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十分熱鬧,集市上賣什麽的都有。
桑陌拉着沈硯清買了過年穿的紅衣,走到街尾時,有個買首飾的大娘。
她攤子上的首飾和别處不同,絨花都紮成了小動物的樣子。
桑陌拿起一隻白玉雕成的白狐簪子,那白狐昂着頭,小模樣十分傲嬌,桑陌越看越可愛,“師父,你看它長得多像你啊!”
沈硯清沒有說話,心中卻暗暗詫異:難道她已經知道我是狐妖了?
桑陌又看到一支白鶴亮翅的絨花,她拿起後眼睛亮亮的,“大娘能不能幫我紮一支黑色的仙鶴。”
“呦,老婆子我還是是第一次聽到有黑色的仙鶴。”大娘笑呵呵,就開始準備絲線。
“那黑色的仙鶴長得和白色的一樣嗎?”大娘問。
“當然一樣了,它隻不過長了一身黑色羽毛罷了。”
桑陌說着踮起腳尖,示意沈硯清彎下腰,自己則是把白狐發簪别到了沈硯清頭上。
大娘笑呵呵看着兩人的舉動,笑道:“小姑娘這是你夫君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天仙似的人物。”
桑陌聞言側頭笑眯眯看向沈硯清,沈硯清已經悄無聲息紅了耳垂,他輕咳一聲,見桑陌還在看自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桑陌這才回過頭來,擺擺手向大娘解釋,“不是的,這是我師父。”
大娘聞言擡頭再次看向沈硯清,“哎呀,那可惜了。”
她嘴上說着可惜,眼睛卻是倏地亮了。
“這位小公子怕是還未娶親吧,我有個侄女兒,今年十七,正在說婆家……”
桑陌趕忙擡手打斷,“不不不,大娘,我師父不娶媳婦。他要修仙的。”
“啊?!”大娘聞言又是大喜,“修仙好啊!我家小女兒今年十四,過兩年就可以議親了,仙君不如今日……”
剛剛還侄女兒呢!一聽到修仙就轉而給自己小女兒了。大娘這算盤打的,一旁的耳聾大叔都聽到了。
“去你的,就你家那個黃毛丫頭,小雞仔似的,人仙君怎麽會看的上。”
大叔說着,提了自己最大魚走過來,想要讨好沈硯清,但他又不敢離沈硯清太近,就把魚遞到桑陌手中。
“這位仙君,我女兒今年十八,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我把她許配給你如何?我不要彩禮,隻添置嫁妝。”
沈硯清不悅的皺起眉,扭頭看向桑陌,桑陌卻一副見魚眼開的樣子,問那大叔,“叔,這是鲫魚嗎?”
大叔連連點頭,“對啊,煲湯喝最鮮美了。”
“哇!你家是不是有很多魚?”
“那當然了,我就是打魚的,一年四季都有魚了。”
桑陌聞言眼睛倏地亮了,“那他們成親後,我可以去你家吃魚嗎?”
大叔拍拍胸脯,“你過來,大叔天天送你一條這麽大的魚。”
“哇!”桑陌驚喜的轉頭去沈硯清,希望他能答應。
映入眼簾的卻是沈硯清陰沉到極緻的臉,風雨欲來,桑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
她趕忙把魚還給大叔。
恰好此時大娘把桑陌要的絨花做好,出來與那大叔吵架,“我女兒怎麽了?我女兒天真活潑,美麗大方,哪像你家那個狐媚子!”
“你說誰狐媚子呢!”
“就說你家女兒!”
“……”
眼看着兩人越吵越烈,桑陌趕緊付了銀子後,拉着沈硯清走人。
大叔和大娘的聲音同時在身後響起,“别走啊仙君!”
沈硯清沉着臉,提着東西走的飛快,桑陌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師父你等等我啊!”
兩人就這樣追追趕趕來到了長離山。
到山門前的時候,沈硯清怕被人看見,就要使用遁形術直接回青涯峰。
他剛起勢,桑陌突然氣喘籲籲沖了上來,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咒術就這麽被打斷。
他剛要回頭訓斥,就見桑陌看着遠處,倏地眼睛一亮。
“嗨!大師兄,要吃龍須酥嗎?”
沈硯清:“……”
他剛想躲,賀文傑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
桑陌也拉着他朝賀文傑的方向走去。
賀文傑看清楚站在桑陌身旁的人,大吃一驚,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朝着沈硯清行了大禮。
沈硯清沉着臉微點了下頭,算是應禮。
“大師兄,你怎麽在這啊?”桑陌說着遞過去一包龍須酥。
賀文傑神情晦澀,“我退出玄武峰了。”
桑陌大驚,“怎麽會這樣?!是白爺爺趕你出去的嗎?”
“不是。”賀文傑快速否認,“是我主動提出。”
桑陌不由皺起眉,“那你現在是要去哪兒?不會是要離開長離山吧?”
賀文傑原本過年的時候,就可以晉升爲長老了,現在離開長離山實在太可惜了。
賀文傑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桑陌當即不答應,“不行!你回去了如何與父母交代,苦修這麽多年,都不曾犯過一次錯,怎麽能平白就下山?”
這也是賀文傑所擔心的,家裏花了大量錢财讓他在長離山學藝,眼看就要熬出頭了,這樣離山确實可惜。
但他出了玄武峰也沒别的峰敢收他了,待在外門又實在憋屈,隻能離山。
桑陌向沈硯清,“師父,能不能想辦法把大師兄留下來。”
沈硯清沉吟着,“可有信心打理好戒律堂?”
賀文傑:“……”
桑陌:“……”
“哇!師父意思是要把戒律堂給大師兄嗎?”桑陌大驚。
賀文傑也是一臉驚喜,又不敢确定的樣子。
沈硯清在兩人期翼的目光下,傲嬌的側過頭去,“怎麽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啊!”桑陌驚喜尖叫,“大師兄,你以後可就是掌教了!”
不過她又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啊,長離山就數你們二人最嚴苛了,如今你們一個做了掌門,另一個做了掌教,那我們的日子不就慘了嗎?”
桑陌說着不由打了個寒戰,再看向二人時,隻覺一股壓抑撲面而來。
沈硯清看了她一眼,轉身一個遁形術消失在原地。
桑陌狗腿的湊上去,接過賀文傑手中的包袱,“大師兄手酸不酸啊,我替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