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卷簾門,就看到張大嬸在門口轉圈。
“沫沫,你快跟我去看看,那魚線用了兩卷多,就不動了,那東西離咱們這不遠呐。”
“走,張大嬸我跟你去看看,我騎着電三輪。”
我關了卷簾門,騎上電三輪,帶着顧以琛直奔張大嬸的包子鋪。
張大叔跟張大嬸早就鎖了店門,也騎了一輛電三輪等在門口。
我沖張大叔一擺手,他就順着線往前騎。
張大嬸在旁邊收線。
魚線本來就很結實,中間也沒有斷的。
我們一行人就跟着魚線走啊走啊,走着走着就跟到了後山的野地裏面。
張大嬸還納悶地問我,“沫沫呀,難道是附近村子裏的人嗎?”
然後我們又順着線往前走。
張大叔跟張大嬸都越走越害怕,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因爲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地跟到了墳地的旁邊。
我擡眼看過去,那跟黑色的魚線順着進了一個插着花圈跟白番的新墳頭裏面。
“沫沫,沫沫呀。”張大叔的手開始不好使了,一下子就把三輪開進了墳地。
顧以琛一擡手,那三輪才退回來。
這回,連張大嬸都開始哆嗦了。
兩個人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我的三輪車鬥上,說什麽都不敢去開他們自己的三輪車了。
“那行吧,咱們先回去,打聽打聽這座新墳的來曆,然後我再想辦法。”我勸張大叔跟張大嬸。
“我們那電三輪,都竄進墳茔子裏了,我不敢去開。”張大叔的腿都吓軟了,指着他家的電三輪手抖個不停。
“好,我去開出來。”我一邊說着,一邊四周看了看,這會兒倒是看不到什麽東西。
那東西估計已經躲進墳頭裏去了。
我把電三輪騎出來,拐了彎,張大叔跟張大嬸才哆嗦着爬上了電三輪。
我們往回走的路上,張大嬸說,她前段時間聽買包子的顧客說,東邊宋家莊裏死了個年輕的小媳婦,小媳婦的老公是個傻子,那小媳婦死的蹊跷,入殓的時候,傻子還王棺材裏撒尿了。
張大嬸歎了口氣,“要不,咱們現在去宋家莊問問吧,我認識村長的媳婦,他媳婦經常來我們家買油條豆漿。”
張大嬸領着我們找到了村長家,正好村長的媳婦宋大嬸還在家收拾家務。
張大嬸跟宋大嬸詳細地說了這些天發生的事兒,也說明了我們來是爲了打聽這件事。
宋大嬸一聽也吓壞了,連忙開始跟我們講那座新墳的來曆,畢竟她是村長的媳婦,也怕村裏出了事,怕村長擔責任。
宋大嬸跟我們說,那裏是村裏顔家的墳地,那座新墳裏埋得是顔家剛過門一年的新兒媳婦。
顔家有錢,早在三十年前就開始開工廠,生産焊槍以及焊接配件,後來又開了新廠,生産銅管銅棒,再後來,更有錢了之後,又開電纜廠,總之是越來越有錢。
美中不足的是,顔老闆的兒子是個傻子。
但是顔家有錢啊!
旁邊村李家村李國勝賭錢輸了,爲了還賭債,就喪良心的把自己的親閨女嫁給了顔老闆的傻兒子。
兒媳婦過門沒多久就懷了孕。
可傻兒子天天看見自己的媳婦肚子越來越大,可他卻越老越暴躁。
于是,傻子天天背地裏打媳婦,終于有一天,失手把媳婦打死了。
傻子吓壞了,把媳婦裝進了口袋,拖到亂葬崗埋了。
因爲顔家生意忙,也就沒人注意到媳婦沒在家裏。
一直到第四天,顔老闆發現兒媳婦不在家,就問自己的傻兒子,是不是兒媳婦生病了?
傻子搪塞了幾句,顔老闆忙着去談生意,就被傻子搪塞了過去。
可這氏沒瞞多久,在顔老闆的逼問下,傻子終于說了事情的原委。
顔老闆帶着廠裏幾個忠犬,後半夜就把兒媳婦從亂葬崗刨了出來。
可奇怪的是她的屍體都沒有腐化,這對于顔老闆跟傻兒子來說,算是好事了。
于是顔老闆通知了李國勝,又給了李國勝五十萬,風風光光地把兒媳婦埋進了家裏的祖墳。
“能找到主家就好了,”我跟張大嬸說,“那咱們去顔家說說這件事,讓他們解決一下。”
“行,我可不想天天收燒紙,吓死人了。”張大嬸的手又忍不住開始哆嗦。
“那我帶你們去,村子裏出了這種事,可不能拖着,萬一被拖出了人命可不得了。”
我看了看站在我旁邊的顧以琛,他沖我點了點頭。
村長媳婦先給顔老闆打了個電話,預約了一下,“顔老闆平時忙的很,可惜呀……跟我過去吧,他就在電纜廠那邊,說現在有時間。”
我們一進電纜廠的大門,就有保安讓我們簽了字,然後領我們往董事長辦公室走,跟我們說董事長都交代過了。
可保安敲了好幾下門,裏面都沒應聲,他直接擰開門。
顔老闆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上。
“老顔,老顔!”宋大嬸一邊喊着,一邊沖過去,跟保安合力給顔老闆翻了個身。
顔老闆臉色蒼白,嘴裏吐露着白沫子。
我連忙從包裏取出一粒安宮牛黃丸,讓張大叔跟保安撬開他的嘴,給他灌下去,我抽出銀針,狠狠地往他的人中紮下去。
“呼……呼……”顔老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悠悠睜開眼,一看到我們圍在他旁邊,就開始捶胸搓搓腳,“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
大家一聽這話,都安靜了。
誰都沒問,顔老闆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可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傻子把自己媳婦打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再說了顔老闆已經賠了李國勝五十萬了。
可顔老闆呱呱地抽了自己一頓大耳刮子,把我們大家夥都看懵了。
村長媳婦連忙攔着,“老顔,你幹嘛呀,這兒媳婦死了,又不是你願意看到的,現在又出了事,你得表個态呀,咱們得趕緊把這個事兒處理了,别再讓附近的人遭了殃。”
“我不是人啊,我那傻兒子沒有生育能力,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宋大嬸也很無語,“那你趕緊出點兒薛,拿點兒錢出來,把這事解決了吧。這位是鎮上福壽閣紙紮店的楊師傅,是包子鋪的張大嬸他們請來的,你那兒媳婦呀,拿冥币去人店裏買包子……”
“嗯,嗯,都怪我,我不是人呐。”
呵,我心裏冷哼,你果真不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