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一傳出,整個朝廷都爲之震動。
在東甯國,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太女太師的出現,往往預示着即将冊封太女。
太女太師更是有着獨特的地位,她無需向任何人行禮,包括尊貴的女皇。
金銮殿上,衆朝臣都怒視着站在前方的女郎,一個農人隻因一次功績就想爬到他們頭上,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東甯國朝堂勢力錯綜複雜,豈是一個沒有根基的女郎能夠撼動。
内閣大使振振有詞的道:“陛下,先祖規定,擔任太師之人必定要有滿腹經綸之才,一個獵戶出身的女郎,如何能擔此任大任?”
從木言進府城封官開始,他們就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個女郎。
憑着一身蠻力僥幸打下隴縣,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得到陛下的賞識,憑什麽一舉爬到他們頭上。
“陛下如此荒唐行事,豈不是枉顧先祖遺願。”
内閣大使咄咄逼人。
如今丞相倒台,壓在她頭上的隻有相國與陛下,而她的身後更是拉攏了許多黨羽,現下自然是底氣十足。
木言氣定神閑的站着,仿佛大臣們之間的争吵與她無關。
“陛下,臣附議。”
又一個大臣站出來,很明顯她是内閣大使那一黨羽的。
女皇高坐在龍椅上眼神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麽。
“内閣大使認爲朕的決定是錯的?”
此話一出,内閣大使不知道爲何隻覺得汗毛直立,平日裏女皇都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今日怎麽覺得女皇的話語間讓她有一些壓迫感。
心中雖然生出些忌憚,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内閣大使颔首鞠躬,态度堅決,“陛下,萬萬不可藐視先祖遺願,望陛下酌情定奪。”
“先祖。”
“藐視。”
“内閣大使,你是老眼昏花了,朕乃是東甯國的君主,朕說她坐得便坐得。”
女皇怒斥,這些個大臣越來越肆無忌憚,眼裏已經沒有她的位置。
内閣大使還想勸誡,但女皇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定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
“内閣大使年歲已高,朕決定賜予你告老還鄉的殊榮。”
女皇早已對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臣心生不滿,如今終于有了一個出頭鳥她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内閣大使撲通跪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臣兢兢業業爲東甯國,爲陛下,如今不過是遵循先祖遺願勸誡陛下,卻不想惹了陛下厭煩,若是這樣臣倒不如一頭撞死在這金銮殿上。”
内閣大使句句怨訴,留下兩行清淚。
女皇冷眼的看着她,也不出聲阻止。
朝中大臣她最是了解,個個都是惜命的主,就算自己死了,她們也不會死。
堂堂東甯國大臣,竟也是個潑皮無賴。
難怪偌大的東甯國竟然會忌憚西甯國,原來多的是這樣的軟蛋。
戲也看夠了,也該到自己出場,木言颔首淡定開口,“陛下,臣有一言。”
看到木言,女皇的臉倒是緩和一些。
“太師不必多禮,有話直說。”
得到首肯,木言鎮定自若的走到内閣大使面前。
“古有農人骠騎将軍救民于水火,今有獵戶教導太女,豈不是一番美談,内閣大使爲何說我做不得那個位置?”
“更何況,太師之位乃陛下親封,陛下才是如今東甯國之主,内閣大使如此咄咄逼人,難道是想越俎代庖。”
字字句句都在指責她對女皇的不敬,在場的大臣不是傻的,自然聽得懂話中的意思。
内閣大使咬牙切齒,驟然暴怒,“好大的能耐,竟将如此大的罪責扣在我頭上。
你一個獵戶,有什麽資格教導太女,你有什麽本事文定安國,”
坐上太師之位的,都是一方聲名顯赫、才高八鬥的大儒,她有什麽資格。
“内閣大使說得不妥,太師僅用半年就解決了隴城的民生問題,使百姓免受饑寒之苦。
寒冬更是爲民奔走,免百姓凍死寒冬。
也隻用幾日的時間,以一己之力奪回隴縣,解決母皇心頭大患,她爲何不能坐上太師之位。”
“敢問内閣大使做過哪些爲國爲民的事?”
二皇女站出反駁,字字句句沖擊在場的諸位大臣。
正在娓娓道來的她,沒有察覺到女皇有一瞬将視線落到她身上。
内閣大使頓時啞口無言,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她找不到任何反擊的話。
她們隻看到一個農人僅憑短短幾月就坐上了太師之位,卻忘了她做過什麽。
即是有人将自己的功績一一道出,木言也依舊淡定從容。
“陛下,既然内閣大使對臣頗有微詞,即是如此請陛下留下她,讓她看看臣是如何文定安國。”
新任太師開口求情,女皇怎麽會不給她面子。
說到底她也不是真想要貶内閣大使,隻不過借她的手敲打諸位大臣一二。
女皇微微點頭,目光如注直射内閣大使身上。
“太師爲你求情,就收起那要死要活的模樣,堂堂東甯國大臣如此,成何體統。”
内閣大使忍下内心的屈辱,朝木言鞠了一躬。
“多謝太師不計前嫌。”
她雖然表面領了木言的情,但心中卻恨不得咒她去死。
要不是木言,她也不會失去女皇的信任。
經此一事,女皇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冷然開口,“朕的決定,諸位大臣可還有意。”
剛發生了那一件事,大臣們都怕自己是下一個内閣大使,如何還敢有何意見。
“陛下英明神武,臣等無意見。”
這場鬧劇也随着結束,衆人心底雖然憤憤不平,但也不敢有何動作。
出了金銮殿後,柱國大将軍與相國并行。
“今日陛下有此決斷,定然會有大動作,你萬事小心。”
對于自己固執的好友,柱國大将軍也曾苦口婆心的勸解,奈何相國太過古闆,她也是有心無力。
相國面色平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過是盡了臣子的本分。”
她油鹽不進的模樣氣煞柱國大将軍。
“你在如此固執,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丞相倒台,相國一家獨大,她都知道陛下下一步就是對付相國府,她不信好友不知。
相國閉口不在言語,大有時時刻刻赴死的準備。
見她如此,柱國大将軍一陣頭疼。
心中直感歎:她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與相國認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