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枳兒是親眼見過他去那等地方的,還被威脅過,範夫子不可能說謊的。
周氏還想大罵範夫子,拉扯他給他個下馬威,駱枳兒連忙給李三毛使個眼色。
李三毛會意,上前攔住周氏道,“娘,範老師誣陷老五有什麽好處?你們不如把他喊出來親自問問再說也不遲!”
老李頭想起先前,氣的頭恨不得埋進褲裆……
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甘道,
“這,範夫子,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貴兒他一向聽話……”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是他引以爲豪的小兒李貴所爲,他那次應該是眼花瞧錯了!
“誤會?本夫子到想是誤會,可是親眼所見,他自己一絲不挂的從人家被窩裏跑出來,咱們那麽多人有目共睹……”
範夫子淡淡道。
害得他還被院長批評教育!
老李頭轉身就去窗前把那皮鞭子他的武器抽了出來,氣勢洶洶的跑到大門口朝裏屋喊到:“李貴,你給老子出來!”
裏面的人聽的脖子一縮,心亂如麻,這怎麽辦?
他就知道爹會生氣,本來想學二哥一走了之的,可是身上沒有銀子,他也沒有什麽謀生技巧。
再一個,從出事起,就被範夫子派人看着,沒有機會跑掉。
因此,剛才才提前找個借口跑到屋子裏躲避了!
窗外還在粗聲罵叨,
“聽到沒?李貴,你有膽子做,你就有種承擔!你給老子乖乖的出來,不然今後你就從這個家滾出去,再也不要回來!”
範夫子聽老李頭罵的粗俗,皺了皺眉……但也能理解他的憤怒!
不到半刻,門突然吱嘎一聲打開了。
李貴頂着一顆喪氣的頭,眼神躲避,沒敢看他爹,怯怯的喊了一聲“爹!”
老李頭拎起鞭子就往他身上招呼,“俺讓你不老實,俺讓你管不住褲腰帶,不好好學習去私窩子找女人!”
劈頭蓋臉一頓亂抽,這也是第一次打李貴,
“讓你找女人,家裏一家人都爲你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忙東忙西,連幾歲的娃娃都先緊着你,你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李貴被打的抱着頭在院中亂竄……
“老頭子,你住手!”
看到李貴細皮嫩肉的臉上一下子出來一條條的皮鞭子印,周氏心疼的在院子裏幹着急!
李三毛想去拉,駱枳兒拉住了他,“媳婦……”
駱枳兒給他搖了搖頭,沒錯,她記仇!
她可記得那日老李頭拿鞭子打他時,李貴火上澆油幸災樂禍的情形……
李大強也是躊躇着不安,被小周氏狠狠掐了一把,以她想打死才好,他們這多年辛勤勞動的成果都進了狗肚子,讓他享受了!
爲了他連她的牧清、運良都不能去學堂,打死都不解恨!
老李頭一鞭子接着一鞭子下去,一下子打到了他的腿,磕膝蓋那裏,李貴抱着腿窩地上嗷嗷大叫!
上回在牢房裏已經被人打傷了,傷沒有好,這又被老李頭給打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可把俺貴娃打壞了!”
周氏哭嚎道!
“住嘴!都是有你這樣的娘,才嬌慣出這樣的逆子!你給老子死一邊去!”
“哼!老子等會再跟你算賬!”
周氏閉住嘴不敢再造次!這回老頭子是真生氣了。
“跪下!”
李貴連忙爬起來,也不敢對他娘有啥期盼了,一個跟頭跪在地上。
“李貴,俺就問你,你可對得起俺們老倆口辛勞這多年爲你做的事,對你的期盼?”
看到老李頭舉起鞭子,李貴眼淚鼻涕一大把,抱着老李頭的腿大聲哭泣起來……
“爹,求你手下留情,别打了!”
看的駱枳兒直搖頭,老李頭這是投資失敗了,也對李貴鄙夷唾棄不已。
“爹,是,是他們搞得鬼!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怎麽個陷害法?”
老李頭眯了眯眸子,遲疑道。莫非這事還真有内幕?
“李貴,這事雖然是跟你有仇的那溫旭所舉報,但你若是不去招惹,會被執勤的夫子與我一道給抓住嗎?”
“你若在學堂不攀比,能與溫旭結仇嗎?”
範夫子不怒自威。
老李頭氣的再次舉起鞭子,“老子給你銀子是讓你交束縛,學習的,誰準你去燒包的?”
“爹,我錯了,兒子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不要趕我出去!”
想到那日李三毛吭都沒吭一聲,虧他還是一屆讀書郎,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嗎?
不是找借口,就是推卸責任,他就是個慫貨,孬種!
駱枳兒沉思,道,“五弟,既然你已經被學府退學了,那你帶去學堂的銀子總該退回來吧!”
李貴瞪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三嫂,管你什麽事?不就二兩銀子嗎?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呵!
“五弟,怎麽是多管閑事?你三哥爲了你讀書,可沒有少去山裏頭打獵,你說既然你沒有去讀書這銀子怎麽賠給我們?”
“還有,你這次帶去的銀子是我這個三嫂不辭辛勞,辛辛苦苦掙得,二兩銀子也不少了,你可知道我爬了多少座山?我還沒有資格問了一問了?”
駱枳兒面無表情說完。
小周氏也趕緊道:“就是,俺們大強這多年可沒有少爲你種地,你還瞧不起俺們這些泥腿子,你總覺得高俺們一等,沒有俺們這些泥腿子你讀個什麽書?你說你要怎麽陪?”
她深刻記得上次李貴在牢裏是怎麽羞辱她的!
李貴當然知道此時求得他爹娘原諒的重要性,這個家現在隻有他們才能保他平安!
緊張的看了一眼他爹,又看了一眼周氏,小聲哭泣道:“爹,銀子我已經用了!”
“還不快說,用到哪裏了?”
老李頭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二兩銀子,才兩日就用完了,他們一家人忙活一個月都掙不到。
“我,我交給學府的師長作爲束脩了!”
範夫子大掌在桌上一揮,站了起來,橫眉豎眼的道,“李貴,你最好說清楚,到底是給了哪位師長作爲束脩?”
他可是一文錢的束脩銀子都沒收到。
不能讓他這一老鼠屎害了他這多年經營下來的聲名。
“學生,學生……”
李貴吞了吞唾沫,暗恨這個範夫子嫩是要跟着他回來,不然他就能蒙混過關……
“對,對啊,貴兒,你真的把銀子全部……花完了?”周氏顫顫巍巍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