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這次無法攻下隴城,她在西甯國将再無立足之地。
隴城郡尉喜笑顔開,拿着小木筒翻來覆去仔細端詳。
“大人,這究竟是何物件,竟能将聲音傳遞得如此遙遠?”
木言面容平靜地回答:“這是傳音筒。”
她也沒有想到,這個兒時的玩具,如今在戰場上竟然發揮了如此巨大的作用。
縣尉在驚歎于這神奇手藝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詢問起來。
“大人,您如何斷定阿木克會出兵?”
衆人皆知,阿木克的部隊仍毫無動靜,已過了兩個時辰。
連向來沉穩的孟大安都感到好奇。
木言微微笑道:“若一個人一直承受謾罵,部下又頻頻以懷疑的眼光看待自己,你能忍得了嗎?”
郡尉思索片刻,“若換做是我,我一定無法接受。”
更不用說,她可能還會想将那些無理取鬧的人痛打一頓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孟大安頓時領悟,“阿木克此人性格剛烈,自尊心極強,所以她一定會出兵。”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
要知道,孟大安平時沉默寡言,能少說一個字絕不多說一個字,今天竟然說了這麽多,真是讓人感到奇怪。
然而面對衆人的審視,孟大安面色如常,安靜地等待木言的命令。
木言輕咳一聲,将衆人的視線拉回,“郡尉,你下去準備吧,今晚阿木克就會發起攻擊。”
“孟大安,城中裝扮成百姓的士兵就由你來指揮。”
兩人立刻領命去準備。
夜半時分戰事一觸即發。
半夜時分,戰鬥的導火索即将點燃。
整整一天,那些惡毒的謾罵聲如同不知疲倦的烏鴉,持續不斷,讓人無法忍受。
阿木克已經忍到了極限,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她不再顧忌副将的反對,果斷地發出了作戰命令。
她清楚地知道,這些卑劣的手段一定是東甯國的詭計。
如果再不發動攻擊,那些無恥的家夥們就會以爲自己怕了。
副将眼睜睜的看着阿木古離去卻無力阻止。
大王明明就交待過自己要好好看住阿木古,自己卻沒有辦到。
若是此番打了勝仗還好,若是敗了,還不知大王會如何懲罰自己。
這樣想着副将的内心止不住的恐慌。
“快來人,速速回轉通報大王,此地情況已變。”
她急忙追趕已經漸行漸遠的阿木古,心知必須在抵達隴城之前截住她。
在阿木古采取行動之際,木言已接到情報,立刻通知郡尉啓動第一方案——“請君入甕”。
阿木古率領浩浩蕩蕩的三萬大軍壓境,百姓們聞風喪膽,城門處的街頭巷尾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救命啊!西蠻子來了!”
“快跑啊!”
“西甯人來了,快去通知郡守!”
人們的呼喊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如同驚鴻亂舞,整個現場亂作一團。
看到百姓們驚慌失措的樣子,阿木古猖狂地大笑起來。
大王千叮咛萬囑咐,她還以爲東隴郡守會是個什麽厲害的對手。
不曾想,這個不堪一擊的對手,竟然在她們兵臨城下之後還不知道消息。
她邊策馬進城邊口出狂言,“快叫你們那個勞什子郡守來受死。”
副将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忐忑,似乎總有些事情太過順利,讓她們進城的路暢通無阻,迄今尚未遭遇任何阻礙。
她立刻向阿木古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将軍,此地似乎有些異樣,我們或許應該暫時退出隴城,再作打算。”
然而,阿木古攻城心切,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她已爲這場戰鬥籌劃了整整三年,如今終于得償所願,怎麽可能輕易退兵?
“怕什麽,隴城現在就像一盤散沙,副将你太過膽小了。”
阿木古自信滿滿地說道。
于是,她帶着将士們繼續前行。
然而,就在他們行進了一百米後,突然間後方傳來一片哀嚎聲。
此刻城門緊閉,剛才還在逃竄的百姓們竟然從未知的角落掏出了武器,見人就砍。
阿木古的瞳孔緊縮,她立即高呼警戒,然而爲時已晚。
在她喊出聲的同時,城中突然冒出黑色的煙霧。
這股煙霧侵入他們的鼻息,僅僅半盞茶的功夫,所有人便已癱軟在地。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确認毒氣已經全部進入他們肺腑之後,木言帶着衆人從角落走出。
郡尉疾步上前,狠狠地踢了倒地不起的阿木古幾腳,心中難掩興奮之情。
“大人,不是說阿木古英勇善戰嗎?爲何如此不堪一擊?”
阿木古憤怒至極,雙眼泛起血絲,咬牙切齒地想要掙紮起身,然而身體虛弱無力,再次摔倒在地面。
“狡猾的東甯人,竟敢暗下毒手!”
她再一次倒在了東甯人的陰謀詭計之下,即使她在不甘心,現在也隻能任人宰割。
此刻,郡尉心情愉悅,自然不會與她糾纏不休。
畢竟,能夠不費一兵一卒便将敵人一網打盡,這等好事兒,誰會不高興呢?
“大人,雖然我們已經捉到了阿木古,但城外的士兵仍在負隅頑抗,不知該如何處置?”
木言聞言,一手拎起阿木古,大步走向城門。
城門外,一大群士兵被高大的鐵栅欄團團圍住,她們的外圍還燃着熊熊烈火。
有的士兵不願束手就擒,奮力推開栅欄突圍而出,無奈火勢太過猛烈,根本無法沖出重圍。
即使能夠勉強沖出去,也會被突如其來的弓箭射死。
眼見此景,木言命令郡尉将阿木古綁在柱子上。
“阿木古在此,負隅頑抗者,殺。”
此言一出,衆人齊聲高呼。
“阿木古在此,負隅頑抗者,殺、殺、殺!”
東甯國人士氣如虹,铿锵有力的聲音響徹雲霄,傳入每個西甯人的耳中。
将領已被抓獲,她們再怎麽奮力抵抗也是徒勞無功。
“大人,隴城大牢已無法容納更多人,是否将這群西甯國人一并絞殺?”
郡尉向木言請示的同時,又狠狠地扇了正在破口大罵的阿木古一記耳光。
若是要将這些人全部處死,木言是做不到的。
倒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這些人還有利用價值。
真正的敵人尚未現身,這些幸存的西甯士兵便是誘餌。
“放毒,将他們全部熏暈,繳了他們的盔甲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