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緬因貓。
緬因貓被花房的溫度吸引,“呲溜”一聲鑽入溫室。
緊接着,姜笙披頭散發的模樣從幽暗的小徑顯現。
“我就忘記鎖門,你至于着急忙慌的往外跑嗎?别說你是個公公,就算你不是,如今那也是人貓殊途……”
話音還沒落完,就見幽暗的暖光燈下,宋勻吟與宋灼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宋勻吟:……
宋灼:……
姜笙:.OvO.
“嗨~”
姜笙揮揮手,瞳仁清澈,如同泡在清水裏的糖珠子。
宋灼正要解釋,宋勻吟突然出聲阻止了去:
“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姜笙張口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眼尾都困出了淚花:
“睡,都睡着了,這貓非要和我一起睡,它掉毛,癢死了,我就說了它幾句,它還鬧脾氣了!”
說着她素手一指。
那隻上了年紀的緬因貓,此刻正蜷縮在宋灼腳邊,一臉傲嬌。
宋灼順勢将它抱進懷:
“那要不,我待會兒帶它進屋?”
這聲詢問,明明是貼心非常,卻滿滿都是試探。
宋灼以爲姜笙是借着找貓的理由悄悄打探宋勻吟在做什麽。
奈何她剛說完,姜笙如蒙大赦,“那就太好啦!謝謝昂~”
說完她又打了個哈欠,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崖宿。
宋灼有些錯愕,“哥,我發現,她有可能真的對你不感冒……”
宋勻吟咬牙,“用不着你提醒。”
“本來就沒什麽興趣了,你還不跟她說實話,欲擒故縱的把戲對她可沒啥用,說不定她還會因爲假cp的事和你保持距離呢,畢竟人家都說了,對有主的男人不會心動……”
宋勻吟不動聲色的坐回秋千。
宋灼垂眸,“哥,你再不出手,朝柯那個臭小子可要坐不住了……”
提到朝柯,宋勻吟表情又嚴肅了幾分:
“京都東方醫院的董事會要重新洗牌了嗎?”
宋灼點頭,“這幾年,那個女人一直對董事會的決定指手畫腳,畢竟是靠着不光彩手段上位的,腦子裏也沒多少東西。”
宋灼口中的“那個女人”,無疑指的是朝柯的後媽李玉萍。
當初李玉萍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逼着朝柯的父親分股份,又仗着自己生下了男孩,把手伸進了醫藥采購渠道。
原本與京都東方醫院對接的是宋氏集團,可李玉萍認爲宋氏集團太過安分守己,醫藥的利潤滿足不了她的私欲,這才将主意打到了走.私藥品上去。
這幾年醫院頻出醫療事故,李玉萍爲了掩人耳目,做盡壞事,而這一切,朝柯的父親都被蒙在鼓裏。
京都東方醫院的基業原本是朝柯的外公打下來的,朝柯外公是京都遠近聞名的中醫,奈何家中隻有一個女兒,這才讓朝柯的父親當起了贅婿。
雖說是贅婿,但還是給足了男人面子,孩子的姓氏也都随他姓了朝。
可就像一些俗套小說裏的劇情一樣,朝柯的父親是一個集敏感自卑與狂妄自大爲一體的矛盾體。
他在醫院隐忍數年吃絕戶,騙取了老丈人的信任,成功坐上董事長職位後,本性就開始如數暴露了。
一個渣男,一個撈女,便這般苟.且在了一起,逼得朝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母親,活活從醫院頂樓一躍而下。
朝柯的外公在位時,與宋家算是生意上的夥伴,後來醫院易主,京都東方醫院的醫藥供應商也換成了談氏集團。
談氏集團的醫藥基本源自走.私,價格低廉的同時,也無法确保醫藥的安全性,這就導緻京都東方醫院醫療事故的發生越來越多,口碑也逐漸走了下坡路。
迫于無奈,朝柯的外公這才找到宋家,想要重新回歸。
這就是宋灼突然出現在崖宿的緣由。
“哥,華僑首富盛老爺子沒幾個月了,盛夫人想在老爺子去世後,帶他魂歸故裏,朝柯的弟弟朝陽一直在老爺子身邊照顧,所以這次回國,應該是聯系了李玉萍安排接機。”
說到這裏,宋灼皺了皺眉:
“不過,以我的看法,李玉萍應該會找談氏商量,最近打擊走.私醫藥力度挺大的,醫院有些缺藥,我認爲李玉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宋勻吟消化着細節,慢慢從嗓間哼出了一個“嗯。”
“我還聽說,盛夫人這次回來,就不打算再回y國了,所以帶回國的大件物品數量有點多,走的是海路,如果我沒猜錯,談氏會在内海舉辦一場接海儀式。”
“借着運送老爺子的私有物而走.私醫藥品?”宋勻吟指尖點着膝蓋,“這倒是一個打擊談氏的好時機。”
“醫藥原本就是咱們宋家的支柱産業之一,談氏想要競争,放馬過來也沒什麽,可他們太陰險了,專挑違法亂紀的事做,連帶着宋家也跟着遭殃,京都東方醫院的供藥商換成談氏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一旦醫院出了醫療事故,我們也要跟着擦屁.股,這件事,必須做個了結!”
宋勻吟起身,擡手拍了拍宋灼的肩膀,眼尾的笑,也帶上了少有的欣慰:
“長大了。”
宋灼冷哼,“有些事,我比你厲害!”
“嗯,比如呢?”宋勻吟挑眉。
“我明天開春訂婚,年底結婚,不像你,萬年寡王~”
宋灼驕傲的擡起下巴,滿眼的揶揄。
宋勻吟有些愣怔,“這麽突然?我怎麽不知道?”
“你還說呢,你一天到晚混迹在娛樂圈,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讓爺爺操心,你以爲沒有我幫襯,你能在娛樂圈待這麽久?”
說着宋灼伸出食指,點了點宋勻吟的胸口:
“爺爺可是說了,今年回家,必須帶個女朋友,否則你就等着回家接管家業吧!”
宋勻吟拂手推開宋灼的觸碰,轉身離開玻璃花房:
“女朋友,也不是我想帶就能帶的……”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回頭,不由分說的抱起緬因貓:
“晚點再回去,貓我替你給她。”
宋灼但笑不語。
……
回到崖宿時,姜笙已經睡下。
宋勻吟推開門,像是在别墅那般熟練地打開小夜燈,接着拽了拽被角。
姜笙被人擾了清夢,聲音軟糯中還帶着些嬌氣:
“唔……請問你有事嗎?”
宋勻吟隻覺有輕羽掃向心髒,可表面卻愈發清冷:
“喂。”
睡意被中斷,姜笙chua地一聲探出腦袋,半眯着眼睛望向打攪她睡覺的始作俑者,額前的胎毛碎發一下又下地晃動着,平添了幾分诙諧:
“你有事嗎?”
“我有新的任務,需要你幫忙。”
宋勻吟低頭,望着她滑落至鎖骨的睡裙肩帶,喉結滾動間刻意别開視線。
“嗯嗯……”姜笙讷讷點頭,似乎還沒完全清醒,“什麽任務?”
“我需要一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