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這趟省城之行彙報了一遍。
等知道又搶救了一個曆史遺迹,老爺子神情複雜,背着手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宋玉暖則是和阿盛還有瑩瑩坐在小闆凳上吃雪糕。
宋玉暖一邊吃,一邊看着兩小隻,不準備讓他們吃多了。
一邊還有閑心說季老:“二爺爺,不至于這麽激動吧?”
季老頭瞪着眼珠子問宋玉暖:“你下一個要幹啥?”
宋玉暖勾了勾嘴角,帶着狡黠:“肯定和曆史遺迹無關。”
隻要不是記憶裏被破壞給人家墓主人挫骨揚灰了的那種缺德行爲,她知道了也閉口不提。
要不然有違天和。
這點規矩,她還是懂的。
——
宋玉暖姐弟兩個跑去季老家的時候,依然飄飄乎乎的宋年回單位去上班了。
這輩子他第一次坐寇縣的小汽車。
這輩子也是第一次竟然坐在了傳說中的縣府大院的小食堂。
據說掌勺大師傅都是禦廚傳人。
可他後悔的捶胸頓足。
從頭到尾,他都沒嘗出來桌子上飯菜的味道。
緊張啊,是真緊張。
晚上下班坐在自己家才好像反應過來,拉着孫金榮就哭了:“媳婦啊,小暖爲了我,竟然真的要成立一個職工幹部學校,你說這大恩大德,我咋報答呢。”
孫金榮也是懵逼啊。
今天上午寇縣的秘書小韓來木材廠,熱情的将丈夫給接走。
當時她就想到了,肯定和小暖關系。
事實果然如此。
宋年:“你看那小暖,平日裏笑眯眯的,可她真要做什麽,就能做成,這回我是服了,真服了,以後小暖說啥我聽啥。”
孫金榮忙叮囑宋年:“你将嘴閉好了,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要提。”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傻。”
宋年當然清楚,盡管感覺這事八九不離十,但沒有最後蓋上大紅戳,那就不做數。
——
一時之間整個南山縣城都因爲職工幹部學校而忙起來。
要知道在這裏建職工幹部學校,整個南山縣城瞬間就給鍍了一層金邊。
不提外省就說本省,很多城市的廠子都很可能派職工來進修學習。
崔校長最激動了。
毫無疑問,他肯定是這個幹部學校的第一屆校長。
哪怕幹一年呢,此生也無憾了。
騎着自行車就跑去了宋玉暖家。
美其名曰給宋玉暖送補習班的卷子。
宋玉暖都無語了,她的卷子太多了。
她可真不想做題了。
崔校長直接問宋玉暖:“小暖,你看我要從幾個方向入手?”
這個方案是他和老商一起做,但他這邊是基礎。
他告訴宋玉暖學校的新校址已經選好。
就在縣城的西面,距離火車站很近。
以前是個大禮堂,好好的改造一下,可以容納兩千多名學生。
初期來講,就可以了。
然後就是錢。
假如成了,上面會給撥款,但是現在經費很緊張,主要靠當地自己解決。
宋玉暖建議,可以提前收學費,然後可以找人捐贈,相信縣裏的各大廠子都會願意拿出錢來。
然後就是師資力量,到時候可以和胡老商量,前期工大支援一部分,本縣解決一部分。
等将本縣的帶出來,支援的就可以撒手。
被宋玉暖這麽一頓說,好像也沒那麽焦頭爛額了。
崔校長剛走,郵局的郵遞員就給宋玉暖送信了,還說這是少兒出版社的。
宋玉暖忙跑過去簽了字。
捏了一下,心裏有底了,這是發表了,不是退稿。
打開之後,果然是從下一期開始連載。
現在稿費很是不低。
她這個中篇故事,計算下來竟然有八百多元。
信是總編寫的,希望宋玉暖同志繼續努力,寫出更多更好的故事來。
她沒用筆名。
就用本來的名字。
彙款單要過段時間能到,讓她注意查收。
宋玉暖開心的原地蹦了幾下,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裏人。
然後就跑去大隊部問楚梓州現在訂《少年文藝》還來不來得及?
楚梓州詫異的問她:“你爲什麽要訂這個?”
“因爲我寫的兒童故事在上面發表了呀。”
楚梓州打量宋玉暖:“厲害喽,才女啊。”
楚梓州說幫她想想辦法。
辦法沒想出來呢,就收到了顧淮安的信。
在這個年代,第一次收到一個年輕男子的來信,還是個好看的小哥哥。
這一刻宋玉暖就感覺很奇妙。
打開信之後,上面寫着:宋玉暖同志:展信佳。
宋玉暖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她覺得即便是來信,可能也會寫什麽尊敬的宋玉暖同志。
畢竟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是這麽喜歡開頭,最後寫上此緻敬禮。
所以宋玉暖直接去看結尾落款。
感歎顧淮安一手鋼筆字極漂亮的同時,對着結尾的幾個字笑彎了眼睛。
還以爲會寫什麽書不盡意餘言後叙之類的話呢。
結果,就這個?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好吧,其實這樣才正常。
這畢竟不是情書呢。
回頭再看前面。
顧淮安:不擅長與人通信,這是第一次,有不當之處,望見諒。
但一旦提筆,眼前就會出現一大一小,手拉手四處亂跑。
看似雜亂無章,可你亂中有序,實屬難得。
還能看出,很多都是你臨時起意。
至此刻,心中卻忽然有了期待。
我覺得,你不會讓我的期待落空。
加油吧少年!
宋玉暖眉頭挑了挑。
仔仔細細的琢磨,感覺有點親近,卻看不出一絲的暧昧。
也可能是自己領悟能力太差?
然後就是,還真給她将夏博文家的情況介紹了。
當然沒有什麽黑耗子花耗子。
就是直接寫在信上。
不過卻是單獨一張紙。
就跟彙報信息一樣的。
夏博文最看重畢業于北都大學的長子,最小的兒子遊手好閑,夏博文調去了新單位,成了中外合資試點公司的董事長。
家裏有個叫上官婉的,是從香江來的。
夏博文早年有個死對頭,就是南山縣城的寇晖。
寫的很詳細,當然了,沒有朱鳳他們的信息。
單獨的這一張信紙,被宋玉暖給單獨放起來。
以後好便于查閱。
難怪是駐地馬場的小同志給送來的,信封和普通的信封都不一樣。
郵票也是特制的。
宋玉暖一拍腦袋,忘了大量買郵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