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淮安憋着一張小嘴,有些不開心的訴說着昨日發生的事情。
阮瑜看醫術的動作一頓,有些驚訝。
平日裏淮安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不惹事、也從不主動結交朋友。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家夥說不喜歡誰的。
“誰?”
他有些茫然,這半年來,好像沒有誰到過相國府吧。
淮安再次開口,眼中含着一絲委屈,“那個穿着藍色衣服的女郎,我不喜歡她。”
阮瑜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能來府裏的就是二皇女家的小女郎了。
那小女郎三個月前一見到淮安就粘着他不放,還揚言要娶小家夥做他的皇夫。
這下可把小淮安吓壞了,見到她就躲。
阮瑜覺得有些好笑,好奇的問道:“淮安,爲什麽不喜歡她呢?”
淮安闆着一張小臉,很明顯隻要提到這個人,他就會很不高興、
“她抓癞蛤蟆放我屋子裏,還拿很醜的蟲子給我做禮物。”
他雖然膽子大,不怕這些,但是也着實讨厭。
聽完,阮瑜哈哈大笑,他非常贊同小家夥,要是誰老是這樣吓唬他,他也是不喜歡的。
“不喜歡,下次見到她,我們就不理她。”
淮安鄭重的點頭,語氣堅定,“我不會理她。”
一定離她遠遠地,母父說過,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想到母父,小家夥的神情立即低落下去,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母父了,久到他都要忘記她的樣子。
見小家夥垂着腦袋不言不語,阮瑜有些擔憂。
“怎麽了?”
淮安擡頭看了他一眼,甕聲甕氣的開口,“母父還會來找我們嗎?”
阮瑜微微愣住,腦海裏瞬間出現那個讓他等了許久都還不出現的可惡女郎。
整整半年,他們沒有聯系過,也沒有通過一封信,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要不是姐姐總會不定時的帶那人的消息給他。
他都要覺得隴城的經曆不過是一場夢。
可是不管是夢也好,真正經曆過得也罷,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等下去。
他要親眼看看那可惡的女郎站在他面前。
他才甘心。
許久阮瑜才堅定的開口,“她會來的。”
他在等她半年,若是半年後她再不來,自己就不會遵守約定乖乖的等了。
小家夥喔了一聲,語氣止不住的落寞,小手緊緊的捏住母父送給他編織的小馬。
這一次他真的希望母父立即出現在他的面前。
梅園中已然不見當日梅花盛開的景色,剩下的隻不過是一片片綠色的樹葉。
一陣婉轉悠長的琴聲從四方傳來,兩者搭配,顯得周圍更加凄涼。
木言在次踏進梅園時已經不複當日的心情。
朝着梅園舉目望去,隻看到正中央正做着一個書生。
這個人她相當熟悉,正是截殺過她幾次的人。
這書生倒是命大,幾次重傷都能逃脫,仿佛就像是漏洞之外的人物一樣,宛如毒蛇一般糾纏不休,惡心至極。
“既然來了,怎麽不坐下。”
書生停下撫琴的動作,嘴裏說着邀請人的話,眼中的陰毒卻是不減半分。
“還是說,郡守大人怕了我,不敢坐下與我好好詳談。”
木言眼中無一點波瀾,從容淡定的在她面前坐下。
書生不高興的啧了一聲。
“郡守大人又是這樣空無一物的表情,好似所有事情都入不了你的眼。”
所以她才讨厭這樣的人,仿佛将萬物都掌控在手中,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個螞蟻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她真心厭惡。
見木言還是不理她,書生有些氣急敗壞。
“還是說,隻有相國府的小公子在,才讓你對周圍的事情感興趣,可惜啊!那細皮嫩肉的小公子要嫁人了。”
木言面色一沉,眼中透着絲絲冷意,“聒噪。”
“你生氣了,”書生心底的怨氣消失了大半,得意看着眼前不平靜的木言。
見木言捏緊拳頭,她又連忙轉移話題,“郡守千萬别氣,别忘了你可是來做什麽的。”
她早就見識過這個女郎的實力,雖然四周都埋伏着他們的人,但與木言硬碰硬她還是不敢的。
一息的功夫,木言已經平靜下來,“想換華方,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書生聳聳肩,有些不以爲然,“郡守大人,與虎謀皮,你還想大開口,未免太過自以爲是了吧。”
木言神色淡然,不緊不慢的開口,“那又如何。”
如果她害怕虎,今日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我要的東西一分都不能少,你也知道華方比那些東西更值錢。”
書生眼色變得陰毒,惡狠狠的盯着木言。
“你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
仿佛隻要木言說一句知道,就是拼盡全力今日也要她喪命于此。
木言依舊是那副表情,絲毫不理會她語氣中的威脅。
“我不感興趣。”
此話一出,書生眼中的陰鸷瞬間消失不見。
“也是,若是郡守真對那東西感興趣,今日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交易。”
“其實這些東西,我主人并不看在眼裏,她隻想同你玩一個小小的遊戲,若是郡守你赢了,那麽你要的東西我們都會雙手奉上。”
見她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木言心中狐疑,難道是她猜錯了,暗處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華方身上的秘密。
她仔細觀察書生的眼睛。
不對,在她說完這句話時,眼神似乎有意無意的朝某個方向看去。
難道那裏有她懼怕的人?
還是說她既在意華方,也想讓自己死在這裏。
東南方位到底有什麽?
木言靜靜地聽着暗處不同的氣息,暗處中上次難纏的藥奴似乎有五六具。
加上林中隐藏的殺手,還有個一個一直注視她的目光,這樣的目光竟讓她感覺芒刺在背。
一瞬,木言猜到了這些人的想法。
自己似乎被當成試驗品了。
她不動聲色的擺弄着石桌上的茶盞,“你的意思是,你想與我打一架。”
說着她舉起杯子正要将裏面的茶水喝進去,餘光一直在注意書生的舉動。
她的眼神中似乎渴望自己喝下杯中的茶。
果然,茶杯裏有東西。
木言放下茶杯,故意晃動裏面的茶水。
書生見沒動一口的茶水有些失望。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這杯煉制藥奴的藥就被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