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景雪玲發的位置的時候,那個工廠的圍牆跟大門都還在。
大門口的招牌還挂着,祥盛防盜門廠的銅招牌。
大門敞開着,往裏走,就看到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大G。
“看,以琛哥,那是雪玲姐的大G。”我沖着電三輪後面車棚子裏喊道。
“過去吧。”顧以琛應了我的話,“但是她可能在挖掘機那邊,車裏沒人。”
我琢磨了一下,還是聽顧以琛的話,把電三輪往挖掘機方向開。
“雪玲姐,雪玲姐。”我已經看到了站在挖掘機旁邊的景雪玲,連忙沖她揮了揮手。
可她仿佛并沒有看到我,就連她旁邊的兩個司機師傅好像也沒看到我。
眼見着景雪玲舉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然後,我的手機就響了,我把電三輪停下。
我接了起來,打開免提,方便後邊的一鬼一妖聽到。
景雪玲焦急的聲音傳來,“小楊師傅,你怎麽還沒來?我原本想開車出去接你,可我的車不見了,我到處找不到,我就放在工廠的院子裏。要不,你先别過來了,我先報警找車。”
“不用報警,雪玲姐。我看到你的車了。”我頓感不妙,“你稍微等一下,我馬上給你回電話。”
我連忙下了電三輪,轉身去找顧以琛跟胡彥祖。
“以琛哥,”我轉過身的時候,顧以琛跟胡彥祖都已經下了三輪。
“嗯,我都聽到了。”顧以琛微眯狹長的墨眸,“他們遇到鬼打牆了。”
“大白天鬼打牆,有點意思。”胡彥祖趕緊站到了顧以琛的身旁。
“那怎們辦?”我有點兒着急了,明明景雪玲他們就在我們前面不到五十米處,“咱們要直接過去嗎?”
“直接過去?”站在我前面的男人,緩緩轉過身,“景雪玲的事兒,你就這麽想自己冒險?你把她當親姐姐了?”
太陽從雲層裏跳出來,被顧以琛的背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被他這話怼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确實,我跟景雪玲沒認識多長時間,但是她再怎麽說也算是我的客戶呀。
我低着頭,做好低眉順眼,聽他教誨的模樣。
“給她發微信,讓她問一下,那兩個挖機師傅有出男沒有,如果有的話,撒泡尿就沒事了。”顧以琛看了眼我的手機,大爺一樣地吩咐我。
“什麽?出男?有嗎?”我驚愕地擡頭看着說出這個辦法的顧以琛,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年頭,在社會上工作人員裏找個出男,會不會太難了?
但這可能是目前最簡單的辦法。
我直接給景雪玲發了語音,“雪玲姐,你們遇到鬼打牆了,你問下身旁的兩位師傅,那位是出男,撒泡尿就能把鬼打牆破了。”
下一秒,景雪玲就開始看了下手機,遲疑了一下,然後就跟身邊的兩個男的說了幾句話。
幾秒鍾後,其中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年輕男人,轉身走到挖掘機另外一邊,開始解腰帶。
我頓時明白了,他要去破鬼打牆。
這下景雪玲應該很快就能看到我了。
可顧以琛卻一把拽住我,用他的大手蒙住了我的眼睛,“看什麽?不能看。”
我原本把語音發給景雪玲後,氣勢還很足,畢竟馬上就能親眼看到鬼打牆被破掉。
但此刻眼睛卻被顧以琛蒙上了,我又沒有不讓他蒙眼的理由,心裏窩火。
我正準備用手扒開顧以琛的手指,哪怕扒開一條縫,親眼看到破除鬼打牆。
他就先捂緊了手,“你非得看這個?”
哎?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手松了一點兒,“你先去那邊看看。”
我還以爲他是對我說的,我正準備轉身走,卻被顧以琛拽的更緊了,“沒說你。”
我動不了,更看不到。
僵持了一會兒,顧以琛終于把手松開了。
“撒完了?”我很着急,“那鬼打牆破了沒有?”
顧以琛微頓,擡眸望向挖掘機的方向。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我着急忙慌地邁步,想直奔景雪玲過去。
顧以琛似乎有點兒不耐煩了,看着我皺眉。
我無辜:“怎麽?還不能過去?”
這麽不耐煩,爲什麽還放開我?
也不跟我直說?
怎麽,非得看着我闖禍嗎?
我呆滞着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很。
下一秒,手又被他緊緊抓住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有意無意地摩挲着我的指尖。
“以琛哥,這是在外面,被胡彥祖看到,怪不好意思的。”我嘴上說着不好意思,另一隻手卻摟住他的腰,靠在他胳膊上。
擡頭,看着他的眼睛,“可以過去了嗎?鬼打牆破了嗎?”
“破了。”他扯開我八爪魚般的手。
“别急,等這件事處理完了,晚上回家好好寵你。”
我“……”不行。
看着顧以琛走向挖掘機的背影,我心裏暗罵一聲,真是的。
他停了腳步,側頭。
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透着一股生人懾人的氣場。
我咽了口口水,連忙跟上。
雖然說,我也沒看出來鬼打牆到底破沒破。
但天地良心!
我對顧以琛的本事是胸有成竹的。
再說了,還有個能遁地的胡彥祖呢。
我跟他一前一後地往挖掘機的方向走。
我開口,“要不,你先過去看看,我先回電三輪上等着。”
他沉默了一下,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我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地更緊。
他回頭,“怎麽?你要去找别的男人?”
“不不不,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心裏唯一的男人就是你。”
嘶!
說完我都覺得太酸了。
我這順嘴胡說的毛病,得改。
我看不見顧以琛的神色,但他貌似心情不錯。
可能是對我的話很受用,攥着我的手也改成了十指相扣。
但是,跟我十指相扣去看鬼打牆有沒有破,尴不尴尬?
然後,我就聽到景雪玲的喊聲,“小楊師傅,這裏,在這裏。”
顧以琛把我往後拉了拉,低頭說,“走在我身後。”
我搭,“好。”
景雪玲三兩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另一隻手,熱情地對我撒嬌,“你怎麽才來,可想死我了。”
我盯着她熱情的臉,下意識退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