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擡手祭出東皇鍾。
浩大的上古神威朝着沈硯清侵襲而去。
危機時刻,桑陌飛身擋住。
正當衆人以爲桑陌會身死魂消時,她竟轉動手腕将那東皇鍾收入囊中。
衆人大驚失色,連沈硯清都忘了追。隻團團将桑陌圍住。
桑陌負身而立,站在衆修士的包圍圈中。
“大膽蘇錦意還不快快将東皇鍾交出來!”
桑陌輕笑一聲,東皇鍾而已,她在上修界時,聽帝君說過使用東皇鍾的法咒。
如今這鍾即已落到了自己手裏,怎麽可能輕易歸還。
“别急啊,你們連這鍾十分之一的威力都使不出來,我拿着豈不更好。”
她将那鍾在手中掂了掂,衆人的目光緊緊盯着那鍾,頭也不由跟着上下移動。
桑陌微微揚起下巴,将那鍾抛到空中變大,“而且,這鍾如今已認我爲主,就算到了你們手中,隻要我一召喚,它就會随時回到我手中。”
衆人面面相觑,掌門上前問她:“此乃我人界命脈,今日就算我等全部死于你手下,你也休想将這鍾帶走!”
桑陌将那東皇鍾再次收回,“别緊張,隻要掌門願意,我還是長離山弟子。”
“我不信你。”
“掌門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你信不信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讓我心甘情願留在長離山。”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掌門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要什麽?”
桑陌笑笑,将東皇鍾收入囊中,“我要做青涯峰峰主!”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紛紛出言反對。
桑陌也不争辯,隻大搖大擺往外走去,“我可以給你們時間考慮。”
她還沒走出大門,身後就響起了掌門的聲音:“且慢。”
桑陌停下腳步。
“可以讓你做青涯峰峰主,但這東皇鍾必須存放在主峰。”
桑陌回過頭,“早這樣不就好了。”
說着擡手就将東皇鍾丢了出去。
巨大的神力餘威必須得十幾二十幾位長老傾盡全力,才能勉強接住。
他們面面相觑,都各自壓着怒氣,但誰也不敢得罪桑陌。
掌門将峰主令給了桑陌,當即在衆人面前爲桑陌舉行了授命儀式。
自此桑陌成爲青涯峰峰主。
傍晚桑陌身着峰主制服,頭戴冠玉,大步走回青涯峰。
她推開長霧居大門,發現沈硯清就站在廊上等着她。
一點都不擔心會被長離山衆人抓住。
桑陌急得幾步走過去,“你還回來做什麽?”
沈硯清上前一步抓住桑陌的手,“你随師父一起走,師父定會讓你風光無限。”
桑陌甩開他的手,“你說什麽胡話呢!”
她拿出峰主令給沈硯清看,“看見了嗎?我現在是青涯峰峰主。”
“你叫我抛下一切跟你走?你能給我什麽?”
沈硯清聞言愣住了,沉默半晌,他道:“相信師父一次好不好?”
桑陌看着沈硯清那張和澤霖極爲相似的臉沉默了。
說實話,桑陌覺得自己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沈硯清冒用澤霖的容貌不說,還聯合狐妖一起殺她。
桑陌不僅沒有報複他,還在危險來臨之際幫了他。
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已經夠了。
“以後,你就不是我師父了,下山吧!”
恰逢此時有主峰弟子來給桑陌送東西,他一進門見着沈硯清當即吓得手抖,将東西扔到了地上。
二人紛紛回頭。
桑陌狠推了他一把,“走!”
那弟子瞬時拿起傳訊令報信。
隻不到一刻的時間,青涯峰就聚集了長離山所有長老。
他們手裏拿着家夥事,一見着兩人就破口大罵。
“蘇錦意,峰主之位都給你了,你怎麽能言而無信。”
面對質問,桑陌隻無奈的聳了聳肩,“不是我,我一回來,他就在這兒了!”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将目光投向沈硯清。
如今桑陌就是東皇鍾,這厮竟敢打這桑陌的主意,那就是要和整個長離山作對。
衆長老義憤填膺,奮起而攻之。
沈硯清被打下了長離山。
暮色越深,周圍的攤販的各自回家,沈硯清一步一頓獨自走在長街上,他此刻明明還有要事去做,可他不想離開。
“呦!爺怎麽一個人啊?”一道尖銳而又突兀的女聲響起。
沈硯清頓了頓,隻一瞬周圍就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姑娘。
“爺,進去陪奴家們喝一杯吧!”
“您看奴家美不美?”
“爺……”
若放在以前,沈硯清必定會大怒,可這一刻他不想說話,隻任憑那些姑娘将自己拉進了一個燃着粉紅燈籠的樓。
烈酒一杯杯遞到嘴邊,沈硯清照單全收。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溫熱的感覺浸滿全身,仿佛暖流湧動。
沈硯清眯了眯眼,又接過遞到手邊的杯子。酒入口,下咽,進肚,沖頭,随心,神移。這近半年來的壓抑竟頓時煙消雲散。
他越喝越上頭,殊不知,此刻正有人站在二樓默默注視着自己。
沈硯清模樣長得俊俏,又不像差錢的人,一進樓幾乎将所有的姑娘都引到了身邊。
其他客人原本怒氣沖沖,但轉頭看到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也都紛紛忘了發火。
更有猥瑣變态的,早已端了酒壺,默默朝沈硯清靠近。
“小兄弟,這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跟老哥哥說一說,說出來就不難受了。”
那男人說着在沈硯清空了的杯子中倒滿了酒,“老哥哥這酒能解千愁,喝醉了,就能見到自己相見的人,想見的事……”
沈硯清有些暈,他靠在椅背上擡眼瞥了那人一眼。
這驚人心魄的一眼,頓時将那群猥瑣男人的心俘虜。
很快沈硯清那桌上就圍滿了男男女女,一個個隻癡癡盯着沈硯清。
沈硯清臉頰微紅,半眯着眼仰靠在椅背上,似醉非醉看着眼前一張張臉。
都不是她……
他接過遞到唇邊的酒杯,将裏面辛辣的液體一飲而盡。
還是沒有她的身影……
不是說喝醉了就能見到相見的人麽?
她爲什麽還不出現?
沈硯清看着周圍人,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他愣怔着。桑陌渾身是傷,舉着拜師帖請求自己收她爲徒的畫面突然湧入腦海。
那時的他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那麽拼命的努力,隻爲了能拜他爲師。
可他是個狐妖,爲了隐瞞身份,他隻能拒絕。
以爲她不會再來時,沈硯清還是挺失落的,直到她再一次出現在長霧居。
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着桑陌的拜師請求,又一次次的期待着長霧居的大門被敲響。
小丫頭是不是還記恨着他爲難她的事情,所以才不來的?
他将頭整個靠在椅背上,腦海中又倏地浮現起,那晚桑陌被那小狐妖捅穿腹部的畫面。
皮肉撕爛的聲音仿佛就在眼前,沈硯清頓了頓,瞬間酒醒了大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