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出來,似乎松了一口氣。
鄭堂哥就在門衛,看到宋玉暖出來也忙跟上,剛才發生的他也看到了。
答應好好招待,自然不能食言。
宋玉暖笑盈盈的:“鄭大哥,我和小叔他們去随便轉轉,晚上在槐花胡同吃飯。”
那是省城早就有的一家飯店,一般知道的人不多。
一開始是私營的,後來轉爲公營,去年的冬天,又變成了私營。
所以,營業時間和國營飯店不一樣。
槐花胡同距離這裏不遠。
鄭堂哥也沒硬謙讓,就說宋玉暖:“有什麽需要的,千萬别客氣。”
這話宋玉暖知道是真心的。
她一個小姑娘,能好意思跟他提什麽。
宋玉暖聲音軟和和的:“鄭大哥,我小叔陪我是一方面,但是單位還給他派了個任務,就是去咱省城的幾個家具廠學習,不知道鄭大哥能給安排一下嗎,對了,有介紹信和證明的。”
鄭堂哥滿口答應下來。
學習,又不是給安排工作。
這個太簡單了。
他在招待所上班,平日裏接觸的都是各單位的領導,說句實話,不認識的基本沒有。
算得上人脈極廣了。
随後宋年就跟着侄女領着阿盛去溜達了。
一路上宋玉暖還給不停的介紹這介紹那的。
完了還說:“現在的秦思琪滿腹怨氣,這也很正常,如果沒抱錯,她肯定是在省城長大,先别說你們對她好不好,就咱二道河的環境,哪裏能跟省城比,所以,以後你們見到她笑臉相迎和你們拉近關系,千萬别當真。”
宋年忙點頭,這個他太理解了。
他也就是裝的好像見過世面。
省城的繁華是他想象不出來的,當時從二道河走進縣城,都跟進了京一樣。
更何況這是省城呢。
就路燈都比縣城的亮堂,還有來往的行人一個個的好像都高不可攀。
那個精氣神和縣城人都不一樣。
更别說秦思琪了,農村孩子都那樣,散養着,哪裏像省城大院?
就陸家都是他沒見過的,秦家也差不到哪裏去。
如果不是抱錯,這本該都是秦思琪的。
那孩子本來脾氣就不好,争強好勝,一起分東西,别管她是最大的,少一點都不行。
如今能對他們好臉才怪呢。
不來往是最好的。
宋年還拍了拍阿盛的腦袋:“阿盛啊,你也是啊,可别被那個姐姐哄幾句就找不到北了。”
“我曉得了。”阿盛答應的可乖巧了。
說着話的功夫,就到了槐花胡同。
果然是這裏的常客。
店主看到宋玉暖還眼神閃了閃,但還是親熱的喊小暖,問她想吃點啥。
宋玉暖點了三碗肉絲面,大中小三樣,點了豆腐丸子湯,嗯,晚上這麽吃挺好。
還問宋年夠不夠吃。
那肯定是夠吃的,這麽大一碗面,上面澆了一層的肉絲,奶白的豆腐,丸子竟然還是肉丸子。
就是不知道這頓飯要多少錢。
但他口袋裏是有錢的。
别說差旅費了,還有媳婦塞得四十元錢,還有老爹一邊罵一邊塞給他的三十元。
侄女侄子吃飯,他也是請得起的。
宋玉暖沒争,小叔這個搶着付錢的習慣很好,以後希望一直保持。
等第二天早晨,鄭堂哥說帶宋年去家具廠,宋玉暖讓小叔做好筆記,她則是帶着阿盛開始逛街,阿盛累了她就抱一會他,一上午的時間倒也沒少溜達。
宋玉暖買了手表,總算是有時間了。
還買了牙膏牙刷和毛巾。
然後就去了書店。
路上還給阿盛買了小燒餅。
阿盛乖乖的坐在書店裏的門口椅子上吃東西,另一邊宋玉暖去買書。
她得給小叔買幾本書。
學習肯定是要學習的。
書買回來,等知道是給小叔買的,阿盛震驚的問:“姐姐,小叔都不念書了,幹嘛還讓他學習呢?”
“小叔現在就是一棵小樹,得讓他不停的學習,慢慢的長成大樹,就算不能給我們遮風擋雨,可也不會成爲我們的拖累啊。”
小阿盛似懂非懂的,又不安的看向宋玉暖:“姐姐,我以後也會努力的。”
宋玉暖摸了摸的頭:“嗯,阿盛最乖,那姐姐問你,你努力想要做什麽?”
阿盛:“我努力學習,以後找個好工作,給姐姐買好吃的買漂亮衣服,掙的錢都給姐姐花。”
宋玉暖表示,要看實際行動。
光說不練那可不行。
阿盛眼神忽閃忽閃的,拉過宋玉暖壓低了聲音:“剛才有個老爺爺和另一個老爺爺在我旁邊說話,其中一個老爺爺拿出了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個瓶子,他跟另一個老爺爺說,這是他花了全部積蓄買的,另一個老爺爺就恭喜他,可是,那個瓷瓶是去年才出來的,老爺爺卻說有八百年了,他們去了那個辦公室,說是一起鑒寶,然後要捐給省城的博物館,要是我和老爺爺說這是假的,老爺爺會不會給我錢,那我有錢了,我就去百貨大樓給姐姐買花裙子。”
宋玉暖思索,也低聲的說:“那你說全部積蓄,有沒有可能其實隻有一元錢?”
阿盛撓了撓頭,忽然反應過來,馬上悄聲的道:“姐姐,我差點算錯賬,老爺爺花了全部積蓄,那就證明他沒錢了,就算我幫到了他,老爺爺也沒錢給我獎金呢。”
宋玉暖點頭,是這個道理。
不管閑事,才是對的。
将書都裝在了拎包裏,宋玉暖臉色嚴肅起來。
阿盛一下子緊張了,忙問:“姐姐,我沒說話,我當時一聲不吭,就低頭吃小燒餅了,他們不知道的。”
宋玉暖說:“以後别管真的假的,隻當看不到。”
“嗯嗯,我保證,如果姐姐在我身邊,我會告訴姐姐,如果姐姐不在身邊,我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我會把嘴巴閉的嚴嚴的。”
宋玉暖這才笑了。
高興的抱起了弟弟,親了一下:“真乖。”
小阿盛被姐姐親的可開心了。
可事情就是這麽巧,宋玉暖将弟弟放下來去拎包,直起身子的一刹那,手裏的拎包因爲宋玉暖的力氣劃了一個小弧度,不巧就碰在身後往門口走的一個老人家的膝蓋上,老人家哎呦一聲倒在地上,随後手上的盒子應聲落地。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書店的門口響起來。
盒子散開,裏面的一個疑似青花瓷在大理石地面碎成無數片。
宋玉暖沒去看面無人色的老頭。
而去看弟弟。
看到弟弟震驚的小眼神,宋玉暖無語的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咋地,人不碰瓷,劇情來碰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