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報給朝廷的奏報還久久未到,再這樣下去木言都要覺得這裏是三不管地區了。
最頭疼的就是那些西甯國士兵,除去戰場上犧牲的,還剩下整整五萬人。
這萬人不可能全部都剿滅,最好的方法就是收編,還有就是帶去修建破損的城牆。
安頓好百姓之後剩下的就是受傷的将士了。
郡尉看着受傷的士兵愁眉不展,“郡守,這該如何是好?”
這些士兵已經不能再參戰,若是将人直接遣回去,但身上有了舊傷找不到活計也活不了。
木言看着受傷的士兵心中有了計量,寫了一封信交給郡尉吩咐道:“将它送給蘇吉山,她知道該怎麽做。”
她的農物如果發展開來,一定需要許多人,将這些人送到那裏去也很好的解決了這個頭痛的問題。
郡尉出去之後,木言獨坐在書房裏。
現在隴縣已經奪了回來,她的目的已經實施了大半,這一次她一定能順利的去到府城。
隻是不知道女皇派來傳令的是誰?
去到府城之後她這個擋箭牌也能起到了真正的作用了吧。
到現在爲止,木言還不忘記自己的任務。
一夜未眠,木言望着晨曦中的天際,這才驚覺自己來到這異世已近一年。
這一年裏,她完成了許多曾以爲無法觸及的事。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不逼自己一把,又怎會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呢?
“大人,東隴郡王已至隴縣,命您前往城門接旨。”
孟大安匆匆趕來,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
沒想到派的居然是阮靖,看來朝堂上的各位都是愛湊熱鬧的主。
雖然她與阮靖表面不和,但她表明上也是個忠心愛國的臣子。
就算不喜歡阮靖,她也不會違背女皇的威嚴。
她有種預感,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定會傳進女皇的耳中。
木言緊抿嘴唇,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她的聲音低沉,吐出一個字:“走。”
孟大安内心一驚,急忙跟了上去。
到達城門時,隻見百姓們圍在城門口,好奇地張望。
而東隴郡王手持聖旨,高傲地坐在馬背上。
在見到木言時,東隴郡王流露出一種“看你落到我手上”的狡猾神情。
“隴城郡守,還不快跪接聖旨!”
這句話雖然沒有什麽,但從東隴郡王的口中說出就有一種威脅的意味。
木言捏緊拳頭,一臉屈辱的跪下去,“隴城郡守木言接旨。”
她跪下的瞬間,孟大安等人均臉色難看。
隴城誰人不知東隴郡王和郡守的關系。
這麽一跪就代表着和死對頭屈服。
東隴郡王眼中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她故意拖了一刻鍾才慢條斯理地展開聖旨。
“隴城郡守木言,英勇退敵,實爲我東甯之驕傲。朕深感欣慰。隴縣安定後,特召其上府城,以示嘉獎。“
“臣謹遵聖旨。“
在接過聖旨時,東隴郡王卻遲遲未将聖旨交給她。
木言面無表情地問道:“東隴郡王,是否還有其它的指示?“
東隴郡王冷笑一聲,“隴城郡守,本郡王還未讓你起身,你竟敢擅自站起。“
木言臉色一沉,“我若起身,那又如何?難道郡王要以不敬之罪對我治罪不成?“
二人間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至極,似乎一觸即發,劍拔弩張,眼看便要上演一場激戰。
四周的百姓驚愕之餘,原本想要爲郡守送上祝賀,此刻卻驚得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或許是顧及顔面,二人終究未能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木言冷冷地掃了東隴郡王一眼,随後決然轉身,朝縣衙的方向走去。
見此東隴郡王甩袖跟了上去。
直至進了縣衙,木言便恢複了以往的神情。
但暗自監視她們的人還未離去,便知做戲要做全套的道理。
一進門,阮靖就忍不住露出了本性,搖着扇子,擺出一副潇灑的姿态。
“言女郎,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你的演技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木言沒有說話,一夜未睡讓她有些疲憊,沒有心情去搭理阮靖。
走了兩步後,她突然停了下來,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開始吧。”
阮靖立刻會意,迅速朝木言發起了攻擊。
然而,木言的反應十分敏捷,輕松躲過阮靖的攻擊。
同時,她将事先準備好的雞血灑向阮靖。
阮靖沒想到木言會有這樣的應對方式,一時間愣住了。
趁此機會,木言一把将她扔出了縣衙門外。
孟大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發生的一切,一副不明所以。
直到木言同她打臉色,她才迅速跑出門外扶起倒地的阮靖。
東隴郡王面色難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迹,放出狠話,“來人,隴城郡守以下犯上,将她抓了關押。”
侍衛剛開始準備行動便被匆匆趕來的郡尉攔住。
“郡王,您消消氣,消消氣,郡守操勞太過,才會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她這一回。”
東隴郡王的怒氣更甚,“她勞累,難道我就不勞累?今天不把她壓入大牢,我就不姓阮。”
眼見局勢愈發緊張,郡尉心中懊悔不已,她真不該在這個時候來蹚這趟渾水。
她不敢對郡王發火,隻能責怪自己的下屬:“還不快去請大夫來給郡王治傷?真是沒用的東西!”
在郡王憤怒的怒氣中,孟大安默默地跪在郡王面前。
希望通過這種無聲的姿态,換取郡王對自家大人的寬恕。
而這時,木言察覺到暗中監視的人已經離去,她走出來看了一眼阮靖,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到縣衙。
見此情景,阮靖瞬間消停下來,不滿地擦去臉上的雞血,然後大步走進縣衙。
孟大安也緊随其後,郡尉則一臉困惑地留在原地。
究竟剛才發生了何事?
郡尉滿心疑惑,卻無人解答。
阮靖顯然不高興了,對着木言發牢騷,“你是哪裏想出的損招。”
木言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淡然地說:“你喜歡就好。”
阮靖被氣得直笑,手指着木言,一時語塞。
她覺得言女郎肯定是故意的,她在報複剛才自己對她的舉動。
木言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指責,臉上寫滿了“你奈我何”的表情。
“既然郡王已到,想來很願意接手接下來的工作,木某就先退下了。”
阮靖一臉無言,她這是被潑了一身雞血,又被安排工作了是吧,沒想到她堂堂東隴郡王也會有這麽一天。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目送着離去的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