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們都看到了什麽,縣令大人被心上人抓包了。
這等好戲,值得他們停下觀看。
木言連忙撇清關系,“小公子,人是蘇吉山救的,與我無關。”
聽完,蘇吉山連忙擺手解釋,“也與我無關,我是被迫救他的,不是我主動救的。”
救命,若是她今後的夫郎知道今日的事情,還不得要了她的命。
作爲一位女郎,言行舉止都十分重要,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清白才是。
阮瑜疑惑,“真的。”
木言連連點頭,“不信,可以問攤主。”
攤主本在一旁看好戲,沒想會突然點到她,連忙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東隴郡王的弟弟可是個彪悍的,能将縣令拿捏得死死的說明本事厲害,她可不想受那無妄之災,必須說實話。
小哥兒見狀,動人的眼眸留下淚珠,黯然傷神的看着木言,似在控訴木言的無情。
“女郎何故不承認是您下令讓手下救的奴家,可是這位小哥兒兇悍,讓您懼怕他。”
竟敢說他兇悍。
阮瑜捏起拳頭就要沖上去,他明明乖巧懂事,溫柔可人。
他敢竟在言女郎面前污蔑他。
木言輕輕的拍拍小公子的手,“小公子最是溫柔善良,我都知曉。”
聽完,阮瑜得意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哥兒。
看言女郎誇我溫柔,她才不會信你鬼話。
周圍的女漢看向木言的眼神都帶着鄙視,沒想到堂堂縣令大人竟會睜眼說瞎話。
反而夫郎、哥兒們都朝阮瑜投降崇拜的目光。
還沒成婚就讓女郎如此聽話,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真是讓他們羨慕。
感覺到周圍崇拜的目光,阮瑜小腦袋擡得更高,腰杆也挺得更直。
見小公子這副可愛的摸樣,木言嘴角不可察覺的勾起一個弧度。
眼前的困境亟待解決。
木言趨前幾步,蹲下身來,目光直視這位小哥兒。
“戲演得太假,回去好好練練,還有普通的小哥兒虎口可沒有這麽厚的老繭。”
小哥兒那惹人憐愛的表情瞬間僵住,他竟被識破了。
木言這個人,雖然上輩子沒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但電視劇和小說可是看得不少!她對演技的評判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小哥兒帶着些許不甘,看着那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演技不好嗎?
不行,他決定找下一個人試試。
随着深冬的腳步日益臨近,爲了能讓百姓順利度過這個寒冷的季節,她必須加快自己的行動步伐。
明天銀錢一到手,她就要立即着手采買物資。
雖然隴城不算大,但也有八個村子,每個村子約有三百人,這些人的生活需求加起來可謂龐大。
根據孟大安所提供的情報,前任縣令曾大幅增加賦稅,導緻百姓生活困苦不堪,有些剛出生的小孩甚至無法熬過這個冬天。
木言注視着身旁的快樂小公子,心弦被輕輕撥動。
“小公子,五日後,我要遠行一趟。”
阮與眨巴着眼睛,“你要出去作甚?”
木言停住腳步,望着路旁那些被冰沙覆蓋的樹葉。
“小公子,你可知這是何物?”
阮瑜蹲下身子,伸手觸摸冰沙,“冰沙呀!”
言女郎真奇怪,怎麽會讓自己看冰呢?
木言微笑着點頭,目光裏滿是憂慮。
“再過幾天,天氣将變得更加寒冷,大雪将至。隴城的富人們可以舒适地度過這個冬季,但村裏的農人們卻有許多人可能因爲這場大雪而無法生存。”
她細細的爲阮瑜講解,“你可知這一個月隴城八村有多少嬰兒降臨。”
阮瑜搖搖頭有些茫然。
“有三十一個嬰兒,若是我不去這一趟,他們活下來的幾率不足一成。”
木言的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描述一個事實,但其中的沉重和痛苦,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阮瑜驚住,不足一成的意思是他們都會死。
他以前最喜歡下雪,總是喜歡在雪地裏堆雪人,還喜歡打雪仗,但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東西背後竟有那麽多的苦難。
“我陪你去。”
他以前對此一無所知,但現在了解了,他希望能盡自己的一份力。
木言愛憐地揉了揉他的頭,“傻瓜,我不過隻去幾日,事情完成之後就會回來,你好生呆在隴城,我回來之後便去尋你。”
阮瑜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第二天,商戶的老闆們如約而至,送來了豐厚的銀兩,每個人都喜笑顔開。
他們深知,昨日縣衙的人在府外宣讀感謝信後,百姓們對他們的态度大變,紛紛稱贊他們是難得的大善人。
在商海沉浮多年,他們曾經被罵作“周扒皮”,但這是第一次被人真心誇贊。
這一刻,他們深感做好人的滋味真是太好了。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憂。
那三人組得知自己被訛詐後,自然是不開心的。
他們派人送來銀兩,卻連面都不露。
木言心中明白,這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面子過不去。
不過木言現在沒有多餘時間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她已經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東隴郡王,接下來的難題就由她去思考解決吧。
阮靖眼神迷離地凝望着窗外的薄冰,面色沉靜,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未知對錯?”
半斤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麽,打算開口詢問,卻被阮靖的話打斷。
“言女郎何事下鄉裏。”
半斤思索片刻,“按照他們采買的進度,明日就能下鄉裏。”
明日嗎?
很多時候,她都無法看透木言的真實想法。
表面上,她總是随和待人,然而在關鍵時刻,卻展現出無比的堅定和固執。
明明可以選擇置身事外,她卻偏偏要親自參與,仿佛有着一顆菩薩般悲天憫人的心。
然而爲了達到目的,她卻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阮靖心中不禁疑惑,木言的真正意圖究竟是什麽?
她的每一步行動都出乎意料。
“去将府中的物資分一半出來,給言女郎送去。”
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半斤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領命而去準備。
這幾日阮瑜寸步不離的跟着木言身後,木言做什麽他就做什麽,有時候累壞了也從不抱怨一句。
(本章完)