頭,沒好氣的道:“你又做了什麽,夏三娃我警告你,再敢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爲,我會親手将你送進監獄去。”
夏三娃忙保證:“我沒有,二哥,我這段時間都請假了,我沒惹事兒。”
“既然如此,你來幹什麽,而且爲什麽總請假,趕緊回去上班。”最後又叮囑了一句:“這時候不要給我惹麻煩。”
夏三娃苦着臉。
這段時間他受的折磨太多了。
連做夢都能想起宋玉暖跟他說的那番話。
那個宋玉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小惡魔,每次都将他從夢裏給吓醒。
這件事情他不敢告訴二哥。
但不說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夏博文不願意理他,已經徑直的朝停車的地方走去,夏三娃一把将夏博文給拉住,嘴裏急急的說道:“二哥,你知道那一次我去南山縣城,宋玉暖那個死丫頭跟我說了什麽嗎?”
夏三娃這段時間沒有到二哥家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二哥家發生的事兒。
聽到夏三娃提到宋玉暖,夏博文蓦然頓住了腳步。
他緊緊盯着夏三娃,一字一句的問道:“告訴我,小暖和你說了什麽?”
夏三娃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因爲他察覺到二哥好像有些不對勁,還有他怎麽稱呼宋玉暖爲小暖呢?
夏三娃嘴唇動了動。
夏博文不得不放緩了聲音,溫和的說道:“你不用這麽緊張,告訴我宋玉暖和你說了什麽?”
夏三娃這才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不說也不行啊,如今能靠的就隻有二哥了。
于是他将那天宋玉暖跟他說的話,挑挑揀揀的告訴了夏博文。
“……二哥,宋玉暖說她能看到黃……小翠,那個,就是我先頭那個媳婦,鐵蛋的親媽,還說她一直跟着我,想要我的命。
我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二哥,你認識不少的高僧,你幫幫我,看看能不能将那個……那個黃小翠給滅了,最好讓她魂飛魄散,讓她不要再跟着我,二哥,求求你了,幫幫我吧……”
夏博文心口一沉。
宋玉暖對于上官雲琪做的事知道的太清楚了。
不說全盤掌控幾乎也差不多。
但他直到今天也沒有問出來。
他本來是想等到南山縣城和小暖慢慢談。
因爲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小暖說是做夢夢到的。
這話他是不信的,可目前沒有更好的解釋。
他就隻能将心底裏的疑問放在一邊。
如今又多了一個夏三娃的事。
她又是依仗什麽說的?
夏博文壓低了聲音質問夏三娃:“宋玉暖還說什麽了?”
夏三娃低下頭不說話。
在夏博文這個角度能看到他這個弟弟夏三娃兩條腿在顫抖。
再看他憔悴的樣子,老了十歲不止,似乎這段時間過的真不好。
他爲什麽要害怕?
夏博文不用想都知道夏三娃是心虛了。
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
不遇到事不覺得,一旦遇到事情,就都現了原形。
這時候的夏博文隻覺得心力交瘁。
如果不是在外面,夏博文真想一腳将這個好事不幹隻會給他添亂的弟弟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