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往後退了一步,故意跟我拉開了距離,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如果你非要去,我就守在這裏等着你喊救命。”
……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個從小驕縱長大的鬼差,真是隻想自己的利益,不顧别人的死活。
我垂下眼,長歎了一口氣,外婆已經在醫院裏躺了很多天,舅媽隻知道幹活掙錢,然後給外婆交住院費,沒準現在還在操心我開學的學費,怎麽可能管得了這種事。
家裏也就我還有能力找一找外婆的生魂。
就算再不相信顧以琛,我也可以賭一賭我這個人間通行證的重要性。
我咬牙切齒地喊道,“好,那你等着吧。”
他面無表情,反倒是讓我意外的點了點頭,“嗯。”
我跺了跺腳,心裏更生氣了。
原來,他不僅不在乎我外婆的生死,甚至連我這個人間通行證的死活也不在乎。
想想也對,我死了,他再找一個就是了。
是我拿着自己太當回事了。
鬼差顧以琛隻有一個,可是活着的女孩兒有千千萬。
果然,下一秒,他說,“玫瑰姐,你跟她進去吧。”
“玫瑰姐是誰?”我驚呼出聲,這裏除了我,就是顧以琛了,哪裏還有第三個人。
奧,對了,還有那隻黑貓。
難道玫瑰姐是那隻黑貓?
“是我。”果然是黑貓搭了話,“走吧,我跟你進去。”
我咬了咬牙,沉默地轉身,往廢樓裏走去。
我等着顧以琛追過來,可是他并沒有。
“以琛哥,你幫忙看着點狗剩大叔昂。”我掃了一眼還躺在不遠處的狗剩大叔。
顧以琛都沒有搭理我。
我又傷心又忐忑又害怕,慢慢地,撤到了玫瑰姐身後,磨磨蹭蹭地跟着她走。
我好怕一進去就看到兇殺案現場,然後我過去送人頭。
玫瑰姐走到黑洞洞的樓道口停下,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我以爲她也退縮了。
沒成想,她搖身一變,變成了穿着一襲黑裙的嬌俏可人的短發美女。
我張大了嘴,差點兒驚呼出聲。
這也太颠覆三觀了。
但緩了一口氣之後,又想到胡彥祖不也是個千年的狐妖嗎?
所以玫瑰姐變成人,也算合理了。
“咚咚咚,”玫瑰姐貌似在虛空中敲到了門。
然後,門從裏面開了,裏面現出一片燈火輝煌。
诶呦,我去。
這是什麽所在?
猛鬼夜總會?還是猛鬼商k?
玫瑰姐扭頭,沖我招了下手,示意我跟緊她。
還真不是什麽夜總會或者是商K,一眼望去,裏面都是純白色,迎面的牌子上寫的是:思容整形醫院。
玫瑰姐看我傻愣愣的張大了嘴,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沫沫,跟着我。”
我之前隻是有陰陽眼,多數的事情都是自己親眼見到了,可是真的從沒見過如此震撼。
玫瑰姐可能知道我被震驚了,連忙用指甲掐了掐我的掌心。
我對她露出一絲笑,“嗯,知道了。”
玫瑰姐跟前台打過了招呼,直接帶着我進了電梯。
我不懂,隻有五層樓,還需要坐電梯?
可進了電梯,電梯開始運行我才明白,那電梯是往地下走的。
電梯一直到了地下五層,才停下。
出了電梯,拐彎處有個護士站。
玫瑰姐問了護士,侯文靜在不在?
護士對玫瑰姐笑臉相迎,用手一指,告訴我們,她在辦公室裏。
玫瑰姐帶着我推門進了挂着燒傷科牌子的辦公室。
裏面坐着的是個穿着白大褂的清楚女孩兒,看模樣也超不過十八歲。
“嗨,文靜。”玫瑰姐沖那個年輕的女醫生打招呼。
女醫生原本低着頭看病曆,聽到有人喊她,才猛地擡頭。
她這一擡頭,就把我吓了一跳,雙眼通紅,明顯不是人。
這是個惡鬼呀。
“诶,玫瑰姐,你可有些日子沒來看我了,你這次帶了什麽來?一個活人?啧啧啧……這女孩兒的皮相不錯呀。”她一邊說着,還一邊抹了抹嘴。
我吓得不敢往前走了,墜在後邊,任憑玫瑰姐再怎麽拉,也不肯再往前挪半步。
這個惡鬼怕不是要吃了我,我還敢往前湊嗎?
“玫瑰姐,我要出去,我要回家,你放開我。”我一邊大聲喊着,一邊給顧以琛打電話,可是他沒接,我發語音,“顧以琛,你快來救我。”
玫瑰姐聽到我給顧以琛打電話,直接松了手。
我拼了命地往外跑。
可跑到一樓的前台那裏,轉彎想沖出門,卻發現門不見了。
我哭了,眼淚唰唰地就流下來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扭回頭一看,是玫瑰姐跟那個叫侯文靜的惡鬼醫生。
我該怎麽辦?命喪當場?還是被直接被咔哧咔哧地吃掉。
我給顧以琛打電話,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他不接,是生氣了?不管我的死活了?不是說好了在外面等着我喊救命嗎?
怎麽我呼救,他卻見死不救?
我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了,眼看着都要跳出來了。
我耳朵裏都能聽到自己心髒的狂跳聲。
後面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我連忙轉回身,面對着玫瑰姐跟侯文靜,背靠着原來的出口。
眼看着她倆越來越近。
我吓得連忙喊道,“玫瑰姐,你們放了我吧,我以琛哥就在外面等着我呢,我就當自己什麽都沒看見,可以嗎?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連連作揖。
“哎,你這是幹嘛呀,老闆娘,你不是說,要進去找你外婆的魂魄。我還沒帶你四處轉轉呢,你就跑了。來,跟我進去,跟我來吧。”玫瑰姐邊沖我招手,邊朝着我越走越近。
我吓得一個勁地給顧以琛打電話,他再不接,我就要給老胡打電話了。
“哈哈哈哈……”侯文靜開始放聲大笑。
玫瑰姐也開始笑,兩個人笑做一團。
我心想,完蛋了,我要死在這裏了。
行,顧以琛不是說話不算數,見我都要死了也不救嗎?
算他狠。
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他。
等我下去了,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就在我快咬碎銀牙的時候,隻見侯文靜一揮手,我眼前的場景就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