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十年代開始,人們就進入瘋狂的集郵時代,曾經有一度郵票炒到很離譜的價格。
後來熱度一點點淡下去,但也要幾十年後。
别管值不值錢的,通通都給買來。
宋玉暖給顧淮安寫了一封信,先是感謝顧淮安給她調查的這些資料。
又說了夏三娃果真來了,應該夏博文并不清楚。
說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豐功偉績。
比如又搶救了一處曆史遺迹,又牽線搭橋,準備給南山縣城建立一個職工幹部學校。
随後就請教顧淮安,假如她想用看不到的空氣,建一個想象中的房子,她該從什麽地方入手?
望不吝賜教!
爾後又說,您不是很期待嗎?
請繼續期待下去!
最後的落款卻是中規中矩:此緻敬禮!
宋玉暖感覺很滿意,她要去縣城給顧淮安寄信了。
正好供銷流動服務站正式開業。
宋玉暖當然要跟着。
她要将家裏人給帶出來。
這一次宋老太太帶着兩個兒媳婦将剩下的布料基本都加工成衣服和長褲。
碎布頭或者做頭花或者做挎包,實在不行的就留下自己家人用。
出發前,宋老太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玉暖:“小暖啊,你現在成了作家了,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在過去來講,那就是文曲星下凡,要考狀元的,你要是跟着我們去賣衣服,會不會落了你的身份,以後被人笑話啊。”
宋玉暖呵呵笑。
這個年代,文人的地位可高了,你要是寫首詩發表了,都被稱爲才子大詩人。
可以這樣講,八十年代是作家地位最高的年代。
“沒事的,我就是給小孩寫故事,稱不上作家的。”
宋老太堅持:“那也不行,你就是作家。對了,等印着你寫的故事書郵回來,奶奶要去老孫家給他們讀故事聽行不行?”
宋玉暖痛快的點頭應下,宋老太其實可能顯擺了。
最後宋玉暖還是跟着去了,主要是她還要寄一封信。
然後随後将能買的郵票,别管有用還是沒用,都給買了下來。
今天是周四,百貨大樓人來人往,前段時間發現了地道,也隻有少數人知道。
人群熙熙攘攘,有進的有出的,随後就有人看到了南山供銷流動服務站的牌匾。
桌子和貨架都是折疊方式。
這一次,還打了鞋架。
在鞋架上擺着五顔六色的塑料涼鞋膠鞋,還有雨靴和雨衣。
另一處,還擺着女士的小皮鞋。
有人就問要鞋票嗎?
這一回大大方方的要了鞋票。
然後,價格就便宜了一些。
沒有票的,就是正常價格。
沒有任何意外,今天帶來的貨,基本都賣光了。
而在此期間,宋玉暖暖帶着弟弟溜溜達達的,先是去了季老家。
給瑩瑩的是一雙透氣的皮涼鞋,這是在鞋廠單獨進的貨。
皮涼鞋是乳黃色的,穿上白襪子配上小裙子,再戴一個蝴蝶結的發卡。
即便是站在幾十年後也是最靓的崽兒。
不但給瑩瑩,給季老爺子也買了一雙皮涼鞋,是咖啡色的。
然後季辛夷的是乳白色的。
小笛子叔叔也有一雙。
季浩是跟宋明波一個鞋碼的。
季老眼神溫和嘴角帶着笑,小暖這孩子,心思細膩,想的也周到。
宋玉暖拎着的包裏裝的都是給熟人捎帶的禮物。
還要去趙姐家,上次辦證,趙姐夫也幫了不少忙,在離開之前季辛夷告訴宋玉暖,很快就要過端午節了。
她會包粽子,别人給捎來了粽葉和糯米,等端午節的時候,就過來取粽子,她會多做一些。
這句話倒是給宋玉暖提醒了,對哦,馬上要過端午節了。
看了一下日曆,今天十二号,還有四天就過端午節了。
1980年的南山縣城,即便是過端午節,大街上也看不到賣現成的葫蘆五彩繩和香包的。
正好家裏爺爺有曬好的艾葉,還有不少緞子料,也可以做香包。
但是光靠奶奶幾個做不來多少。
于是,宋玉暖将東西給認識的幾家送去之後,就回了百貨大樓的服務站前。
跟着忙活了一會,就收工回家。
主要是今天沒帶多少。
但這也賣了八百多元。
涼鞋的利潤不如加工出來的服裝挎包等。
但真要算起來,利潤也不低了。
宋玉暖告訴爺爺,牛主任提了,如今是招待所的副總經理。
老宋頭問:“那怎麽不直接提正的呢?”
宋良告訴父親:“縣裏提幹本來就是先副後正。”
到了大隊部的時候,宋玉暖先下了馬車,噔噔噔的就跑去了大隊部
正好楚梓州在那裏寫工作總結。
宋玉暖将自己的想法跟楚梓州說了。
楚梓州猶豫的看着宋玉暖:“雖然我沒做過,但是過端午節的時候,這些不都是個人家自己做嗎,要是咱們給做好,能有人買嗎?”
“爲什麽不能,而且咱們做的肯定和大家所知道的不一樣。
目标客戶并不是每一個人。
假如說咱們南山縣城有十萬人,咱們就做兩千個左右,這麽大的縣城,怎麽着也能賣出去。
實在賣不出去,可以給各個單位做福利。”
楚梓州眨巴眨巴眼睛,“你認識哪個單位?”
“我可以去找東子哥。”
楚梓州撇嘴,你淮安哥好還是你東子哥好?
當然,這話也就是心裏想想。
楚梓州又問她:“你牽線搭橋的職工幹部學校怎麽樣了?”
“這個我不知道。”
“你可是夠能耐的。”
這個宋玉暖,可真是深藏不露。
想起了什麽,宋玉暖又格外叮囑:“這事我在信裏跟淮安哥講了,你就不用打電話告訴他了。”
随後又斜着眼睛問他:“你沒講吧?”
楚梓州說道:“你以爲顧淮安像你一天溜溜達達的,他可是忙得很。”
其實他還真打電話了,準備跟那個口是心非的顧淮安說一下宋玉暖最近的英雄事迹。
盡管每次跟顧淮安說完之後,顧淮安都會淡淡的說:我很忙,以後像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和我講,我和宋玉暖又不熟。
一想起來就生氣。
說之前怎麽不這樣,中間也不打斷,結尾才來這麽一句。
但是什麽都不說也不行。
如今宋玉暖給他寫信那是最好了。
他可是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