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完全沒有想到,蘇老爹竟然這樣不留情面。
在他心裏果然還是利益最重要。
當晚,桑陌房間裏就燃起了名貴的香料,床褥也變厚實了,就連院子裏那棵亂糟糟的葡萄架都被打理的整整齊齊。
這人間父親的疼愛還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桑陌站在藤蔓下,擡眼瞧着那青色的果實。
上天庭的農神殿裏也有一株葡萄藤,枝蔓遠比這株粗壯,生長了千年之久,會結出很多又大又甜的紫色葡萄。
澤霖閑暇之餘就會在那藤下乘涼。
他不修邊幅,總是将鞋子丢的東一隻,西一隻,外裳也會被他随意的丢在石子路上。
有時候他從外邊務農回來,敞着胸肌,渾身是汗的往葡萄架下一躺,就能睡到天黑。
那時候桑陌還小,都沒他一隻靴子高,收拾起來很是費力。。
她總會摘下藤蔓上最酸的果子,将汁水從他半掩的嘴邊灌進去。
每到這時,澤霖就會誇張的皺起眉,酸的在地上抽搐。
其實桑陌知道,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醒着的,有時候他還會偷偷半睜着眼睛去觀察桑陌。
當桑陌意識到他是醒着的時候,都會張開自己胖乎乎、短小的手,狠狠給他一嘴巴子。
澤霖就會佯裝大哭,“哎呀呀,了不得了,小桑陌學會打人了!”
後來桑陌長大了,可以替他擺放鞋子,洗衣服了,澤霖卻又注意起儀态來,衣服闆正的穿好,鞋子也不亂丢了。
思緒回籠,桑陌将目光從那青色的小果子上收回來,輕歎了口氣。
她轉過頭,突然看見一個身穿月白色廣袖長袍的身影靜默站在葡萄架下,正幽幽的打量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連忙作攻擊裝,可看清藏在陰影裏的那張臉後,她又默默放下了手。
“降霄長老來這裏做什麽?”
沈硯清轉身坐到院裏的石凳上,“你認識我?”
“長離山第一長老沈硯清誰沒聽說過?”桑陌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隻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得罪了長老,被長老處處針對,現在竟還闖到我閨房裏來了。”
沈硯清定定看着她,“我說的不是這個。”
桑陌想了想,她确定這個時候的蘇錦意根本沒有見過沈硯清。
沈硯清見她不說話,也隻好将前面的話揭過。他伸手将一個纏着頭發的稻草人放在桌面上。
那是桑陌爲了對付二姨娘,特意紮的小人。
她連忙伸手去搶,沈硯清擡手躲過。
“爲什麽用此等邪術害人。”
第一次用邪術就被人抓到了,桑陌有些惱羞成怒,急吼:“你知道什麽,把東西還給我!”
沈硯清躲過桑陌搶奪的手,“我問你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就還給你。”
桑陌聞言坐了回去,“你問。”
“爲什麽假扮新娘?”
這個問題,桑陌爲了不說漏嘴,已經在暗地裏演練過無數遍了。一聽到沈硯清問,便不假思索道:“我愛慕顧朝,他原本就是該娶我的。”
她看到沈硯清突然僵住,那雙風華絕代的鳳眼中忽而升起一絲狠戾,他抿了抿嘴,低聲說了一句:“好。”
桑陌朝他伸出手,“現在還給我。”
沈硯清用那雙幽怨的眼睛看着看着她,緩緩勾起唇角,“我這就還給你。”
他說着伸出拿小人的那隻手,在桑陌眼前緩緩捏緊。
桑陌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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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二姨娘正坐在一個盛滿紅色粘稠液體的浴桶中。
蘇芊芊捂着鼻子坐在一旁,“娘,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
二姨娘一臉享受的捧起一捧血液抹在自己臉上,“你懂什麽?少女精血最能滋養皮膚了,若不是你娘貌美如花,得老爺寵愛,整個蘇府哪還有我們母女倆的容身之地?”
“那些少女的家人可打點好了?”她說着突然冷下臉來問道。
“放心吧,她們家裏的人都拿了錢,保證不會說出去。”
二姨娘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
她将整個面部沉入血液當中,再擡起頭時,整張臉上全是鮮紅的血。
蘇芊芊還想再說些什麽,看到她娘這副鬼樣子,頓時什麽都懶得說了,她嫌惡地轉過頭去,“我走了。”
想起蘇錦意的娘被世人稱頌是抵抗邪祟的英雄,她心中更加憤懑不平。對二姨娘的怨恨也愈加深。
她狠狠摔門離去,卻不知道她娘此刻已經死在浴桶裏了。
二姨娘的死訊,是第二天中午才在府裏傳開的。
是她的貼身丫鬟早上去二姨娘寝室伺候時,發現人不見了,跑去回禀蘇老爹,蘇老爹派人在府裏搜查,這才發現人死在湯池了。
好巧不巧,丫鬟回禀蘇老爹時,蘇老爹正在接待貴客。
而那群貴客中又好巧不巧有沈硯清。
他又非常熱心的幫忙尋找,于是這件事便被鬧大了。
二姨娘被人從浴桶裏擡出來時,下體連着一連串血淋淋的東西,肋骨和脊椎全部斷裂,整個人斷作兩截,加上她渾身是血,那模樣别提有多駭人了。
經仵作檢查發現那一連串東西是她的内髒。
堂上一位貴客聽到這檢查結果後,吓得臉都白了,有人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呀呀,怪不得整個浴桶都紅了,真是太殘忍了。”
有位家主冷哼一聲,“哼,我看這浴桶裏的血好像不全是她一個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