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東甯國雖然二皇女掌權,卻是名不正言不順,朝臣們嘴上不說什麽,但心中依舊不滿,武成王的到來倒是讓她們生出些别樣的心思。
隻有得到相對利益的時候,人才會心甘情願的爲你賣命,朝臣們也不例外,更有甚者她們圖謀更多。
二皇女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活下來,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狡兔三窟的道理她自然懂。
朝堂上波濤洶湧,每個人都心思各異,但這些與木言都沒有太大的關系,現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待在小公子身邊。
阮瑜因爲治好蕭飛羽之後便信心大增,秉着救死扶傷的信仰在府城開了一家醫館,同時還立下一條規矩,爲平民百姓治病分文不取。
東甯國自古皆是男主内女主外,自然沒有哥兒抛頭露面的道理,這不醫館還沒有開門就引起許多人的不滿。
叫嚣最厲害的便是哪些非富即貴的人,其次便是同時開醫館,阮瑜此舉就是明晃晃的與她們作對。
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她們就想目睹幾個哥兒開的醫館是何模樣。
瞧見那麽多人來看自己的笑話,阮瑜本戰意十足的信心便生出些怯意。
阮瑜看向景清玉與蕭飛羽,這家醫館是他們三人共同經營的,這一刻對他們來說有個極大的意義。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底暗自打氣。
每個人都要邁出自己的第一步,邁出去了就是新的開始。
木言知道小公子從來就沒有想過坐被圈養的金絲雀,他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信仰,所有她隻坐在一旁沒有多做些什麽。
可以爲他擔憂;可以做他最結實的後盾,但不能做出阻擋小公子前進的絆腳石。
“瑜哥兒,我們一起。”
景清玉雖爲東甯國六皇子,但并不受寵,這樣的經曆也是第一次,更别提一直在黑暗中徘徊的蕭飛羽了。
阮瑜鄭重點頭,眼神堅定,誰說哥兒不能做出一番事業,隻能躲在女郎身後,他偏偏不信邪。
三人邁着堅定的步伐,整整齊齊的走出醫館。
阮瑜在兩個好友的支持下,控制着不讓自己聲音顫抖。
“今日是濟世醫館開業的日子,本店承諾三日内日一切看診免費,貧苦百姓者一律終身免費。”
此話一出,在場看向他們的眼神瞬間變了,膽怯、不屑、憤怒、諸多情緒瞬間将他們掩蓋。
“哥兒真的能治病嗎?”
“誰知道呢?許是糊弄人的。”
“是呀,哪有哥兒行醫的,這不是尋我們開心嗎?”
人群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議論的聲音,每一句都充滿了不信任。
“你們幾個哥兒不顧禮義廉恥抛頭露面,如今還說什麽會醫術,我看你們幾人也是富貴人家,怕不是拿我們這些窮苦人家來尋開心。”
一個身穿錦衣的女漢開口叫嚣,語氣中含着對哥兒的不屑。
“哥兒天生就應該服侍女漢,在家中好好相妻教女,而不是抛頭露面讓自家的女漢難看。”
聽完這話,在場的哥兒、夫郎們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就因爲他們是男子,即使他們有着過人的能力,就必須被女漢欺壓在身下,永遠的翻不了身。
阮瑜明豔的雙眼布上寒霜,冷冽的開口,“此話差異,東甯國沒有任何一條規定哥兒不可以行醫,也沒有哪一條規定哥兒不可抛頭露面。
你如此言語,難道是覺得哥兒比不上你,你如此貶低哥兒,将阿蘇将軍、安國皇子置于何地?”
東甯國從未有過這樣的規定,隻是女漢們認爲自己占着主導地位,潛移默化的覺得哥兒是地位低下的存在。
女漢聽到兩個稱呼,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顯然并不知道這兩位是何人?
東甯國的人誰讓不知道這兩位先輩,若不是他們東甯國早已落入它國之手,談何現在的東甯。
周圍的男子們怒視着女漢,這兩位先輩永遠是他們的驕傲,他們就是死,也不會忘記這樣的英雄。
“我……”
女漢被憤怒的目光吓得後退兩步,她不明白這些男子怎麽變得如此憤怒。
“兩位前輩都是從戰馬上打下的軍功,你一個哥兒有什麽資格同先輩比?”
女漢不甘心的再次發難。
百年前男子與女漢一樣,馳騁沙場沒有任何見地,後來女漢卻因爲哥兒力量孱弱的原因,将他們禁锢在宅院,最後演變成了今日。
阮瑜面色從容,明豔的小臉上不見任何慌張。
“我自是不能與先輩們比,但既然先輩能開創先河,我爲何不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救治百姓。”
窮苦的百姓最怕的就是患病,本就身無分文,醫館的價錢更是令她們望而卻步,如今有一個人能爲他們出頭,卻因爲高低貴賤之分讓他們不敢反抗那些貴人的話。
“說得好。”
一聲贊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見一個女郎從身後走來。
“誰說哥兒不能獨當一面,爲百姓謀求福祉,今日見哥兒這般英勇,當真令在下折服。”
女郎錦衣華服,舉止間說不盡的儒雅。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這個女郎是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快速在府城紮根的新晉貴人孟大遠。
“孟老闆也覺得一個哥兒能爲其治病?”
見到孟大遠,在場的商販倒是老實許多,孟大遠此人有經世之才,才來府城不過一年,府城的商業被她籠絡了大半,如此行徑弄得許多人敢怒不敢言。
聽聞有人看她不得,想要使一些下作手段,最後的結果卻是那些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場。
最後有人猜測,孟大遠背後有人,要不然以一個商人的能力,怎麽能對抗得了那些個勢力龐大的人。
“爲何不能,哥兒能有這番氣魄,女郎能做的,哥兒爲何不能做?”
說着孟大遠施了個禮,“在下商鋪中傷患較多,今日借了公子的福氣,特地讓她們來診治,望公子莫要嫌棄。”
阮瑜知道孟大遠是誰,也知道她爲何幫自己,一瞬他隻覺得心中暖意橫生。
“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談何嫌棄不嫌棄,承蒙孟老闆看重,今日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有了孟大遠這麽一出,想要鬧事的人頓時歇了心思。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百姓們也不由分說的排起隊。
爲了打消衆人不信任的心裏,阮瑜身邊還坐着一個頗有威望的坐堂大夫,有了大夫坐鎮,來看診的人放心了許多。
景清玉和蕭飛羽維持起了秩序,醫館有條不紊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