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的臉色瞬間一變,她強忍着傷口的痛楚,邁步走出大廳。
眼前的景象令她瞬間呆住,跌坐在地,無法掩飾内心的驚愕與絕望。
“完了,都完了。”
院子裏的擺設盡數毀于一旦,連堅固的大門也未能幸免。
郡王這一架打得她血流如柱,狼狽不堪!
“來人,快去阻止她們!”
郡守聲嘶力竭地大吼,如果不及時阻止,整個郡守府都将被這兩人拆爲平地。
然而,周圍的侍衛卻無一人敢上前,隻因兩人的打鬥實在太兇猛,他們若是貿然介入,隻會白白受傷。
又一聲咔嚓聲響起,一顆大樹被生生拔起,兩人從院子打到大門,又從大門打到院子,始終沒有離開過郡守府。
郡守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直到看到被打塌的馬棚,才蓦然驚醒過來。
她知道,再不阻止,郡守府将不複存在。
郡守閉着眼睛,心中一橫,她猛地沖向準備揮拳的郡王,緊緊抱住她的大腿,大聲哭嚎。
“郡王,求您開恩,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郡守府都要沒了!”
郡王掙脫她的手,面色不虞,“你要本郡王停手,本郡王損失誰來陪?”
木言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筆直地站在原地,随時準備繼續戰鬥。
郡守呆愣住,郡王這是什麽意思?
損失?
難道不是她承受了更大的損失嗎?
看着她那副無動于衷的樣子,郡王冷哼一聲,緊握拳頭,準備沖向前去。
突然,郡守變得驚慌失措,連忙向前一撲,試圖擋在郡王面前。
她哭喪着臉,懇求道:“郡王,請您行行好,您的損失我來賠償,隻求您放過小人。”
現在她隻想盡快把這個惡煞打發走。
郡王憤怒地問道:“多少銀子能抵得過我出一口惡氣?”
作爲堂堂東隴郡王,她可不是能用幾個銀子打發的。
郡守努力平息郡王的怒氣,小心翼翼地說道:“郡王,請您稍安勿躁,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說着,她招呼手下低聲吩咐着什麽。
沒過多久,一個屬下抱着一個箱子疾步跑了過來。
郡守讨好地将箱子打開,滿臉谄媚,“郡王,您看看是否合您心意。”
在隴城,誰不知道東隴郡王的威名?若是有哪處鬧得不可開交,哪處就得大出血,若是不能讓她滿意,她準能鬧個天翻地覆。
郡王一臉嫌棄,“郡守是覺得本郡王就值那麽一點東西。”
看到這情況,木言忍不住開口諷刺,“沒想到威震四方的東隴郡王竟是這般模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完,她轉過身去,流露出不屑與這等人爲伍的表情。
郡王氣得咬牙切齒,“好啊,膽大妄爲!隴城縣令如此剛正不阿,怎麽還會落到這步被人謀殺的境地。”
郡守聽後心中一驚,事情怎麽又繞了回來?
她再次吩咐屬下包了一個箱子送過來,無助的懇求,“郡王,就這麽多了,今日的事情請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官不敢再犯。”
郡王瞥了她一眼,接過兩個箱子颠一颠裏面的分量。
“本郡王是個通情理的人,你想對她怎麽樣,本郡王管不着,”說着她走到木言面前,“本郡王五日之後接到诏令便會返回府城,屆時定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當東隴郡王的背影消失在郡守府時,郡守一下子癱軟在地環視一周被打得淩亂不堪的院子心中無限凄涼。
她今日倒了血黴了竟然會招惹上這等惡煞。
突然她眼神兇狠地瞪着木言,都是因爲她要不是她自己怎麽會招惹上東隴郡王?
她擡起微微顫抖的手面露憤怒,“你給我滾。”
再看那家夥一眼她都要被氣暈過去。
可憐的郡守大人啊!
被東隴郡王這麽一鬧也不敢再起威脅人的心思,更是忘記了自己最終的目的。
木言一言不發拖着受傷的身軀一步一步走出門外,這等慘兮兮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想必今日之後隴城又會傳出新任縣令和東隴郡王大打出手拆了郡守府,最終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蘇吉山早早的就聽到了裏面的動靜,有些按捺不住想要闖進去,卻不想被突然出現的半斤阻攔。
這下可熱鬧了,主子在裏面打得你死我活,屬下在外面殺個你來我往,一時間好不熱鬧。
見木言出了郡守府大門,鼻青臉腫的蘇吉山一拳一拐的走過去。
“大人,你可無事?”
木言詫異,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蘇吉山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過一瞬她也想清了緣由。
不愧是東隴郡王,做戲做全套。
有時候木言還是挺佩服這個家夥的,面上雖然兇狠,但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周密的計劃,不容許有絲毫差錯。
“我無事,你可有事?”
蘇吉山憤憤不平,“半斤那厮下手太重,我即使拼盡全力也不是她的對手。”
說實話她就是半斤訓練出來的兵,雖說不想當老大的兵不是好兵,但面對半斤她總是毫無辦法。
任誰也打不過心中隻有功法的武癡。
“還能走得動就好,我們回吧。”
兩人慢悠悠地朝着縣衙的方向漫步,雪花紛紛揚揚,随風飄舞,給這凄涼的冬日平添了幾分韻味。
她們的背影,也顯得有些悲涼和感懷。
半夜時分。
一道身影猶如幽靈般在茂密的樹林中快速穿梭,其身法之詭異令人難以琢磨。
她的行蹤飄忽不定,時而消失在空氣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真實面貌。
在這片刻的寂靜中,隻有林間的鳥鳴聲和風聲作伴。
一炷香的時間悄然流逝,那身影終于在一處簡陋的茅草亭前停下。
這座茅草亭矗立在一片幽靜的竹林之中,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
亭子四周彌漫着淡淡的竹香,青石闆上長滿了青苔,仿佛在訴說着歲月的痕迹。
“大晚上的,尋這麽一個地方,也不怕碰到什麽髒東西。”
此人絕非他人,正是木言,此時此刻的她,身手矯健如飛,絲毫不見白日身受重傷的模樣。
阮靖悠閑的轉悠着扇子,懶洋洋的開口,“白日我們在郡王府大鬧一場,怎麽能光明正大的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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