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顧以琛,“景小玲是不是得想個辦法甩掉?”
“是,我當然不想搭理她。”
顧以琛收回視線,看向我,“但是,她現在跟顧以恒來往甚密。”
我直接說道,“那是來往甚密嗎?那不就是攪合到了一處,狼狽爲奸,一起合起夥來謀害你。”
顧以琛可能被我說中了要害,臉色有點兒難看,隻說了一個字,“是。”
但是我不止會切中要害,我還會安撫顧以琛的心。
我笑眯眯地說,“以琛哥,我會跟你一起,永遠站在你身後,做你的後盾。”
顧以琛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但下一秒,我的手機響了,微信群裏有個叫淡泊甯靜的向日葵頭像的人艾特了我,還給我發了私信,她問我:“我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就像躺着,哪也不想去,哪也不想動。”
我把手機拿給顧以琛看。
顧以琛直接在我手機對話框裏發過去兩個問題:發生什麽事了嗎?去過哪些地方?
淡泊甯靜發來語音,“我想想,我去過寺廟燒過香,能是因爲這個嗎?再就除了上班,沒去過啥地方。”
“就是在山下有個市場很混亂,當時還沒到山上寺廟,剛走到那個市場,就開始心神不甯,當然我去廟裏也有求平安的目的,也是因爲工作壓力比較大,嗯當然主要是想去尋求一種内心的安甯,然後才去的。”
顧以琛回她,“要注意的事,當你氣血虛或者精神渙散的時候,盡量不要去香火旺的地方。這個你知道吧?依照以往經驗來看,有的人凡是去過了那些地方之後,回來就感覺心神不安,甚至啊出現了一些精神問題。”
“那我歸結是什麽原因呢,因爲是立秋了,天氣轉冷了,你要去這些香火旺的地方呢,一般他們這些寺廟或者道觀都比較高對吧?高處不勝寒,氣壓就低,氣溫也低,所以大早晨的,你去這些地方上香呢,就會導緻寒風入體,感染風寒。所以精神狀态就不會好了。”
“其實以後往往去這些地方呢,無非就是想求一個内心安穩,迷茫的時候想找一條指引的方向,這沒有錯,但是我告訴你,其實你真正的内心會告訴你答案的。”
“前提是你能平靜下來,你的能量場能穩定下來。你内心就會有一個方向。記住求仙問蔔,不如自己做主。”
顧以琛發完這幾段語音,就把手機遞回到我手裏,我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可兩分鍾後,淡泊甯靜又發來一條語音,“已經一年了,我還是放不下他。我對他那麽好,努力賺錢供他讀研究生,可他扭頭就把我踢了。”
我一聽這話,忍不住想罵人。
可還沒等我發語音,淡泊甯靜就發來一條語音,“上個星期,我接到他姐姐的電話,說他死了,白血病死的。當初是因爲得知自己有病了,才跟我分手的。我……嗚嗚嗚……”
“我去了他墳上……嗚嗚嗚……放不下,心裏難受,才去的寺廟。”
我拿着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本來還想罵那個渣男的,可現在一聽是得了白血病,才跟淡泊明靜分手的,我就歎了口氣,罵不出來了。
顧以琛從我手裏拿過手機,他說,“我得先勸她兩句。”
我就像,遭受這樣的情緒打擊,是勸兩句就能管用的嗎?
别人勸兩句,她走不出來吧?
顧以琛開始字字懇切地勸道,“哎,你這個是過情關啊。”
“過情關呢,不止是戀愛腦的專屬,它是我們每個人,人生在世必須經曆的一劫,叫情劫。”
“有些人說,我看破紅塵了,我去修行了,我去深山老林裏,我去打坐禅修了,可他臉女人的手都沒摸過,連刻骨銘心的愛情都沒經曆過,他看破什麽紅塵?都是鬧着玩,知道吧?”
“可能我們再這個從小到大生長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一些人讓你刻骨銘心,讓你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讓你欲仙欲死,甚至讓你神魂颠倒,對吧?”
“也許說,他的離開呢,讓你剝了一層皮,”
“可能很多人認爲,我隻要說經曆了複雜的心路曆程,把這個人放下了,我就算過了情關了嗎?”
“其實不是的。”
“我們之所以有這種情緒上的波動,是因爲我們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建立與另外一個對于我們很重要的人,看似很重要的人,對于我們的反饋,其實是我們是在向外求的一個過程中,其實還是爲滿足小我的欲望。”
“我們内在有高我,也有真我存在的,真我才是本自具足的。”
“如果說我們能過了情關,就是說我們不再把自己的情緒,依托于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其實就相當于走回真我合一的路上。”
“換言之,過情關也是我們完成約定與高我合一的這條路上的必經之路,而真正地破情關呢?是靠大愛來實現的。就是我愛一個人,我不奢望說他給我任何回報,我是無私無條件的愛。從另一種意義上說呢,也是做到了無我,也是做到了空,但這個過程呢,會異常地痛苦。”
“我還是不希望我的客戶遭受這種苦,因爲我可能也會遭受這種苦,”
“但是,既然你現在正在經曆情劫,那就抽時間來我們紙紮店一趟吧。”
說完這些,顧以琛停了一下,“排除一下,你前男友的魂魄有沒有在你身邊徘徊。”
說完,他用我的手機發了個定位給淡泊甯靜,然後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坐在椅子上,接過手機,不解地問顧以琛,“以琛哥,你懷疑她的前男友一直在跟着她?沒舍得走?”
顧以琛的手擡起,塞進我嘴裏一塊巧克力,“換做是我,也舍不得走。”
我僵在原地,愣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
我跟顧以琛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隻是魂魄而已啊。
……這樣也好。
我們之間沒有生離,估計以後也不會有死别。
因爲我死了之後,沒準還是他把我帶進地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