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怨恨之氣少了很多。
不過還是很生氣。
她扭過臉不去看宋玉暖。
可又忍不住想,這孩子的确變了很多,無論談話還是舉止都從容不迫。
難道真是一夜之間長大了?
秦忠不想在小暖面前沒面子,可今天這事卻又顔面掃地,他艱難的道:“那啥,小暖,是我們誤會你了,你回去吧,也希望你好自爲之。”
宋玉暖使勁點頭。
随後神情複雜的秦忠和薛敏急步匆匆的就朝前面走去,很快消失在宋玉暖的視線中。
宋玉暖神色平靜,眼神也是淡淡的。
不過回去的時候還是一副失落的樣子,畢竟是養了她十七年的養父養母,這個度要拿捏好。
大家都知道她心情如何。
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沒辦法。
打不能打罵不能罵的,隻能幹憋氣。
畢竟對方占着身份。
劉文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他多會來事啊,眼珠子轉了轉,就連忙殷勤的說道:“小暖啊,剛才你說有個好主意,現在能告訴我們嗎?”
宋玉暖沖着劉文點點頭,臉上也帶了笑意,還對站在雅間門口的老爹和小弟弟擺手示意他們别擔心。
随後笑着和胡老他們說:“胡爺爺林爺爺,你們先去吃飯吧,不用擔心我,我一會就過去。”
胡老和林老看宋玉暖的神情,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宋玉暖開始給劉文講銷售的基本知識。
告訴他首先要了解和掌握售賣的商品,比如頭花的用料款式等,至于這個怎麽介紹,一會她給單獨說一下。
第二,要有基本的禮儀。
将過長的頭發打理一下。
如今大部分人穿衣服,尤其是男人的衣服還很單調,中山裝占主流。
要麽就是勞動服。
宋玉暖讓這三個人要嚴謹整潔。
他們此時穿的是短袖和汗衫倒也行。
但一定要幹淨整潔。
再就是重要的一點,不要死死的盯着買東西的人,那樣看起來咄咄逼人會将女孩子給吓走。
廢話少說,也不要油腔滑調。
要帶着謙遜憨厚的笑。
如果控制不住眼睛四處亂轉,那就戴眼鏡。
人不要太多,夠用就行。
劉文連連點頭,覺得可真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一種很新鮮的感覺撲面而來。
劉文還想要繼續進貨。
宋玉暖說:“服裝的成本比較高,不過我那裏有不少連衣裙,你要是現在進貨,應該不會壓貨。”
劉文搓了搓手,直接跟宋玉暖說:“我去借錢,等下次再上貨就不再賒欠了。”
宋玉暖搖了搖頭:“别了,你底子薄,還要四處借錢,壓力會很大的,還是按照我們最初的說法,别管賣什麽,在你沒有能力現款上貨之前,都會給你賒賬。”
劉文感激的說了不少好話。
其實宋玉暖就是試試水。
等頭花都賣掉之後再細說。
然後羅志武告訴宋玉暖,他很快就要回去上班了,說起來還要感謝她。
宋玉暖謙虛了一番,就跟劉文說,等她回家後,會給他寄一批頭花和挎包。
差不多都說妥了之後,劉文想了想,跟宋玉暖說他有個妹妹待業呢。
如今在家裏跟他的母親一起糊火柴盒。
他準備給妹妹也帶去。
不管咋說,賣頭花其實還是女孩子比較方便。
宋玉暖這邊對于劉文就是試探着來。
反正已經過了明路。
等他真正上手了再說。
而回家之後的秦鍾和薛敏神色灰暗的坐在沙發上。
秦思琪早就餓了,看到他們回來,觀察了一下神情,也看不出如何,就說:“媽,我餓了。”
薛敏心情不好,随口就說秦思琪:“餓了你不會做點吃的嗎?”
秦思琪愣了一下,這是不高興了?
她低下了頭。
薛敏看到女兒的樣子,隻好緩和了聲音:“家裏啥菜都有,還有現成的挂面和包子,你随便做點啥都行的。”
秦思琪說:“我不會做。”
心裏是非常不高興的,這兩個人什麽意思?想要遷怒自己嗎?
自己無能,卻隻會在别人身上撒氣。
一個宋玉暖而已,到現在也沒整明白,反而灰頭土臉的回來。
薛敏皺着眉頭:“你不是說在老宋家從小做飯一直做到大嗎?”
秦思琪心虛,她眼神閃了閃,就說:“農村用的是柴火竈,城裏的東西我哪裏會用?”
薛敏看着女兒,心裏歎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就目前看,此時的秦思琪根本就比不上宋玉暖。
不說去認識誰,隻說宋玉暖在胡老面前落落大方,以及兩人對宋玉暖的維護。
看着就讓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心情複雜,談不上去恨宋家,因爲他們本來就是沒見識的農村人。
可如果不抱錯,是不是思琪也不會這樣小家子氣?
但她也不敢說是自己教的好。
因爲以前的小暖并不突出,也很普通,可如今竟好像破繭成蝶一般。
那邊秦忠說:“思琪呀,聽說宋玉暖現在通過補課成績已經提上來了,而且還很優秀,你既然不去代培要讀高中,也要好好學習的。”
秦思琪考上的是南山縣城二中,成績中等。
老宋家爲什麽那麽窮,那是供着兩個高中生。
因爲身份的事兒,就轉學回了省城。
秦思琪想去讀那種代培的學校,就沒去讀高中。
她心裏在想,宋玉暖突然之間學習就好了?
想起剛才兩個人說的老宋家成立一個服裝廠。
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
但最多的還是嫉恨。
自己在的時候窮的叮當響。
自己走了可倒好,還成立服裝廠了。
薛敏努力讓自己聲音溫柔下來:“思琪啊,你要好好學習,不能被宋玉暖給比下去。”
秦思琪心裏生氣,可還是聽話的答應下來,随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惱怒的站在書桌前,這個宋玉暖,簡直是陰魂不散。
可怎麽會這樣呢?
難道那五年的記憶是自己的幻覺?
她決定不去胡思亂想,是要好好複習功課了。
不大一會,陸振國還有蔡潔也來了。
秦忠跟陸振國說:“從此以後不要再提宋玉暖了,胡老爺子有句話說的對,現在她姓宋不姓秦,我沒有資格管教她。”
蔡潔:“怎麽沒資格?說起來你們還是他們的養父養母。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十七年,她感謝你們一輩子也不爲過。”
薛敏擺了擺手,臉色很難看:“這話不要再說了,她現在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哪裏還需要什麽養父養母,要是照你這麽說,思琪以後有能力了是不是也要報答老宋家?”
蔡潔撇了撇嘴:“薛敏,你是糊塗了還是怎麽的,思琪吃了那麽多苦,反而還要報答他們,你們兩個怎麽想的?”
陸振國看薛敏臉色越來越不好,連忙拉住了蔡潔,說道:“好啦,這件事就過去吧,以後你也不要再提小暖和阿峰曾經有過婚約,就隻當從來都不認識吧。”
誰能想到折騰一溜十三遭,最後落了一個誰都不認識誰。
其實一開始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宋玉暖這邊已經買好了車票,一行人準備回南山縣城了。
崔校長美滋滋的想,會不會有人來接他們?會不會敲鑼打鼓?
畢竟這也是南山縣城的大喜事。
在成立學校這件事上,小暖是有大功勞的。
别人不說他必須得提,除了獎金之外,能不能給小暖一個職位,哪怕是虛銜也行啊。
讓他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
而此時的老齊和老窦已經離開了省城。
他們到了南山縣城,在城南郊區租好了一處民宅。
本來想去招待所打聽夏至他們怎麽回事,可想了想還是沒動。
老齊和上官雲琪通電話,如實的說了宋玉暖的力大無窮和行爲的詭異。
上官雲琪自然是不相信的。
她陰冷的說老齊都什麽年代了,還要打打殺殺,又不是古代,力氣大有用嗎?
解決她的辦法多的是,也不允許他們放棄。
叮囑老齊最好是在工作組出發之前将宋玉暖給解決了。
那樣的話她就不用去南山縣城了。
這幾天夏博文将她逼的很厲害。
而且單位也給她施加壓力,公安也找她談過話。
就連工作組的組長都來過。
上官雲棋隻覺得自己的臉皮被剝下來在地上讓人可着勁的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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