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就跌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後面跟着的夏明,臉色同樣不好看。
夏博文看着臉色難看的夏明,揉了揉額頭,很是詫異的問道:“你這又是怎麽了?”
夏明說:“爸,我們這是被架到火上了嗎?”
夏博文反問道:“是誰将我們架到火上的?”
夏明沉默不語。
“你也是一個部門的領導,參與過重大的決策,你用公正的心态來跟我說,是誰将我們架到火上去的?”
夏明站在門口,兩隻手緊緊的攥着:“我知道,你現在恨死我媽了。”
“我不該恨她嗎?”
夏博文聲音有些冰冷。
“都到現在了,她依然沒有一絲悔改之心,不但沒有一點動作,反而恨起了我。
我真不明白,你媽她憑什麽恨我呢?
當初我并沒有隐瞞她一絲一毫,結婚後,我也按照她說的去做了。
這麽多年我沒給那三個孩子一分錢撫養費。
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你該知道這事是被萬人唾罵的。
我沒在乎,我無動于衷,我隻當世上沒有那三個孩子。
如果你媽有一點人性,都不會落到今天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
夏明,你知道夏新東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的傷痕嗎?
上官恒啊,你的好大舅,他比你媽還殘忍,他憑什麽那樣對待我的孩子?
你說,我哪裏對不住他們上官家?
我不求他們上官家感恩戴德,我不求他們一點回報,可是,上官恒卻反而送我一份大禮。
你也知道我和你大舅因爲什麽翻臉的。
那藥啊,明明就是夏新東研制出來的,他不但隻字不提,反而讓我低聲下氣的求他。
我爲了你,低了頭!
我對他們上官家可謂是肝腦塗地了,可他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夏明,你也許還在想,你大舅也有難言之隐吧,可我告訴你,我一旦想起他那醜惡的嘴臉,我就恨不得讓他萬劫不複!”
夏博文神色冰冷,以爲這就完了嗎?
不爲了夏新東,我隻爲我被耍弄的過往,上官恒,我都不會放過你!
夏明臉色慘白。
眼底裏也是恨意。
大舅但凡好好的對待夏新東,好好的将他養大,哪怕今天事情敗露了,那麽也有轉圜的餘地。
人好好的,還很優秀和出色,即便是母親做了錯事,也會消弭的。
可是,大舅将夏新東當成了一條狗。
父親能不恨嗎?
就連他的心裏也是帶着怨恨的。
“夏明,你依然不能站在公正的立場看這件事,我對你很失望,你這樣的心态還想調去司法部門,我擔心你的屁股都是歪的。”
夏明臉色漲紅:“爸,你怎麽能這樣想我?”
“我不該這樣想嗎?是不是在你眼裏受害者是有罪的?
你是不是恨不得讓夏新東徹底消失,你們也在想着去報複宋玉暖?”
夏明艱澀的道:“違法的事情我們不會做。”
夏博文冷笑一聲:“這兩天夏麗瑩還有夏至都跑哪去了,是真的在醫院照顧你媽嗎?”
“夏明,你是大哥,但我是他們的父親,他們無論做了什麽,我都是有責任的,可你要是知情不報,夏明,你就是将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夏明努力的辯解,哪怕知道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爸,人都是有私心的,從私心來講,我媽她本來就是爲了我們,我們再去指責我媽,那我們成什麽了?”
“所以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嗎?”
夏博文讓自己平靜下來,說夏明:“而且你沒看清嗎,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了。
我真要是做了什麽,龔雲斌他們,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
你夏明也不例外,從小到大你都很優秀,幾乎沒受過什麽挫折,我将你們保護的很好。
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的心态失衡,我是理解的。
在這種時候,你并沒有抛棄你的母親,我其實感到很欣慰。
最起碼證明你是個孝順的兒子,你媽沒有白爲你們操勞一生。”
“那父親你呢?”
“夏明,你要知道,夏新東也是我的兒子,就算我們不相認,他是我的血脈是我的後代這件事情誰都無法改變。”
“所以你就想徹底犧牲我媽嗎?”夏明很是難受的問道。
“知道我爲什麽護着你們和上官家,在這三十年的時間裏,平安順利的走到現在嗎?”
夏明看着夏博文沒有說話。
其實他心裏知道,但是他不想承認。
“就是因爲我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終保有自己的本心。”
夏博文站起來,聲音透着不耐:“我去醫院一趟,你好好想想吧,不要讓我對你失望。”
随後又說:“上官婉不适合繼續留在北都了,我已經給她辦好了一切手續,明天就出發回香江。”
夏博文走到了夏明面前,看着和上官恒有些相似的面容,閉上了眼睛,随後緩緩的睜開。
“夏明,你負責将上官婉送出去,其他的不要插手了。”
夏明沉默了下來。
上官婉是他的表妹,其實沒啥感情,可小婉來了就是爲了躲避婚事的。
如果回去,那肯定是要嫁過去的。
尤其是現在這個境況。
将夏新東給送回來,那三家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激烈的争執。
夏新東就是搖錢樹,是他們長壽的希望。
想來上官恒現在非常難。
上官婉回去那隻有嫁進鍾家這條路了。
夏明并不很在意。
他們家現在都亂七八糟的,哪有時間去管上官婉。
沒有想到樓梯上傳來咚咚的響聲。
夏博文轉過頭,就見到臉色倉皇的上官婉急匆匆的從樓上往下跑。
跑到夏博文面前,突然間跪下來,臉色慘白:“姑父,求求你不要将我送回香江,我要是回去的話隻能嫁進鍾家了,你不知道鍾家那個瘋子有多吓人。他手裏有好幾條人命,我嫁進去隻有死路一條。
讓我在這裏呆段時間吧,等我爸想出辦法來,求求您了姑父,請不要将我送走。
我知道我爸做的事兒非常可惡,可我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和我是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