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開始嘀咕,“鬼差大人,能不能幫我把這個黃符變沒了,然後還讓我看到我女兒?”
顧以琛一聽她這個要求,應了一聲,“可以。”
他随即起身,沖着中年女人,打了一個響指,那道黃符就不見了。
他這一下,更讓我吃驚了。
他有這本事,爲什麽還讓中年女人貼了個黃符滿街跑了一趟?
我真是搞不懂。
“那我騎電三輪拉你們去?”我主動問顧以琛的意見。
顧以琛望向我,唇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好。”
坐在電三輪駕駛座上時,顧以琛往我的挎包裏塞進一個32K左右大小的布袋,還有一團紅繩,以及一張那個薄的塑料格子桌布,“我剛才帶回來的墳頭土,紅繩是之前做的,桌布昨天買的,裝好。”
“如果遇到危險,往惡鬼身上撒墳頭土,用紅繩捆住,桌布往頭上蓋,然後跑,記住了嗎?”顧以琛那張英俊到無死角的臉上,現出了極其認真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上次去法空山,你還問我知不知道什麽危機管理,不也沒事兒嗎?再說了,我戴了你給的玉佩,你也在我身邊,我能有什麽事兒?真有事的話,我就立馬給胡彥祖打電話。”
馬上要出發了。
受害的女鬼已經坐進了我電三輪後邊的車棚子裏,她媽也已經從寶馬車上拿了一個盒子,快走到電三輪這邊了。
就在自己家紙紮店門口,還能出什麽事兒?
顧以琛真的是,想的周到,也确實有點兒啰嗦了。
“沫沫,我是認真的,你要記住。”陽光明媚,打在他削挺立體的臉上,恍如油畫。
而我,有一瞬間的沉淪。
直到後面車棚子裏有人說話,“鬼差大人,美女師傅,我們可以出發了,海藍城。”
“媽,你又在命令别人。”
“我有嗎?人家關了店門,在等着我。我拿了東西,不得告訴人家一聲,可以走了嗎?我又不是啞巴。茜茜,你别管那麽多了。”
說話聲中,顧以琛拍了拍我的挎包,沖我點了點頭。
看來,他們母女倆平時的關系并不好。
哎,遇到什麽樣的母親,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我歎了口氣,隻希望自己那素未謀面的母親是個善良的人。
紙紮店離着海藍城并不太遠,騎電三輪也就一刻鍾的時間,就看到了海藍城小區的大門口。
“美女師傅,我剛問了,那個顧客說是36号樓。”
“好的,知道了。”我随即搭了一聲,因爲我之前處理郭楷跟嬰靈的事情時,已經來過兩次了,所以很快就直接把電三輪開到了36号樓樓下。
樓下正好有個木質涼亭,一個穿着大紅色連衣裙的披肩長發女人就站在涼亭裏邊沖我們招手。
我一看人家沖我們招手,我直接就把電三輪沖她開了過去。
“沫沫,你幹嘛?快停下。”顧以琛直接替我刹了車。
“怎麽了?那個正在招手的不是後面大姐的客戶嗎?”
三輪車停了,我扭回頭,看向後面車棚子裏。
“我也不知道,我再打電話确認一下。”坐在車棚子裏的茜茜媽媽哆嗦着劃開手機屏。
可下一秒,紅衣女人不見了。
我被驚吓的緊緊攥住了顧以琛的手,“以琛哥,她不見了。”
“我看到了,她可能是這裏的地縛靈,”顧以琛的聲音清冷低啞。
我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說,剛才那個家夥有可能是在這裏跳了樓,自殺了,在找替死鬼?”
“嗯。”顧以琛掀眸,看着我,抿着唇應了一聲。
我緊張地吞了口唾沫,真是有些後怕,我怎麽就跟被迷惑了一樣,沒看出來那個紅衣女人不是人呢?
按道理說,我從小就有陰陽眼,應該一下子就能分出來對方是人是鬼的。
可這次居然就被迷惑了。
但我還記得來這裏是有正事。
“鬼差大人,小師傅,那個客戶說,她馬上下來,已經要進電梯了。”茜茜媽媽說道。
“等一下,讓她别進電梯,咱們送上去。”顧以琛挑眉,眼裏現出擔憂。
“可能來不及了,她發了個進電梯的視頻給我。”茜茜媽媽沖顧以琛說道。
顧以琛隻沉吟了一秒,就說道,“怕是要出事兒了。”
“那怎麽辦?”我也擔心。
“等幾分鍾看看吧。”
幾分鍾後,也沒見有人從36号樓裏出來。
“啊,啊……”女鬼茜茜在後面車棚子裏啊啊地喊。
我跟顧以琛連忙扭頭去看。
我看到茜茜正擡頭看向天上,手指也指向天。
我連忙下了電三輪,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對,她指的是樓頂。
36号樓的樓頂邊上,站了一個身穿白衣服的女人。
“啊,怎麽辦?要不要報警?”我沒了主意,轉頭問身旁的顧以琛。
“不用。”
我隻聽到顧以琛說了這麽一句,他的身影就不見了。
沒多久,樓頂的白色身影就離開了。
幾分鍾後,顧以琛帶着一紅一白兩個身形從樓道裏走了出來。
穿白衣服的是人,正是茜茜媽媽的客戶。
穿紅衣服的是鬼,是剛才站在樓下涼亭裏迷惑我的地縛靈。
“給胡彥祖打電話,讓他過來保護你。我把這位大姐送到她該去的地方。”顧以琛面色冷峻地沖我說道。
他五官英俊成熟,眉眼幹練,鼻梁高挺,冷靜克制,禁欲内斂。
我給胡彥祖打了語音電話,告訴他了我們在海藍城,我需要他過來保護。
胡彥祖迅速就到了。
“沫沫小美女,”胡彥祖站到了我身旁,看到顧以琛後,低了下頭,“老闆。”
顧以琛答應了一聲,直接帶着女鬼在我們面前消失了。
穿白衣服的女人顯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天哪,吓死個人呀,要不是鬼差大人救了我,恐怕我已經摔下來了,我腿肚子到現在都轉筋呢。”
她說着,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腿。
“美女,你是網名叫夏日星空嗎?”茜茜媽媽也走下了電三輪。
“對,我是,我真名叫田晶,咱們在欣悅酒店飯局上一起吃過飯的。上個星期我給你發了一萬塊錢定金,來,我在微信上跟你說句話。”
然後,她們就完成了交易。
那個白衣服的女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接過茜茜媽媽手裏的盒子,掀開看了看,就跟我們告了别,轉身回樓上了。
我沖着茜茜媽一揮手,讓她上電三輪後面的車棚子裏去。
我準備載着她們回紙紮店。
還沒等我坐到電三輪上,就聽到茜茜又開始啊啊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