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任姜大郎怎麽趕,也搶不過他家,隻因二栓是十三那天就帶着戶籍去了縣城,二弟一定已經買到鬼村後山!
黃陽隆不滿吳大的得意勁兒,想臭罵他,可小白搶先一步開口,哽咽着對姜大郎道:“姜小哥,你别難過,今日過節,你開心一些。”
雙眸含淚,一臉心疼,演得相當到位。
薛風都看麻了,很怕自己跟他們待久了,也會發癫。
哈,吳大笑了,果然沒辦成啊,又假惺惺的安慰姜大郎:“姜小子,白小哥說得對,事情沒辦成就算了,咱們應該高興的過中秋,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節。”
又指着鎮中的方向道:“我家支了個花燈攤子,你們可以過去猜謎。要是猜不中,報我的名号,我侄女也會給你們一人一盞花燈。”
把姜大郎跟黃陽隆引過去,不管誰愛慕上楠姐兒,他家都不虧……他爹跟楠姐兒都說了,愛慕者越多,吳家就越能利用那些愛慕者爲自家謀好處。
吳家的托兒是附和道:“诶喲,姜小哥、黃少爺,你們真有福氣,竟能得到吳家仙女親手題寫燈謎的花燈!”
另一個托兒道:“什麽仙女?是才女!吳家二小姐不但能寫能畫能作詩,還能自己編寫燈謎,厲害着呢。”
仙女?
姜大郎聽得一言難盡,就吳家孫女的長相,連粟粟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真的比不上,上輩子粟粟的頭發像綢緞一樣,他至今都記得,自己的手指穿過粟粟發絲時的那種酥麻感。
至于才女?
呵,吳家女還是先做出一點對百姓有利的事情來再說吧……寫幾個字謎,造福不了任何人,算個屁的才女。
“大爺、大爺,有馬車過來了,估摸着是咱們家二爺的馬車!”吳家車夫站高眺望,指着遠處大喊。
吳家的托兒們聽罷,又羨慕道:“馬車?诶喲,那馬車可是要幾百兩一輛呢,吳家二爺竟然坐着馬車回來,這是在府城賺老錢了啊!”
這麽一帶動,湊熱鬧的真路人聽罷,那是羨慕極了:“幾百兩一輛的馬車都買得起,吳家真是起來了。要是吳家再有一個子弟考上功名,那可就是妥妥的士族貴人了,最少也能被寫入縣志。”
“啥縣志?起碼能入府志!”
哈哈哈,黃陽隆快笑死了:“你們不是一般的癫。”
吳大急着去迎吳老二,沒在意他的大笑聲,是跑了一會兒,見到馬車上挂着吳字的燈籠後,喜得大喊:“二弟,果然是你們回來了。快下車,讓大哥好好看看……我家興娣在府城過得挺好吧?!”
嫁給府城癱瘓老頭的吳大孫女是吳大的女兒。
吳大還有個兒子叫興宗,跟着大女兒去了府城,在癱瘓老頭家學本事兒,打算學成後,管癱瘓老頭家的鋪子。
吳大這話一出,鎮上人又誇起他女兒來:“吳大爺也是個有福氣的,女兒是當了府城的富家夫人。”
吳老二父子聽見外頭的馬屁聲,陰郁的心情好了許多,整整衣冠,掀簾下車,打算接受鄉親們的一番膜拜。
可剛下車就聽見黃陽隆說:“姜大郎,吳家大爺先前不是問你事情辦成了嗎?你趕緊把買山的地契拿出來抖幾下,讓他見識見識啊!”
這話一出,吳老二父子沉了臉,吳大的笑容也垮了,問吳二:“二弟,黃少爺是啥意思?你們的事情沒辦成?”
“住口。”吳老二壓低聲音說着,恨不得扇吳大一巴掌。
這個蠢貨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吳家背地裏偷買鬼村後山的事兒,怎麽能當衆說出來?
要是秦姜兩家發現他們一家是串通好的,爹還怎麽去秦家當好人?
姜大郎拿出地契,高舉着道:“秦家買了鬼村的後山,從今往後,鬼村後山有主了。縣令大人說了,要是有人私闖有主之地,就讓我們把人逮了,押去縣衙判刑,或是去做礦奴,或是去做箭靶子。南邊打仗,正需要箭靶子呢!”
“啥?秦家買了鬼村後山?那麽大的後山呢,竟然買了!”鎮上的人驚了,又趕忙保證:“姜小哥放心,我們可不敢私闖鬼村後山,那地方邪乎呢。”
黃陽隆對姜大郎豎起大拇指:“你小子,行啊。”
本少爺隻是讓你把地契拿出來,打臉吳家,你卻把康縣令搬出來,威脅所有人。
吳老二父子的臉色更難看了。
吳興祖丢不起這個人,趕忙鑽進馬車。
黃陽隆爽了,喊姜大郎:“走了,回去過節!”
“诶。”姜大郎應着,收起地契,跟着黃陽隆往鎮上跑去……黃少爺幫了大忙,他得先把黃少爺送回酒樓,再算一算黃少爺一共給他們花了多少銀子,這些銀子都是要還的。
可吳興楠是把花燈攤子設在泰福酒樓門邊,黃陽隆他們想回去,就免不得碰見吳興楠。
“呀,是你,咱們又見面了。”吳興楠瞧見姜大郎,面露驚訝,拿了兩個花燈,輕移蓮步走過來,巧笑倩兮道:“今日中秋,這盞花燈給你,拿回家去,跟家裏人好好熱鬧熱鬧……這花燈上還有燈謎,要是猜對了,可來吳家換銀錢。”
姜大郎沒拿,還生怕秦小米誤會,當衆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哈哈哈,黃陽隆拍腿大笑,指着姜大郎道:“本少爺還以爲你是個正經嚴肅的人,沒想到,你還挺逗樂,本少爺喜歡!”
吳興楠恨不得閹了姜大郎,可她還得演,是微微一愣,很快笑道:“我是吳裏長家的二孫女,昨天你跟秦村長來我家送節禮,咱們有過一面之緣的。”
言罷,生怕姜大郎又說出打她臉的話,趕忙把另一盞花燈遞給黃陽隆:“這位少爺是姜小哥的朋友吧,這盞花燈給你,祝你中秋喜樂。”
黃陽隆拿過花燈,瞅了瞅,問道:“你就是吳家的才女?聽鎮上人說,這些燈謎都是你自己編寫的?”
吳興楠很聰明,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微笑道:“寫幾個燈謎而已,當不得才女之名,是鄉親們謬贊了。”
換做正常人,聽到這話,肯定不會爲難,可黃陽隆不正常啊,是扯着嗓門道:“确實是謬贊了……八月金雪?癡傻兒都能猜出來是桂花,就這也能算燈謎?本少爺相信這确實是你編寫的,因爲但凡有點學問的人,都不可能編寫出這樣淺顯的燈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