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加強防守,木言果斷命令郡尉加強對邊界的守衛,生怕稍有疏忽釀成大錯。
關于木言如何坐上郡守之位,郡尉一清二楚。
最初她心中充滿了疑惑,一個年輕的女郎何德何能勝任如此重任?
然而朝廷的诏書下達後,她才收起心中的不滿,如今她對木言的命令言聽計從,木言也爲此付出了時間。
蘇吉山嚼着狗尾草,倚在柱子上歎息,“縣尉又挨揍了。”
孟大安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冷冷地回應,“你這是在幸災樂禍。”
蘇吉山并未否認,看着曾經與自己經曆相同苦難的人,心中的感慨難以言表。
想當初她比郡尉還慘,算了英雄不提往事。
她瞟了一眼孟大安,心中忍不住腹诽,自從跟随大人之後,孟大安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像大人,話也越來越少。
幾年前,她曾經見過孟大安,當時的她充滿豪情壯志,與人結拜爲兄弟,然而現在的她卻行事一闆一眼,甚至都不會笑一下。
真是時光催人老啊!
“你在罵我。”
孟大安突然出聲,将神遊天外的蘇吉山拉回現實。
她心虛地大聲反駁,“誰罵你,耳朵聽錯了吧!”
孟大安沒有開口反駁,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走向木言。
看着她的背影,蘇吉山決定以後要離她遠一些。
又一次被扔到地上,身上已經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但郡尉仍然沒有放棄。
她從軍二十載,練武二十年,卻比不上這個初出茅廬的女郎,心中不禁有些不甘。
每次午夜夢回時總夢到自己也有這般卓越的功夫就好了。
見縣尉戰意未消,孟大安又來湊熱鬧。
木言連忙阻止,“今日有事,比武之事暫且停一停。”
聽到有事,兩人想要再打也隻能歇下那份心思。
“近日西甯國人僞裝成東甯國人來城中探查,你們要多多留意。”
“按照這樣的趨勢,兩國之間必有一戰,孟大安保護百姓疏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蘇吉山狐疑,兩國交戰怎麽可能說打就打的,大人是不是想多了。
不止她這樣想,其餘的人也有這樣的想法。
“大人,西甯國人真會打過來?”
縣尉問出來所有人的疑惑。
“她們一定會打。”
見幾人還是不解,木言繼續解釋,“這半年來,她們遲遲未動手,不過是忌憚東隴郡王。
如今他們已經确定郡王不會在來隴城,并且休養生息三年之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還有一點木言沒說,她總覺得城中有人在暗中與西甯國人聯系。
說白了這三年隴城就是在東隴郡王的庇護下得以存活。
隻不過三年對他們來說太長,許是忘記了東隴郡王所做的一切。
聽完幾人瞬間茅塞頓開,她們安逸太久,忘了西甯國人本就好戰,會打過來也正常不過了。
孟大安斬釘截鐵的保證,“大人放心,我一定護住百姓。”
木言望着蘇吉山道:“讓你盯的人有着落沒。”
說到正事,蘇吉山立即端正态度,“已有眉目,明日給大人明确的答案。”
饒是她也想不通,爲何有人會做出那等腌臜事情,就連底線也不要了。
“郡尉,現有多少将士。”
打仗做關鍵的是什麽,是人、還有糧食,這兩樣缺一不可。
木言暗想,看來還是得回去長留村一趟。
已經半年多不曾回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小院變成什麽樣子。
郡尉有些躊躇,“僅剩一萬多人。”
隴城雖然是邊境,但畢竟不是戰事重要之地。
随着東隴郡王回了府城,女皇也下令讓将士們撤回了孟城。
那裏才是距離西甯國最近的地方,常年受敵侵擾,戰事紛争不斷。
才一萬人,隴城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雖然隻有一縣,但地勢廣袤,百姓居住地分布較廣,若真是西甯國打過來,根本不好防範。
而且這一萬人裏出去老弱,剩下的也隻剩幾千人。
“縣尉,立即在城中征兵,征兵條件:獨生子女不招,家中隻有哥兒不招,身體殘疾不招,記住一點,必須自願,不可強求,應征者每人發五兩銀子。”
郡尉詫異,“大人,五兩是否太多。”
五兩可是夠普通人一家生活半年了,以前征兵也是強制性的,根本不存在給銀子。
木言聲音平淡,眼中卻是難言的複雜,“五兩銀子換一條人命怎麽會多。”
準确的說五兩銀子根本抵不上那條人命。
可惜這個時代的人并沒有這樣的觀念,也許在他們觀念中,人命并不值錢。
郡尉心中激動萬分,東甯國女皇崇文,對武将也就忽視許多,這也導緻武将生存艱難。
她是第一次遇到将士兵放在心裏人。
“大人,銀子……”
雖然心裏感動,她還是關心銀子的出處,據她所知郡守也是個窮人。
“銀子的是不須擔心,前任郡守的贓物不少。”
這一刻木言突然慶幸,巡查史将銀子留了下來。
聽到這話郡尉就不擔心了,她雖然沒見過前任郡守幾回,但也知道她非常的富有。
爲官十多年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她的贓物這一次用到兵士上,也算她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府城郊外,一位身着華貴紫衣的人端坐在案桌前,優雅地翻閱着屬下呈上來的密報。
她的容顔宛如月華般清雅,舉止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然而,突然間,她的眉峰緊鎖,面色陰沉如鐵。
她憤然将案桌上的所有物品狠狠地摔在地上,冷冷地問道:“說,爲什麽還沒有殺死她?”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渾身顫抖,不敢擡頭直視主人的冷厲目光。
“那人武藝高強,就連藥人也耐她不了。編号八十到一百也全部死在她手上。求主人開恩,屬下定會在尋找其它辦法。”
女漢表情逐漸變得狠戾,她的目光如利劍般銳利,仿佛要将黑衣人刺穿。
“我在給你一次機會,若是這次在辦不到,提頭來見。”
有趣,真是有趣,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怎麽殺也殺不死的人。
若是這樣的人能抓來練成藥奴,一定會成爲精品。
可憐了這樣的人,她不會讓她活在這世上,隻有死去才何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