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坐在新櫃台後面的新椅子上,望着紙紮店的門口出神。
我的眼皮也越來越沉,我趴到櫃台上,眼睛都睜不開了。
片刻後,我感覺自己來到了一處大平層門口。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是我看到顧以琛正焦急地在門口轉圈,不停地用手機撥打着電話。
下一刻,門打開了。
景小玲憔悴蒼白的臉龐映入眼前,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完全是一副弱不禁風的病弱感。
顧以琛瞧見景小玲這副脆弱的模樣,緊咬着牙,手在顫抖着,猛地将她爆乳懷中。
他撫摸着她仿佛快要站立不穩的身子,心疼不已道,“小玲,别怕,我來看你了。”
“你被那個惡鬼給附身了,你剛才不知道嗎?”
“我把那個惡鬼處理掉,立刻就趕來看你了。”
我眼睜睜地看着,上一刻把我公主抱進她辦公室的鬼差老公。
下一刻,就抛下了我,心疼地抱着他的小青梅。
景小玲豆大似的淚珠子,嘩啦啦地落到顧以琛的衣服上,哭得一抽一抽的,“以琛哥,我沒事的。”
“剛才你讓我走,我聽了之後,你知道有多難受嗎?”
“我當着楊沫沫的面,實在是沒有辦法,但是我心裏隻有你,你知道的。”
顧以琛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景小玲的臉頰,擔憂地皺起眉頭,“小玲,你别逞強了,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
景小玲慘然一笑,勸他道,“以琛,對不起。”
“今天,我不該找到紙紮店取,讓你爲難了。”
“我真的沒事了,你快回去陪楊沫沫吧。”
被猛然提起名字,我擡起眼眸。
心裏居然還隐隐約約地留存着一點點的希望。
要是顧以琛回去找不到我,他會不會發了瘋一般地到處尋找我?
然而,顧以琛握緊景小玲的雙手,搖了搖頭,“楊沫沫一直都是很大度的,她不會在意這一點小事。”
“我今天就在你家裏陪着你,不用管她。”
果然,我拼命使喚顧以琛掙錢,跟他要錢。
全是正确的。
我環顧室内,客廳的一整面牆上,都是精緻的相框,裏面裝的都是景小玲跟顧以琛年少時的照片。
有柔情蜜意的牽手,有甜蜜的相擁,有陽光中的玩耍嬉鬧……
一旁的陳列架上,還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昂貴精緻限量版的禮物,一塵不染,能看出來主人的珍視程度。
而有一兩件,我剛才在顧以琛的辦公室裏,也看到了同款。
也是擺到了最顯眼的位置。
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我這才發現,我這半個多月的陪伴,必然是抵不過他們青蔥歲月青梅竹馬的感情。
這時,挂在牆上一直開着的電視上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就在今天下午,一位顧客去福甯閣紙紮店買工藝品,年輕的女店員坐着猝死了,猝死的原因有待屍檢……”
景小玲看着屏幕上坐着猝死,面色鐵青的屍體,吓得大聲尖叫,“啊,真吓人!”
顧以琛見狀,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直接揮手,把電視關了。
随後,他輕輕地拍了拍景小玲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小玲,别怕,有我在呢,”
他皺起眉,惡狠狠地咒罵,“什麽惡心的東西,也敢亂放。”
哎。
惡心的東西?
顧以琛,那電視上的照片是我呀。
看到這裏,我頓時渾身發冷。
我死了嗎?坐着猝死的那具屍體是我嗎?
我心裏不甘,我怎麽就死了呢?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我的腳挪不動半步。
過了許久,顧以琛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看了眼手機裏顯示的名字,想都沒想,直接接聽了。
手機那頭的女聲傳來,“顧以琛,小楊師傅現在跟你在一起嗎?”
我聽到景雪玲熟悉的聲音,激動地想找自己的手機給她回消息。
可是一摸。
找不到自己的手機,口袋裏都沒有。
客戶要買東西,可惜我已經死了。
我難過的耷拉下頭。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生意還在,客戶也有,可惜自己死了,錢也賺不到了。
顧以琛聞言一愣,随意地敷衍回道,“楊沫沫還能去哪裏啊?她是個守财奴,不是在紙紮店,就是在旁邊的旅館裏。”
還沒等顧以琛說完,下一秒景小玲就大聲地打斷了他,“剛才我受傷的時候,楊沫沫就在店裏,你再去找。”
“顧以琛,她的電話打不通,你不趕緊回去看看嗎?”
話音一落,景雪玲那邊直接挂斷了電話。
顧以琛面色一沉,手握緊了手機。
景小玲開口喊了他一聲,“以琛,是沫沫有什麽事嗎?”
“你不用陪我了,我沒事的,你先回去看看楊沫沫吧。”
顧以琛眼眸裏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溫柔地撫摸着景小玲的頭發,“楊沫沫她沒事,肯定跑出去賺錢了。”
“别擔心,我會一直守着你。”
我實在是不想繼續看下去了。
看着他倆親親我我,再想起你顧以琛對我做的那些行爲,我心仿佛在滴血。
“沫沫,楊沫沫,你醒醒。”一陣好聽的男聲在呼喚我。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就看到顧以琛直勾勾地盯着我,緊緊握着我的手,“沫沫,你終于醒了,你都累的趴在櫃台上睡着了。”
“我睡着了?那我剛才是在做夢?”我搖了搖頭,“我夢到你去找景小玲,你抱着她,安慰她,還說隻喜歡她,”
“我抱着她?”顧以琛的聲音變冷了,冷的幾乎讓我心髒驟停。
擡眼的瞬間,視線跟他的對上了。
他攥着我的手,看我的目光,變成了怒其不争,“楊沫沫,你不要整天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了。我跟你強調過好多次了,我跟她再無可能。我也不允許你給她開脫洗白,就算是夢裏也不行。我先别說我跟她沒有感情了,在我眼裏,她整個人都變了。”
他這麽說,我明白了,“她變得啥樣?”
“我前幾天晚上,親自去景小玲的辦公室查看過景氏的财務資料,”他頓了一下,“發現了很大的問題。”
“什麽問題?”我追問,現實的問題遠遠比夢裏的情感投射更重要。
“經營活動中的銷售回款與融資活動中的銀行借款構成了房地産企業的兩條現金流主線。銷售回款與銀行信貸是企業最爲關鍵的兩項資金來源。景氏地産至少這兩項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