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和自己這樣講話了,尤其她還是一個小輩。
不想和她糾纏過多。
夏博文轉移了話題:“我能叫你小暖嗎?”
宋玉暖笑眯眯的,“當然可以呀。”
“小暖,你能告訴我,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的嗎?”
“我做夢夢到的呀。”宋玉暖接着又說道:“您不用往顧家和楚家身上想,他們目前不知道我小舅的事兒。”
“那你告訴家人了嗎?”
“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上官恒殺人滅口,小舅回不來,他們豈不是更痛苦。”
夏博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就算對夏新東沒有任何感情,可如果上官恒殺了他的兒子,他同樣會憤怒。
他說道:“他不敢。”
“不是不敢,也許是舍不得吧。”
那邊夏博文沉默了一瞬,終于艱難的說道:“小暖,規定時間内你小舅肯定回不來,還要周旋一段時間,或者我親自去一趟。”
宋玉暖在那邊詫異的道:“您都出馬啦,還要周旋一段時間,您也太謙虛了吧?”
夏博文倒沒有生氣。
“目前兩邊來往不方便。他不接電話,我也無可奈何。如今上官恒擺明無視自己的妹妹和女兒,他眼裏隻有你小舅準備研究的新藥上。”
宋玉暖:“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這話怎麽說?”
“你要是真想讓小舅平安的回家,辦法不是多的是嗎?
何至于您老人家親自去一趟呢,殺豬焉用宰牛刀啊!”
那邊的宋玉暖還有些不可理解的歎了一口氣。
夏博文皺緊的眉頭就沒有打開過。
小姑娘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她不說實話,這個倒也不着急,以後再問就是。
可她是出生牛犢不怕虎,自以爲自己知道點秘密,将上官雲琪那個蠢女人給威脅住,就覺得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了嗎?
将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做派是萬萬不可取的。
等将來有機會會好好教教她的,沒想到,他的後代還有這麽出色的。
此時此刻,夏博文心态有些變化。
這也正常。
人都是無利不起早。
父母親人兄弟姐妹,其實中間也都摻雜着利益的。
這本身就不是需要指責的道德問題,這是人之常情。
打定了主意的夏博文,倒是耐心的跟宋玉暖解釋:“這件事情很複雜,你也不要一時沖動将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你要知道,很多東西,你不能一棒子打死,就是後患無窮。”
宋玉暖眨巴眨巴眼睛,啥意思,這是在教自己嗎?
宋玉暖再次強調:“老爺子,我沒和你開玩笑,我也沒和上官雲棋開玩笑。
你們不要以爲我年齡小,這件事情就可以糊弄過去,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這涉及到原則問題。
那你肯定要反問我了,就算五天之内不将夏新東送回來,你又能拿我們怎麽樣了?
寫舉報信,舉報信能馬上受理嗎?
然後你去公安報案,你有證據嗎?
假如老爺子您說這番話,其實也是有道理的。”
那邊的夏博文被說的啞口無言。
這丫頭的确夠聰明,連自己要說的話都猜出來了。
“您要是說這番話,就是徹底站在上官雲琪的那一面,我們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
夏博文皺着眉頭,冷聲的反問道:“那又能怎麽樣呢?”
宋玉暖嘻嘻一笑。
“幹嘛寫舉報信和報案呢,我會拿個小闆凳,先去上官雲琪單位的大門口講故事,故事的标題是,苦命村娃小天才慘遭後媽陷害,被轉賣香江三十年不見天日,說起來呀,這個後媽的名字叫西門大妮,是某大學的教導主任,因爲年輕的時候拿着大砍刀逼原配離婚,完美的诠釋了橫刀奪愛這四個字,被稱爲女中豪傑,而她的丈夫叫李狗蛋,出生貧窮,可卻……”
夏博文頭上青筋暴跳,忙給打斷:“好了,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我還有好多标題呢,比如某董事長喪盡天良,将天才兒子關在地下實驗室三十年,隻因爲小妾的一句話!”
夏博文恨不得從電話線飛過來。
制止宋玉暖的胡說八道。
什麽西門大妮,什麽李狗蛋。
雖然夏博文覺得這些話不可思議,可他的一顆心卻沉了下去。
小丫頭真的就是張口就來。
在這一點上他有直覺,因爲本身他的文學造詣就很高。
提前背好的和臨場發揮的,不是一個味道。
這标題起的太詭異了。
她的心思轉動的也太快了。
小丫頭真要拿着小闆凳坐在北都大學門口講一出跨越三十年的愛恨情仇。
夏博文意識到,這個故事真的挺豐富的。
還有最近發生的一段。
跑去找前妻要夏家傳家寶,結果抱回來他自己父母的牌位。
這事要是說出去,他的臉面都丢光了。
“我也并不光在北都大學講故事,我還會去你的單位,你兒子夏明的單位,你兒子的嶽母家,就那個火箭小區的大門口。
想來和你妻子不對付的你兒子的丈母娘,會非常高興聽我講故事,搞不好,還能給我端茶倒水呢!”
夏博文震驚了:“你是從哪知道這些資料的?”
“我做夢夢到的呀。”
夏博文沉默了。
應該是顧淮安或者楚梓州給她的。
夏博文攥着電話筒的手有些用力,顧淮安,能爲小暖做到這個地步嗎?
夏博文本來就是大人物,權衡利弊的速度很快:“小暖,在對待你小舅的問題上,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我已經決定好了,明天就出發去香江,即便很順利,可是辦相關手續也會很麻煩,但最晚三天後也會啓程。
等我将你小舅帶出來就給你打電話。我親自帶你小舅回南山縣城,将他安全的送回家。”
宋玉暖問夏博文:“确定你到了香江就能将我小舅給帶出來嗎?”
夏博文說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因爲上官恒現在不接電話。
香江上官家也隻有幾個人和他們有聯系,目前誰都不接,不隻是上官恒一個人。
明顯的,是上官恒不讓接。
夏博文出于面子,沒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