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母子進來之前,我聽到的是小嬰兒的啼哭聲,可眼前年輕女人懷裏的孩子卻已經有三四歲了。
這是咋回事?
我吓得連忙看向顧以琛,尋求幫助和解釋。
顧以琛還沒有回複我。
抱着男孩子的年輕母親就已經走到櫃台旁邊了。
“美女,能不能幫我兒子看看,他總說有小怪獸要打他。”年輕母親說着,一個年輕的男人也走了進來,就站在了母子身後。
“咯咯咯……”一陣小嬰兒的鬼笑聲又傳進了我的耳朵。
可女人懷裏的男孩子并沒有張嘴,那聲音顯然也不是從孩子嘴裏發出來的。
我看向顧以琛,四目相對,我從他眼裏也看到了吃驚。
很顯然,顧以琛也聽到了那種小孩子的鬼笑聲。
“你家寶貝聽到的小怪獸的聲音是那種很瘆人的咯咯咯笑聲嗎?”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聽到的聲音有多麽難聽,隻能用最簡單的形容詞說出來,詢問孩子的父母是不是跟我聽到的聲音是差不多的。
“嗯嗯嗯,就是的。”女人懷裏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回答了我,“我叫杜安陽。那個小怪獸追過來了,他就在外面。”
“我聽到了。”我沖着杜安陽點了點頭,“陽陽,是這樣,咱們先讓你媽媽說一下具體的情況,然後阿姨出門去把那個小怪獸抓起來,好不好?”
“好。”杜安陽痛痛快快地答應,可能覺得進了我的紙紮店,看到顧以琛在沙發上坐着,感到安全。
是的,我從杜安陽看向顧以琛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他能看到顧以琛。而且很有安全感,并不害怕。
随後,杜安陽的媽媽就開始給我講這幾天發生的奇怪的事。
她說,以前杜安陽并沒有說過,有什麽小怪獸一類的。
自從半個月前,幾家人去了一趟山裏自駕遊。
回來的當天晚上三四點鍾。
杜安陽就開始閉着眼睛大哭,還拳打腳踢的,就開始折騰。
從那天開始,她救你每天抱着杜安陽睡覺。
所以,基本上每天都是到了早晨六點多,聽到樓上老太太起床,她才能睡一會兒。
這樣過了兩天,實在熬不住了,就去了診所,診所讓他們去了婦幼醫院。
婦幼醫院說杜安陽看上去像是對某種東西過敏,于是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一直到今天,住了十多天,已經花了小十萬了。
今天晚上,杜安陽又鬧的很嚴重,以前隻是半夜哭鬧,今天晚上本來吃過飯,正拿着小火車在開心地玩,突然就指着媽媽身後,喊着有怪獸。
同病房的其他陪床家屬問,是不是奧特曼看多了?
可是杜安陽的媽媽跟爸爸能通過孩子的眼神看出來,并不是什麽因爲看動畫片的原因。
杜安陽的眼裏就是那種很害怕很驚恐的眼神。
杜安陽的爸爸就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東西,往杜安陽媽媽身後砸去,邊砸邊罵。
一直折騰到剛才,同病房的病人跟家屬們也都快崩潰了。
還是同病房的一位孩子媽媽,讓她來我的紙紮店給孩子看看。
大概的就是這麽個過程,杜安陽媽媽表述的也很清晰,杜安陽再這麽折騰下去,連醫院的病房都沒辦法待了。
“奧,既然是這樣,喏,你看一下,這是我們的報價單,看能接受嗎?”我頓了一下,“能接受的話,我現在就去把那個東西抓了,它應該就在外面。我這店裏法器多,它進不來。但是如果你們一離開,它應該會馬上跟着走。”
我其實也想盡快把那個東西弄走,徘徊在我紙紮店的門口,像什麽樣子。
“是兩千塊嗎?當然能接受了。”
杜安陽媽媽立刻掏出手機,掃碼轉賬一氣呵成。
想想也是,住院花了小十萬了,在我這裏如果隻花兩千塊就能治好,那簡直太劃算了。
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立刻治好了,那就不用再回去接着住院,查對什麽東西過敏了。
收了人家的錢,我起身,讓杜安陽一家先在櫃台外面的沙發上坐着等,“它在外面,你們先不要出去。”
端陽一家齊刷刷地沖我點了點頭。
杜安陽的父母也覺得很神奇,杜安陽居然不鬧騰了。
我跟在顧以琛的身後,往門口走。
顧以琛站在玻璃門的裏面,停住腳步。
我從他的胳膊旁看出去。
正好能看到一輛白色轎車,我猜應該是杜安陽家剛開過來的。
但是,除了那輛白車,暫時看不到其他東西。
以我的陰陽眼能力,如果真的有那個嬰兒鬼叫的東西,按道理說,應該能看到的啊。
顧以琛示意我别發出聲音,然後偷偷指着外面。
我順着顧以琛手指的方向挖另外看。
除了白的透亮的月光,什麽也沒見到,但是聽到了很清晰地鐵鏈子互相碰撞的聲音。
有小鬼?
我第一個反應是這樣想的。
我得仔細找找。
當我彎着腰鬼鬼祟祟地蹲在玻璃門旁時,輕輕擡頭一看,吓得我伸手抱住了顧以琛的小腿。
我看到的東西,都不好形容。隻能說,如果是被普通人看到能把魂魄吓丢了。
因爲借着月光,我竟然看到一個一米來高,骨瘦如柴,頭上稀稀拉拉的長發,雙腳連着一條粗如小孩子手臂的黑色鐵鏈子的人。
額……
怎麽說呢,整體來說,隻是看上去像人。
因爲它手裏還端着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
那個胖乎乎的小嬰兒就在那個一米多高的人掌心裏轉圈。
而那個“人”卻像是腳不沾地,端着小嬰兒在離地三四米高的半空中盤旋。
哎喲,我去。
我不敢看了。
我起身躲在顧以琛身後,卻發現自己的腿發軟,不住地打顫。
“等我一下。”顧以琛拍了拍我的手,安撫我,他自己則拉開門出去了。
我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杜安陽一家看到我站在門裏,可玻璃門自己開了,頓時瞪大了眼睛。
“别怕,是咱家鬼差,他出去收拾外面那個鬼東西了。”我安撫杜家人。
他們在我的安撫下,倒是平靜了很多。
杜安陽也開始眨巴着大眼睛四處打量我的紙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