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的找到了牛二叔的母親家，是個很爽利的老太太，退休幾年了，如今發揮餘熱，在街道幫忙。
牛奶奶看了木柴，很滿意，都不用斧子劈了，大小正好合适，給了一元五角錢，老宋頭說車上還有準備給親戚送的荠菜，都是今早剛采的，雖然是鄉下的野菜，可這個季節，就是吃個新鮮。
宋玉暖将一籃筐荠菜拿下來，笑盈盈的，“牛奶奶，這個可不能收錢了，柴火錢您都給多了，您要是非給錢，那您給的雞蛋糕，我弟弟也不好意思吃了。”
牛奶奶剛才給阿盛拿了兩塊雞蛋糕。
老太太一聽，也實在是喜歡荠菜的新鮮水靈，加上小姑娘說話怪好聽的，她笑着道：“好，那我收下了，等下次有幹柴了再給我送點。”
說好之後，宋玉暖将籃筐也給留下，然後祖孫三人樂呵呵的離開紡織大院。
荠菜生意有時限，幹柴卻四季皆可。
南山縣城有木材廠，自然也有山林，就位于二道河村的東南方向。
宋家那片地過了河就是大南山。
小南山則是在縣城的北面。
幹柴都是老爺子冬天撿的幹樹杈，家裏的後院子還有不少。
前幾年不讓進山，這幾年随便了。
隻要不偷着砍樹就成。
雖然不可能天天賣柴火，可卻又多了一個進項。
一塊五，差不多能能買二斤肉了。
老宋頭自然開心。
如今家裏有了白面，今早做的二合面的荠菜包子，沒有肉，放的葷油，但也清香美味。
天氣不熱，就用棉布包了十個給宋明波送來。
正好讓他當中午飯。
來了才知道，季老的外孫叫季浩，在高一一班，而宋明波是在二班。
季浩以前是住宿的，如今被季老頭給認了回來，自然就走讀了。
然後就和宋明波成了朋友，季浩幾乎每天都給帶點好吃的來。
宋明波摸了摸弟弟妹妹的腦袋，說馬上期中考試了，考完之後能給放三天假。
宋玉暖這才想起來，她報的電子廠一星期後要考試。
對了，她還要去二中報道。
畢竟她的中考成績進不了一中。
宋明波上課的時間到了，他又跑回去上課，老宋頭給他塞了一元錢，之後趕着馬車去東區派出所。
宋玉暖一個人進去的，恰好在走廊看到了短發的小玉。
原來那天是用的假發啊。
小玉對她眨眨眼，然後帶她去找何所長。
何所長正好在所裏，他和宋玉暖說：“小暖，劉金翠一案關系重大，也許還有漏網的魚，爲了你和家人的安全，就将你從這個案子裏隐去了，可是，你的功勞很大，所裏決定給你發獎金，已經申請下來，一共三百元，不過還沒到位，正好你來了，所裏給你提前預支，你現在就可以領走。”
宋玉暖眼睛一亮，真是及時雨。
她謝過了何所長的好意，何所長本想說其實這是淮安的意思，可還是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什麽手續都沒走，還挺簡單的。
宋玉暖問了一下劉金翠的案子，何所長将能說的告訴了宋玉暖。
果然是王婆子告訴劉金翠自己能賣個好價錢。
王婆子也參與過。
至于老王頭是否知情，那天和劉金翠說話的隻有王婆子，老王頭是等在外面的。
令人意外的是，劉金翠大義滅親，舉報孫大壯很多事情，還說自己教子不嚴才導緻今日的下場。
宋玉暖搜索了一下，沒有關于孫大壯的線索。
難道老拐子真的良心發現？
何所長将片警剛辦好的新戶口本給了宋玉暖，還關心的和她說，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他。
宋玉暖馬上問何所長認不認識紡織廠的人，她想買點碎布頭或者殘次品。
何所長略一沉吟，就痛快的答應下來，于是，何所長騎着自行車帶祖孫三人去了紡織廠。
何所長和銷售科的崔科長關系好，寒暄了幾句，就說明了來意。
崔科長打趣的道：“老何啊，你是不是知道我們要處理一批殘次品？”
何所長笑盈盈的否認。
就是趕巧，他是真不知道。
有人就是好辦事。
幾人去了積壓布匹庫房。
雖然積壓，可如果銷售，也多的是人來搶。
而且人家本來也不打算對外銷售，都是内部消化的。
走了正常的手續，宋玉暖挑了一百元錢的布匹，不要布票的那種，就是染色出問題或者織的不合格，有花其布綢布和條絨布，還有花格子布和的确涼。
崔科長是個聰明人，還額外給了一麻袋碎布頭。
等老宋頭趕着馬車離開，找了地方停下來，才聲音顫抖的問小暖，哪裏來的錢？
一共花了一百二十元，太吓人了。
老宋頭全程沒敢多嘴，可此時忍不住了。
幸好車邊都是擋闆，上面還有幾個籃筐擋着。
宋玉暖這才有機會告訴老宋頭三百元的事兒，還說路上不談了，等回家再說。
老宋頭閉了嘴，車裏還有一籃筐荠菜，是給季老的。
宋玉暖帶了阿盛去了季老家，聽說林佳的腿已經在好轉，她誇季老是神醫，季老瞪了她一眼，問道：“你是準備當個街溜子嗎？”
然後不等宋玉暖說話，就告訴宋玉暖，電子廠别考了，他給說好了去一中，還給找了課本輔導資料，其中不少是季老頭以前的存貨。
季老訓斥道：“等我走之前給你安排好，現在趕緊回家複習去，别整天往縣城跑。”
宋玉暖留下了一筐荠菜，乖乖的背着一筐初中課本出了季家。
回到家，将馬車上的東西都快速的搬進了屋子。
上面蓋着的鮮草和野菜都拿下來。
老宋頭快速的還了車，一家人坐在一起都看着宋玉暖。
宋玉暖說了這是獎金。
宋老太眼睛都不眨的說：“這錢是小暖的，誰都别惦記，再說了，都給買這麽多布了，小暖，要不要奶奶幫你收着？”
宋玉暖：……
這小老太太，眼睛盯着一堆錢，一動不動的。
等回過神來，宋老太吓得忙站起來，看了一眼窗外，深吸了一口氣，艱難了半天，才說：“這錢跟誰都不要說，都是小暖的，今天買布料，算是咱們借小暖的，奶奶會記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