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邊擦手邊跑向發光發熱的心上人,心中竊喜還好他已經提前把言女郎勾到手了。
木言嘴角帶着笑意,“解氣嗎?”
小公子重重點頭,他可太解氣了,早早的想打那個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家夥了,就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之前她一直跑到我面前轉悠,同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我讨厭死她了。”
木言心中一沉,騷擾她的小公子嗎?看來打得還是太輕了。
“小公子今日去何處?”
阮瑜拍了一下腦袋,似乎才想起來,“今日要帶清玉哥哥去遊玩。”
說着他有些尴尬的看了身後的景清玉一眼,他竟因爲擔心言女郎忘記了這件事情。
聽到提自己名字,景清玉上前施禮,“見過縣令大人。”
木言面色淡然,“公子安好。”
打招呼是最基本的禮貌,她不能失了禮數。
小然看着這一情景心中狐疑,這位縣令大人臉變得可真快。
在阮公子面前一副溫潤柔情的模樣,到了他們公子這裏就疏離起來,一個笑臉都沒有。
景清玉倒是不介意木言的态度,反倒是覺得理應如此。
阮瑜湊到木言跟前眨巴着大眼睛,“言女郎,清玉哥哥是不是很好看呀?”
木言心中一緊。
來了,前世裏到底是她好看還是我好看的問題來了。
沒想到她也會經曆這樣的問題。
她摸了摸小公子的發絲,俯下身湊近他的耳畔。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小公子最好看,而我隻屬于你。”
阮瑜小臉微紅,推了木言一把。
他也隻是随口一問,言女郎怎麽說起了情話。
雖然他是很喜歡聽的,但也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說啊.
見小公子可愛的模樣,木言心中松了一口氣,看來這關是過了。
“哼,不與你說了,我帶清玉哥哥去玩。”
不正經的臭女郎,還沒成婚就欺負他。
木言低沉悶笑,“小公子準備去哪裏遊玩?”
她來隴城這麽久了還沒有逛過,再者她與小公子分别的日子越來越近,她想好好陪他。
阮瑜拉着景清玉的手一頓,雙眸中帶着期盼,“去西郊看臘梅,言女郎你問我,是要與我同去嗎?”
确認心意這麽久了,他們還沒有一同遊玩過呢。
木言點頭,“我與你們同去,”但一個女郎跟着一群小哥兒的确是不妥,她想了想朝小竹吩咐,“小竹,請郡王到西郊梅園。”
景清玉微微一怔,他要見到她了嗎?
也不怪木言願意牽這一根紅線,畢竟誰也不希望約會的時候帶着幾個電燈泡。
西郊城外梅花傲然盛開,朵朵紅暈仿若高傲的美人。
東隴郡王倒是來得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已經到了他們前頭。
阮靖朝木言使了一個眼色,木言瞬間心領神會。
“小竹、小然,你們帶着淮安去那邊玩,”說着她自己帶着小公子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一時間這一片梅花林中隻剩下阮靖和景清玉兩人。
看着手足無措的女郎,景清玉内心止不住的悸動,他想上前搭話,卻又謹記阮瑜的話。
“昨日說出的話并非我所願。”
躊躇已久的阮靖終于鼓起勇氣說出第一句。
見景清玉不爲所動的模樣她有些慌神,急忙從懷中掏出那枚定情玉佩。
“玉佩我一直都帶着,我從未忘記對你許下的諾言,三年前拒婚也非我本意。”
玉佩明晃晃的映入眼簾時,景清玉的心髒瞬間停止,腦海中浮現當年的一幕幕。
原來她都記得。
少年時他父君被人謀害,相國已看他可憐爲由頭将孤苦無依的他從冷宮裏帶出。
那時相國風頭正盛,女皇也不敢輕易得罪,更何況是爲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就這樣他被帶進了相國府。
依稀記得那時候的阮靖并不是這樣子,那時候她調皮搗蛋就像個皮猴,家裏人拿她毫無辦法。
可就是這樣的她爲了哄自己開心花費了許多心思,日日帶自己出去遊玩,以前在冷宮裏從未做過的她都帶自己玩了個遍。
那段日子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不知爲何有一天高高在上的母皇,以皇子不可流落在外的理由将自己帶了回去。
那時候起,所有人都變了,朝堂上女皇不在畏懼相國,調皮搗蛋的女郎變得陰鸷、弑殺。
從要想成爲江湖俠客的女郎,變成了朝堂上讓人厭惡又害怕的存在。
在見時她便開始對自己冷言相對,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以前的誓言從未存在過。
後來就是莫名其妙的賜婚,被貶下隴城。
時至今日看到躊躇不安的女郎時,他恍然覺得少年時對他視若珍寶的人回來了。
景清玉心尖忍不住的酸澀,聲音沙啞,“我隻想知道當年你爲何突然對我橫眉冷對。”
這是他一直介懷的事。
阮靖身體一僵,她不知道從何開口,這一刻她仿佛做錯事的小孩。
本以爲他會問自己爲何拒婚,沒想到問的竟然是這個。
“當年女皇以相國府的性命威脅我,命我成爲她手中的刀刃。”
那時她羽翼未豐擔不起相國府三百多條人命的代價,唯有成爲冷血的刀刃才能保住相國府。
相國府一家三朝臣,二妹更是手握兵權,女皇畏懼他們,早就生出除掉相國府的心思。
她也不是沒有出過大逆不道的想法,奈何母父是個愚忠之臣,她忠心女皇,即使付出全族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她如何能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作爲長女她必須肩負起保護家族的命運。
原來這就是帝王家,表面在怎麽樣仁慈,内心還是心狠手辣,眼裏容不得沙子,終究是兔死狗烹。
景清玉心中一陣凄涼,卻又忍不住生氣。
“所以這就是當初你遠離我的緣由,因爲怕連累我,你可知我從不怕被你連累。”
他唯獨怕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溫暖最後都會消失不見。
阮靖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讓自己從小就心疼的人兒,但她别無他法,隻有遠離才能更好的守護。
這天下不過都是女皇的棋子,就連她也不例外,在女皇眼裏而言,棋子怎麽能生出其它不該有的心思。
“對不起。”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句道歉,即使是被迫,也是她先辜負了他們之間的承諾,也是她先讓他傷心。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被貶出城那日,城牆上的那一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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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