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突然想起前世小說中,紙片人覺醒的樣子,他總是做出與那世界不符合的事情,獨立而又堅強,堅韌而又毅力。
“蘇吉山,去将孟大遠叫進來。”
孟大遠接到縣令傳話時,心中又驚又喜,她來了這麽長時間,終于可以得到大人的重用了嗎?
木言見孟大遠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來,頗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氣勢。
還有些疑惑這人怎麽像打了雞血一般?
阮瑜抱着小家夥在一旁偷笑,言女郎的這些屬下怎麽一個比一個有趣。
“孟大遠,我見你有經商之才,留在縣衙當差倒是埋沒了你的才華,如今我正缺人,你可願幫我走這一遭。”
爲官者不可經商是鐵律,但也沒說不讓自己手下的人經商。
孟大遠此人她觀察了許久品性不錯,值得她用上一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孟大遠強忍住内心的顫抖,她沒想到大人會将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她。
自從進了縣衙之後,她本以爲就這樣碌碌無爲,沒想到她也能有用武之地。
大人将這等重要事情交給她,無疑是對她的信任與看重。
孟大遠頓時熱淚盈眶,她的才能終于被人發覺。
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沒想到她此生也會遇到自己的伯樂。
見孟大遠久久不作答,木言有些遲疑,難道她猜錯了。
不對啊!
她分明看到這個家夥,私底下經常翻閱經商的書籍。
“你可願?”
孟大遠回神跪在地上,“小的願意,小人定殚精竭慮完成大人所願。”
從大人救了他們的那一刻,她就發誓此生隻效忠大人一人。
木言的手一頓,她不理解孟大遠怎麽突然情緒激動,還有她怎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願望,她隻是想掙錢而已。
難道孟大遠在暗自腦補些什麽?
算了,隻要她願意就行,管她想些什麽。
“如此那便好,這些是我這幾日整理出來的資料,許是會對你有所幫助,”說着遞了一本書和一疊銀票過去,“這裏是五百兩銀票作爲啓用資金。”
要知道她從阮靖那裏訛的總共也就一千兩,這段時日林林總總用了二百兩,現在兜裏剩下的也不過三百兩。
銀票還沒有焐熱就要拿出去了,心中還是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要學會放手。
孟大遠雙手微顫的接下東西,心中無限觸動,她目光堅定的看着木言。
“大人放心,屬下定不負所望。”
木言點點頭,“你今夜就啓程,以免打草驚蛇。”
“屬下領命。”
孟大知道大人既做了這件決定,說明這件事情定然刻不容緩。
孟大遠雖然經商之才,現在初出茅廬卻無人脈,所以木言還是得自己努力賺錢。
既然選擇了相信,就給别人成長的機會。
木言望着紙上的圖案陷入沉思。
現在就剩下找東西了。
前世的小說裏,需要找特殊的東西都必須出海,也不知道這裏是不是這樣。
如果必須出海肯定需要花大量的錢财打造船隻,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做到。
木言在紙上畫出需要的東西,土豆、玉米這些高産量的農作物東甯國都沒有,更别提禦寒的棉花了。
阮瑜拉着小家夥湊上去,指着紙上的一團有些好奇。
“言女郎,這是何物?”
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甚是奇怪。
木言停住筆耐心解釋,“此物名叫棉花,喜生長于熱帶,可做冬日禦寒之用。”
阮瑜恍然大悟,“那它是不是可以做成禦寒的衣物、棉被。”
木言贊許,“小公子聰慧,正是如此。”
阮瑜愁眉,“可是這等神奇之物圍在東甯國從未見到過。”
他以前見到的好東西不少,全部都是貴重之物,還從未見過紙上的這些東西。
“大人,小人願替大人去尋這些東西。”
說話是一個哥兒,哥兒名換孟白西,平日裏沉默寡言。
木言有些詫異,“你見過這些東西?”
哥兒鞠一躬,恭敬的回答,“小人之前跟着孟大安押镖,幸得在西甯國邊陲見過此物。”
木言有些遲疑,雖然這位哥兒武藝僅次于孟大安,但西甯國邊陲兇險萬分,她如何能讓他去冒險。
孟大安當初帶來的人中共有四個哥兒,除小的那一個跟在淮安身邊,其餘的都被她分去做文書。
今日這個哥兒出現在這裏,也不過是來送整理好的資料。
這個時代的人,對哥兒本就有諸多束縛,哥兒本就寸步難行,若是他想做出一番事業,定然會受千難萬險。
見木言猶豫不決,孟白西重重跪在地上,“求大人成全。”
他雖然是哥兒,但心有抱負,那些女郎可考取功名,實現心中理想,爲何哥兒不可以,每每想到這些,他心中總無端的生出些許不甘。
好不容易能死裏逃生,他不想再畏手畏腳。
能跟着镖局走镖的哥兒膽子肯定不小,見得多了膽識定然過人。
這樣的人肯定不甘心于寸步之地。
見哥兒态度決絕,木言終于松口,“隻有你一人去不妥。”
孟白西心中一喜,“大人放心,我的兩位弟弟會随我一同前往。”
他們兄弟三人早早的就想出去闖蕩一番,現在終于有了這個機會,無論前路多麽艱險,他們定要闖上一闖。
“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不在阻攔你,但你們要記住一點,無論身處何地,面臨什麽困境,命最重要,唯有活着才能得到你們想要的。”
孟白西難言的激動,“多謝大人指點。”
風筝執意要掙脫線的束縛,木言樂意幫他們一把。
“這些寫書和銀子想必你們會需要。”
三十六計可是她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來一些的,但願能幫上這些勇敢的哥兒。
孟白西接過東西,不由得眼眶濕潤,自己的理想被人支持,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情了。
“多謝大人,小人定不負您所托。”
木言也沒想到,縣衙裏的這些全都是有一技傍身的能人,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英雄不問出處,志者不在高低。
阮瑜看着孟白西出去的背影,心中有什麽要破殼而出,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麽,隻知道自己隐隐約約明白了什麽。
他的視線落在木言身上,眼中有着難忍的情緒。
言女郎真是與他所見的人不同,她從不會輕視哥兒,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她眼中似乎每個人都生而平等。
阮瑜蓦然想起在府城的日子,這一刻他多希望言女郎不會踏足府城,更不想她看到府城的自己。
小公子情緒突然低落,木言怎麽會感覺不到,她的小公子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