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枳兒幾步跑了上去,跑到豬圈四處瞅了瞅……
豬躺在圈裏就像睡着了一樣,他那槽裏還有許多沒吃完的豬草,還有前日的豬食……
剛才周氏就是趴在這裏在哭嚎的吧,地上隐約有堆豬草給壓平了……
駱枳兒找了塊布把嘴捂上,帶了雙平時李三毛帶過的那種手套。
“苗苗,你離這豬遠點,不要接觸它。”
給她也找了塊布捂住嘴,她則蹲下掰開豬嘴在豬嘴巴裏找了找剩草,除了平時常的豬草,沒發現啥有毒的草。
也沒見豬嘴巴吐白泡泡………
周氏上來就在她耳旁叨叨,打亂她的思維,“看你這個小蹄子能找出個啥來?你閨女把豬喂死了,還死活不承認?做爹娘的不該給賠啊?”
老李頭也上來了,周氏又道:“老頭子,你瞅瞅她那德行,還把自己武裝成蒙面大俠似的……”
老李頭揉揉腳踝,好奇的看着她,見她掰開豬尾巴,在豬身上四處搜羅:
“三媳婦,這豬死了你能找出個啥來?算了,這事就這麽過去吧,讓三毛等會用背簍背到河裏沖走算了……”
這豬肉他家不缺,三毛打獵,那野豬肉吃起來賊香,這個豬到底咋死的,搞不清楚,最近他聽說鄰村也有幾家豬死了……
莫不是豬瘟哩,不過,媳婦說是苗苗喂死的,那就是喂死的吧,懶得追查了,到時三毛打獵,也讓他好多打幾隻。
“咳……讓三毛平時打獵額外多打幾頭野豬拿去賣了,再買兩隻豬仔回來喂着就行了。”
死了一頭要兩頭,額外,就是他平時打獵的空餘要再多打幾頭……
算了?她不會算,她不會讓苗苗被冤枉,被打了,還自責……
老李頭見三兒媳固執己見,約摸也找不出個啥,歎口氣,回了他屋子,最近腰疼的厲害,又挨了一頓打,去躺躺……
李三毛放下背簍,陰沉着臉,今兒這豬不管是咋死的,他要給賠是逃不掉的……
看到媳婦跑了一天,還暈了,胖胖的身體在地上四處巡找毒草,苗苗眼淚汪汪的也在跟她娘找,他心裏揪着疼。
周氏看到老頭子進屋了,那駱枳兒隻會把那豬尾巴豬嘴巴翻來覆去的,心滿意足的跑到屋裏挑刺去了!
她後悔的是咋就沒有消屍滅迹呢?
她怕老頭子責怪她把豬給喂死了,所以找的借口是苗苗喂死的,所以老李頭才沒有處理這豬。
如果她一開始跟老李頭交代清楚,指不定現在這豬就順着河水給沖走了哩!
李貴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正準備上床休息了,他娘突的手裏拿了根針開門進來,“貴兒,娘手上紮了些刺,娘眼神不好,你幫娘挑挑!”
吓得李貴趕緊蓋上被子,縮在裏面,
“娘,我說過很多次了,你進來怎麽不敲門?”李貴皺了皺眉頭。
“娘不是看你這麽晚了,剛才在後院洗漱哩,該是沒有看書了才進來的,娘可沒打擾你!”
李貴是覺得自己沒有隐私。
周氏又道,
“貴兒,你是娘肚子爬出來的,娘啥沒見過哩?這怕啥嘛,好了,好了,娘下次進來指定先打招呼!”
李貴接過周氏手裏的針,不滿形于色,娘就是這樣沒有分寸,真煩!
捉着手給她挑刺,這手可真粗糙,跟樹皮似的,一看,怎麽這麽多?要挑到何時?
……
駱枳兒找了半天,看李三毛一瘸一拐的過來,走上前去,
輕聲道,
“三毛,我知道你跑了一天很累,可是……我不想苗苗被冤枉,可能對你來說是一件小事,可能會影響她一生。”
“能不能麻煩你把這頭豬給解刨了,我要看看它的胃裏是不是有毒草?”
李三毛默默注視着她,看了看一旁眼巴巴望着他的苗苗:“媳婦,說什麽麻煩那話,爲了你和苗苗,俺當然樂意,你等着,俺去穿衣服……”
語必,過去穿上平日宰野豬的皮褂子,找出刀,把豬扛到了平時宰豬的架子旁。
點了個大火把,開始工作……
夜晚,風有點涼,周圍是一陣蛙鳴,田間不遠處飄着星星點點的螢火蟲……
在他的手起刀落下,豬被開腸破肚,砍成兩半挂在鐵鈎子上。
“三毛,你把内髒那一塊拿出來後,放這……”
“媳婦,這豬不能吃,内髒也得扔!”
李三毛以爲她又要搞那個鹵大腸,這個豬他懷疑不是毒死的,是豬瘟……
“我就看看……”
“哦!”
内髒,讓李三毛倒騰了過來,扔地上大木盆裏,她主要是看它的胃。
他們宰豬時間,李大強也跑了出來,看到家裏發生這一幕他也不知說什麽好,媳婦一天情緒不對,也不說跟他說半句話。
娘罵人,打人他也沒心情管,其實他也剛從莊家地裏才回來呢!
待在屋子冷冰冰的,兩個娃他給弄着睡了!不知道媳婦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
倒黴的是豬又死了,豬死了家裏又少一筆開支,他家運良牧清上學還欠着呢!
從地裏回來娘就在罵叨,哭嚎豬死了,媳婦冷着臉也不搭理他。
冷漠不能再冷漠,女人一旦心死就再也捂不熱了嗎?
他被她那句“爲什麽要說會對她好一輩子?她給娃兒選錯了爹……”這句話震的從昨夜到今兒一天都回不了神……
鍋裏的殘羹冷炙就是玉米糊糊沾鍋底的幹鍋巴了。
随便吃了口,喝了口冷水,無所謂沒有心冷,填填肚子就成。
他得努力,讓這個家變得好,爹奶年紀大了,老二去鎮上,老三要打獵,家裏得把種了麥子的地犁了……
他想了等村裏有牛的使完再借也不知要排到啥時間,他家跟村裏人關系好像也不是那麽好!
所以,他自己拿着鋤頭去翻土,拿刀割荒草燒了,看看能不能讓地變色得肥沃一些……這家裏他不主動做,誰去做?
“三毛,三弟媳,你們這是要幹啥……那個……要不要大哥幫忙?”
駱枳兒擡眸看了眼這個大哥,挽起袖子,臉上黝黑黝黑的,一說話露出一口大黃牙,年歲不到四十一臉褶子……
他真的像頭老黃牛,還是愚孝的死忠粉那種……
“大哥,豬死了,娘打了苗苗,媳婦想看看豬到底是怎麽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