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與前庭修建一個隔段,裏面便是修建面包窯,用來制作烤面包的。
還有制作其他東西的地方。
這個是機密,和要技術的,他一個搞裝修的不能完成,隻能按照圖紙把格局和空間留出來,恐怕到時候東家會請專業的磚窯師傅來修建。
“東家,大概再有半個月時間,應該就能裝修完成了!”吳工頭知曉這鋪子租金可不便宜,因裝修耽誤一日,可就損失不少銀子。
這房子裏面牆壁東家說都要裝上原木的木闆,地面也是……
“東家,今日怎麽有空來鋪子了?”吳工頭跟在駱枳兒與李三毛身後給她介紹完畢後,心想莫不是來催工期的?
“呵呵,今兒有事,想要勞煩吳工頭。”
“哦?”
“其實也是建房子的事情,我在駱家村那附近需要建房,不知吳工頭能否接下這個活計?”
吳工頭眉頭緊鎖,“這……”
看他有點爲難,駱枳兒便道:“吳工頭有難處說便是,我也是看咱們已經熟了,才想到與其找旁個不如就找熟人。”
“呵呵,吳某謝過東家的好意。”
吳工頭抱拳道,他手上的人手暫時不夠,除了在這裏幹活的,還有一批工人在鎮上給曹老爺家翻新後院。
“可是有什麽不妥?”
“不知東家想要修建什麽樣的房子?”
“就是大平層,約摸十間吧。”
“十間?”
聽到說大平層,他就知道可能是給下人或者一般老百姓住的,可是十間,那得多少人?
見過大風大浪的他,也就眨了眨眼睛,這個駱娘子真是不可小瞧,不過,這是人家東家的事,他可不能多打聽隐私。
“是這樣的,吳某當然樂意接這個單,隻是我手下的人手目前好有個活計沒有完工,大約還得個三五日,這邊駱娘子如果能等的話,吳某自然接下這個單子。”
“是這樣……”
駱枳兒看了看李三毛,看來事不能急,其他工頭她也不認識,三五日可以等。
“吳工頭,我隻問一句,那十間大平層修好要多久?隔多久能住人?”
“咱們加班加點,半月左右,前面二日,肯定是要購買磚石材料,再運送的,後面就是碼地基磊磚石了,這個挺快的,一日便能碼一間,住的話,其實曬個三五日便可以入住了!”
駱枳兒沒想到還挺快,因爲古代他們這些建築材料還是原木,真磚真石,不像現在有化學物質,甲醛什麽的,她這又是大平層,隻是晾曬幹,就可拎包入住。
“好,就這樣決定吧。”
吳工頭也是實在,跟他約定好建房大概數目,多退少補,具體去建房的時間,他們就離開了。
這回,不幹則已,一開幹就是幾個地方開工,花銀子花心思,家裏還要搞錢,好在她是包出去的。
倆人本來打算今日買人的,那就等半個月房子建好了,再買,想起前日雇的那個漢子,一時有點愧疚,今日要去把他退了。
讓李三毛拿出那人登記的居住地址,看了看,鎮上,居無定所。上次就約定了個幹活時間。
類似于,哪能住便住,在橋洞,街邊皆有可能。
這到哪去找,倆人一緻覺得,還是去市集人市去轉轉吧。
三人在路上買了點吃食,一路直達了市集,市集租苦力和人市其實在一個地方。
隻是一邊是租賃,一邊是購買。
穿行在叫賣牙人的聲音中,先前她看到這番情形,情緒大受影響,說他們幹農活地位底下,日子苦逼,再看看那些茫然無措,死寂的眼神,任人打罵當做牲口售賣的人,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的不公!
有人一出生就注定一輩子榮華富貴,有人卻生活在最底層,努力幹活、窮盡一生都不能逃脫那個牢籠!
她這幾日在這裏已經看習慣了,苗苗吓得緊緊握着她的手。
這丫頭,打量着這些牙人,還是差點哭了出來,“娘親,他們太可憐了,還有小姑娘,她跟苗苗一般大!那人竟然用鞭子抽打她!”
李三毛捂住她的眼睛。
駱枳兒歎息一口氣,這等地方本來不應該讓一個小丫頭瞧見的。
可是,放她一人在家她不放心,再加上,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階級分明,她必須看到,了解接受,且強大自己,讓自己逐漸适應并迅速成長!
“所以,苗苗,娘親想要告訴你,任何時候都要有自保的能力,比如剛才那個姑娘,她明明可以不挨打的,你知道她爲什麽挨打嗎?”
苗苗想了想,“第一,她深陷混沌明目張膽的想逃跑,第二,她咬了那個牙子一口。”
“對,深陷其中,應低調,降低存在感,她卻強出頭,還想憑一己之力,用那弱小身闆對抗比她強大許多倍的人,自然挨打!”
甚至被打死,不要公然惹怒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大人物,人家殺你像捏死一隻螞蟻樣簡單。
“娘親……咱們……”
駱枳兒搖搖頭,那牙子看起來不是很兇殘,隻是被她咬了才打她洩憤的,據她觀察他還想賣錢呢!
看苗苗眼裏露出難過,駱枳兒便又問道,“那她該怎麽逃出這個地方呢?”
苗苗靜靜想了會道,
“娘親,苗苗覺得一開始她就應該先了解牙子是個什麽樣的人,至于現階段她應該觀察來購買下人的主顧,默默觀察了解誰家條件好,有背景,待人和善,乘機在那主顧面前表現出來他們需要的一面,或者自己的優勢,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先離開這裏再做打算!”
“嗯,孺子可教也!”
伺機而動展現自己的價值,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這裏女娃娃,成婚早,還在十來歲的懵懂無知中便被拉進可怕的婚姻生活中,尤其這個世道的婚姻制度,嫁人後生育便是她的主要任務,生育後被套牢,限制自由。
感情瞬息萬變,情愛最不值一提,你年輕漂亮時有價值他就生出愛意,說不定當初假意對你好也隻是爲了得到,花最小代價給他家傳宗接代,給他生個養老工具。
你醜、老、病他就嫌棄惡心,色衰愛弛、喜新厭舊這是人性,你唯一剩下的價值被他們吃幹抹淨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這時你太難了開始低三下四,爲了求得他那可憐的一點幫助,你當初差點死了人家也不會有任何感激,那時候任何人都可以不管小娃娃,唯獨母親不可那是她用命生下的骨血,男人有錢便可三妻四妾滿足他的色欲。
女子生了娃娃身體那就是有了變化,老醜松弛,一胎接一胎,身體各種疾病,血淋淋的過往讓你慶幸我又活了,讓你沒有喘息時間。
而這時,你會發現你夫君的真面目越來越可恥。
他能在外面回來不聽你今日經曆了什麽直接說你在家什麽都不幹,與其家人用你舍不得孩子拿捏你,讓你無條件順應他們、服務他們,試問你一人帶着幼崽如何對抗的了一家人?
他們可以甩手不幹,孩子便是你的軟肋,你不喂奶做飯孩子會餓,你不細心照顧她會生病,你不洗衣縫制她沒有衣物換,你不時刻陪伴她會丢、不扶會跌倒,不練習學不會擡頭、翻身、爬行、站立走路、說話,發育遲緩……
将來長得不适應這個社會,你不抱她哄睡出去走走她便哭嚎,當然在他們沒有錢的時候随時支配你去賺錢補貼家用,不然你就是吃我的喝我的,是老子養你的,你已老色衰沒有技能隻能幹苦力,完全不管你身體好不好,是否是你喜歡的活計,孩子是否安全有人陪伴管理,最好你能帶上一道幹活,反正你得早點回家把全部家務幹完,孝順婆母公爹不然回來有你好看……
三四十歲的女子最難熬,熬過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你的孩子們仍舊還小,你已身心俱疲,卻憂心沒了你他們羽翼未滿如何生存?
你無形中被要求超負荷犧牲奉獻自己的身體靈魂與自由爲這個家庭,他說,這是你身爲一個妻子該做的,請你做好你該做的!
哭什麽?蠢豬,你在家隻是一個鐵打的超級機器,嫁來便是一個免費的大血包,你不配有思想,在外最好給我放機靈點。
就連李三毛這樣的男子,當初駱枳兒也遭了不少罪。
女子嫁人無非圖個爲她遮風擋雨的人,圖錢你又有幾個錢?而生爲夫君的你讓她有流不完的淚、說不完的委屈……
來自低層的他們,她必須要讓苗苗有能力選擇做自己,有籌碼被他們忌憚能逃出牢籠,既然男子不靠譜、那就傳自己的宗接自己的代,讓她知道任何時候自己最珍貴必要時保命!
駱枳兒思緒飄遠,走着走着,便聽見有人在呼喊他們,定睛一看,那不是那日她雇傭的那個漢子嗎?
那人眼裏露出一絲驚喜,穿過人頭走了過來,“呵呵,東家,俺就說你們今日應是會來人市的嗎!”
“哦?不知你找我們有何事?”
“呵呵,對不住啊,東家,俺其實是想辭掉那份工的,俺,俺想過了,還是命重要!”
倒也誠懇,李三毛與駱枳兒相視一眼,省的他們找他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